“跟我说实话。”顾祁琛站在灯下,居高临下的斜睨着窝在沙发里的许安晴,“三十万的事和许雾城的事,都跟我说实话。”
许安晴撇嘴说:“……三十万是因为有人威胁我!”
“那个我已经查出来了,第二个呢?”
第二个?
许安晴问:“你说我小舅?”
顾祁琛威胁道:“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还想问个清楚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不悦蹙眉,但还是捡起手机,“喂。”
挂断电话,他去拿自己的西服,出门前还不忘威胁道:“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中间谁叫你出门也不出,谁给你打电话也不准接,懂了没有?”
许安晴当然没有说不的权利:“懂了。”
高脚杯里的红酒随着人手腕的转动而荡漾,泛起微冷的波澜,一圈一圈的向外氤散,最后悄无声息归于沉寂。
顾母站在落地窗前,旁边站着的是顾父。二人脸色不佳。顾祁琛推开门便知此日的事已传到了他们耳朵里了,果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身形颀长立在二人身后,不主动开口询问也不打破这份沉静。
半晌。
顾母终一把摔了手中的高脚杯,高脚杯摔在地毯上,红酒没入地毯,鼻尖萦绕着的都是红酒芬芳。
“我就知道那个许安晴不是什么懂得谦卑有礼的女人!我听人说她胆小怯懦,还真以为她是这种人,但没想到她算计谁不好,偏偏算计你……”
顾祁琛淡淡的打断她:“妈,那是假的。”
“什么假的!都被人拍上,被人传的沸沸扬扬了,你去他们学校问问看现在有谁不知道这件事!你就是傻,才会被那个坏女人给耍的团团转!”
和她说话完全就是秀才遇到兵。顾祁琛不打算说服顾母接受自己的观点,也没打算继续解释,反正他说服不了顾母,顾母也说服不了他。这一点,他倒是和顾母像。
“当年我劝你找女朋友时,你总是搪塞我说要等安知晓,但到了年纪,你又推三阻四,说什么真假,放着安家千金大小姐不要,偏偏要一个三流的八卦狗仔,明明知道她们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你还偏偏要选她,怎么,疯了是不是?”
顾母的话的确是越说越恶毒,淡然如顾祁琛也忍不住皱起眉,“妈,许安晴不是这种人。”
顾母反呛:“她算计上了你还不是这种人?”
“那是假的。”顾祁琛皱着眉解释,“这事有我去查,犯不着您动气。”
顾母几乎要被气笑了。她养出来的果断坚毅的儿子,竟然会被一个许安晴耍的团团转。他还是顾祁琛吗?顾母越想越气,对许安晴也就越来越不满:“都是许安晴害的,都是她!要不是她……”
顾祁琛提醒道:“要不是她,我现在和安家早就撕破了脸,哪里用得着现在拼命补救彼此的颜面。”
“你!”
顾祁琛漫不经心。
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儿子,万事果断坚决,可认准了什么东西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顾母也不想再搭理他,转身走到沙发处坐下歇着,顾父见她气的胸口起伏跌宕,思忖了会,“现在外界传的沸沸扬扬,说许安晴脚踏两只船,说她设计算计你,为钱不择手段往上爬,这些事或真或假暂时不提,但你应该知道,顾家不能有一丝污垢。”
顾祁琛眸色渐凝,倨傲冷绝:“许安晴是污垢?”
顾父不卑不亢:“现在是。”
的确是。
顾祁琛到底忍下了心中惊涛骇浪的怒意,他咬着牙,斟酌了会,坚定的说:“我相信许安晴,除了她我谁都不相信,至于给我说的娶那个冒牌的安知晓,我不可能会同意,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的妻子只能是许安晴。”
顾母咬牙切齿的大叫:“你到底想让顾家怎么样!”
“让你们不要插手。”
“凭什么?!”
“凭你不是我亲妈!”
眼看着二人马上就要争吵起来,顾父急忙拉住顾母,稳定她的情绪,“你别生气。”他转头看了眼依旧不慌不忙的顾祁琛,叹气道,“总之,这件事不能放任下去,你要么就垄断所有不利的新闻,让媒体改口,要么就尽量找到发布消息的人解释清楚。”
顾祁琛早就想过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解决。他不想牵扯进任何人。但,这件事的确有些棘手。且到现在这新闻到底是谁发布出来的还不清楚,媒体虽然看钱,但对于这种爆炸性的卖点十足的新闻,拿钱就要让媒体改口太不容易。
顾祁琛认真的想了会,似乎真的在斟酌权衡利弊。
顾父继续说:“至于和安家的婚事,现在恐怕不得不提前了,如果你还是表示抗拒而不答应的话,恐怕马上这遭殃的被千夫所指的不止顾家,还会有许安晴。”
顾父已经抓住了顾祁琛的死穴。顾祁琛骨子里带着桀骜不驯的,你硬是想要驯服他,可能越会适得其反。但如果抓住了他的死穴,那将会轻松很多。
顾祁琛对顾家生死存亡一直不是很上心,这么多年了,他上心的事无非两件——
一,自己的事;二,许安晴的事。
顾祁琛含糊应了声,“这件事,我自会找一个万全之策应对,您就不用担心,最多不过三日,我便会让风头逆转,如果不行,我便会去娶安知晓平息这件事。”
他一贯懂分寸。
顾父也没说什么了,顾母仍在生气,还想告诫他什么,但顾祁琛摆了摆手,没心情继续听这些唠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