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杀下山来,与夏侯渊酣战,魏延却也是一条汉子,知趣的闪到一边,往他处厮杀并不参与。
夏侯渊和黄忠一场鏖战,直斗了七八十回合,暂时不分胜败。
而随着战斗的延续,东方日头逐渐升高,天色也逐渐发亮,双方打了一夜,也是人困马乏,无奈之下皆是各自撤退歇息,黄忠和夏侯渊的激斗也是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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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渊回到帅营,遥遥的看着远处的定军山,双眸微微一眯,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曹氏以丧,袁尚虽然未曾诛族,并给予安顿,但那个曾经辉煌,独霸中原的望族却已是不复存在,孟德早已经不在世上,自己苟延残喘,却是活得又有何意义?
但若是随意就死,却也不是夏侯渊的性格,好歹她也算是一代名将,若是死得不明不白,岂不罔顾了这一身本事?
大丈夫生于乱世,马革还尸,幸也!
如今这定军山,有刘贼十部兵马,又有那黄忠魏延等将勇猛无双!何其磅礴的阵容,何其巨大的场面!
在自己现在这种状态下,为了涓儿和那混蛋女婿再做最后一次拼搏,也算是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对得起他们了!
就这么定吧!
若不能夺下定军山,便殒命于此又有何妨?
此处山势险要,林泉茂密,实乃是天赐的葬身之地啊。
想到这里,夏侯渊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派人告诉张卫,令他谨慎守护两座大寨,不得有失,本将领兵,今日再去定军山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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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定军山山顶,刘备,庞统法正等人,正在研讨对付夏侯渊的办法。
刘备摸着胡须,笑呵呵的问黄忠和魏延道:“汉升,文长,你二人与那夏侯渊各自力战一场,觉得此人本领如何?”
此刻的魏延,急欲争回前翻被擒的面子,闻言豪气起身,道:“渊贼虽然骁勇,但又如何能是我等的对手?末将愿请一队精兵,前往挑战,定斩杀夏侯渊首级,献于主公!”
刘备闻言赞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黄忠道:“汉升,你是何意见?”
黄忠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夏侯渊豪勇,本领绝对是当世一流,力战乃是下策,需得用计,除之可也!”
刘备闻言,似是有了兴趣,道:“那依照汉升之意,这计又改如何用之?”
黄忠闻言哈哈大笑,道:“军师在此,老夫岂敢献丑?主公还是给我这老糟头子留些颜面吧。”
刘备闻言,随即又降头转向庞统。
庞统没有答话,反倒是看向那边的法正。
法正见众人都瞧他,也不推却,淡然言道:“夏侯渊虽是名将,但秉性太刚,昨日一战他不曾讨得便宜,又见定军山之险要在我等手中,岂能罢休?我料定他今日必然在来挑战!主公可派兵扼守山路险要,不让夏侯渊进兵山上,在派兵埋伏于半山之腰,山上树一黄旗以为信,待夏侯渊一众力竭,再以红旗为信,卓山间兵马进击,则可杀之也!”
刘备闻言沉思了一会,感觉此法可行,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庞统。
庞统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头,表示可行。
“好!既然如此,就依孝直之计而行!黄汉升听令……”
黄忠刚要起身领命,却见一旁的魏延站起身来,道:“主公,伏击夏侯渊的任务,末将愿意担之!若不能斩杀渊贼,情愿献上自己的这颗头颅!”
眼见魏延要抢自己的任务,黄忠白眉毛一挑,心中有些发火,但很快却又冷静了下来,仔细琢磨一下,却是默默的坐下了。
黄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虽然脾气挺大,但也懂人情,魏延本领高强,此次为先发先锋之一,本是要大展身手之时,可是一个不小心却被庞德折了锐气,刘备和庞统倒是没说什么,不过魏延心气极高,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若是不找回来,只怕这股火将无处发泄。
罢了,罢了,此次是个机会,就让给他吧,毕竟今后的天下,还得是要他们这些年轻人来纵横,自己一大把年纪,还能活个几年?跟他们抢夺什么功劳。
于是乎,黄忠刻意的退了。
刘备见状,仔细琢磨了一下,也是晓得了魏延的意图,沉吟了一会,便见刘备点了点头,道:“也罢,文长,这一场仗就交给你了!”
魏延闻言大喜过望,急忙拜道:“多谢主公,末将一定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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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果然如法正所料,夏侯渊率领大军前来山下,摇旗呐喊,鼓舞叫阵!法正和刘备等人坐守于山上,竖立黄色旗帜,而魏延埋伏在山道中,只等变旗的命令。
夏侯渊起初先派人攻了几次山,怎奈山势险要,如何打也打不上去,于是便在山下叫阵,蜀军却是毫无动静,任凭夏侯渊军马如何叫阵,都不与出兵进攻。
就这样一连持续了两个时辰,时至中午,日头高照,气温骤然升高,山下的兵马叫阵两个时辰,已然是有人困马乏之势。
看着山下的袁军已然是体力不支,法正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对举旗手说道:“传令,换旗!”
定军山上,随着黄色的旗帜换成红色,山道正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之声,只把山下的兵马给吓的一醒,疲乏之感顿时消散,哑然的看着那些犹如天神一般从山下奔驰而下的蜀军。
“川中将士,随我向前,斩杀夏侯渊!”
率领军马的魏延将手中战刀向前一指,大声高喝。
此时的夏侯渊也是被热天弄得神思不属,手中力道不足,冷不丁被魏延这么一闯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便见魏延已经是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借助冲力,一刀猛然挥过,夏侯渊措手不及,直接被震下马鞍,跌倒在沙土之中。
“夏侯渊!上有生路你不走,这九泉之门你自来投!”看着跌落在地上,四周兵马都被杀散的夏侯渊,魏延狞笑着向着他缓缓的打马而来,脸上挂着冷笑,道:“今天,你,还有你手下的兵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定军山!”
“保护将军!”
两名袁军士卒杀开一条血路,直奔着魏延冲杀而来。
魏延冷哼一声,手中长刀挥出,随着扑!扑!两声,便见两道血箭从二名士卒的胸口激射而出,二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便双双倒地,扑腾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夏侯渊从地上站起身来,寻找武器,却见适才接住魏延惊天一击之后,长枪已是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随即拔出随身佩剑,徒步而战,冷冷的注视着魏延。
夏侯渊没有战马,又用短兵,魏延又如何能把他瞧在眼里,哈哈一笑,纵马而上!
好快!夏侯渊心下一紧,急忙闪身而躲,可是他的速度和魏延战马比起来,自然是相差一截,他一闪身,却见魏延早已料到,一个拖刀回身一劈!
嗖!
刀锋破风,嘶叫声刺耳,夏侯渊无法躲闪,只能硬接,只听得当啷一声响,魏延的力道太大,夏侯渊右手的长剑抓握不住,脱手而飞,接着,便见魏延将刀一挥,刀锋刮在了夏侯渊的肩膀上。
“啊!”夏侯渊痛叫一声,鲜血应空而射,跄踉着倒飞而出,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忽觉左肩剧痛,转头一看,却是伤口刮开战甲,深可见骨。
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夏侯渊强忍着疼痛,心中告诫自己,随手又抓起地上不知是谁的断戟,大吼一声,又向着魏延冲去。他没有战马和趁手兵器,没受伤时便已不是魏延的对手,何况此时肩膀折裂,半边臂膀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觉,更加胜算全无。
见他直冲冲跑来,魏延冷冷而笑,脑袋高高扬起,用眼角眉梢瞥着亦步亦趋的夏侯渊,等他快到自己近前时,突然一脚,踢在夏侯渊的胸口上。
扑通!这一回,夏侯渊摔出一丈多远,连带着,还撞到两名蜀军士卒,他躺在地上,哇哇连吐两口血,可即便如此,手里仍紧紧握住断戟,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双眼死死盯着魏延,挣扎着还想站起,可惜,他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折断的肋骨和肩骨一样,如同针扎火烧一样的疼痛,身体里的力气在快速的流失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蜀军士卒围了上来,看见夏侯渊躺在地上,想站站不起来的样子,纷纷大乐,一个个将兵器举起,作势准备乱砍下去,却听魏延高喝一声。
“都别乱动!他的首级是我的!”
众人闻言,举起的手也都放了下来。
魏延扫视了一圈旁边的战场,将手一挥,指了指那些正在抗战的袁军士卒,对那些蜀军士卒道:“他的命留给我,你们的在那里!”
对方的主将受了重伤,蜀军的士气提升上来,一拥而上,向袁军的兵马反扑过去。于此同时,定军山后方的支援也陆续而至,这骤然的惊变,对于袁军和夏侯渊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