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来看你了。”
少女迈着轻灵的步伐进入屋中。
虽说是寝宫,但屋子里的装潢却不华贵。神妃在黑暗神殿安静惯了,又生性节俭,所以用料都比较朴素。
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还以为是仆人的房间吧。
见女儿来了,神妃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欢喜的抬起头来迎接。
“怎么今天来找娘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
凰曦月嘟起了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见状,妇人掩嘴轻笑起来。
“不,你当然能来。而且,你能来我很高兴。快坐下吧,上次的浴池满意吗?澡泡的舒服么?”
妇人朝凰曦月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带了些调侃,也带了些试探。
凰曦月两眼一翻,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
“舒服,娘推荐的,怎么不会舒服呢?”
虽然是实话,可凰曦月的话语里难免带了些责备。
“舒服就好~”
神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甚是欣慰。
凰曦月虽然责备,可还是乖巧的来到神妃旁边,从容的坐了下来、
就见妇人将膝盖上的一层白纱小心的推到了一旁。
“娘是在做什么呢?”
“也没做什么,就是在你的礼服帮绣点花样……”
云麗神色温柔的望着那一抹白纱,眼底尽是欢喜。
“礼服?”
“嗯……就是你成亲那天穿的,只是……好像用不上了。”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会用不上呢?”
她婚期在即,能有自己的母亲亲自为自己刺绣,她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用不上?
却听得妇人轻叹一声,淡淡道:“因为,之前你们不是说……婚礼取消了?”
虽然云麗极力掩饰,可眼底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失落。
听到这句话,凰曦月脸上的笑容感觉有点挂不住……
她必须强迫自己镇定,这才能问出口。
“你偷听我们说话?”
“怎么会呢。只是连城那孩子之前也向我表达过意愿,说你若是不愿意如此匆忙完婚的话,他自然也不会勉强你。我见你一直忧心忡忡,想必婚礼可以会延期甚至取消……”
说起这些,云麗眼底也难免闪过一丝失落。
见她这么想参加自己的婚事,凰曦月不由轻叹一声,淡淡道:“是么……其实我们已经谈好了,婚礼如期进行。”
“真的?”
云麗抬起眼帘,水眸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了,婚姻大事,怎敢儿戏?如今我心病已除,趁着这个机会早点完婚倒是不错。”
“你能这么想,那真是再好不过~”
见女儿的婚事彻底定下,云麗自然是大喜过望,眼眸含笑。
可下一秒,却听凰曦月话锋一变。
“……只是,娘啊,下次就算想解开我的心结,也请不要再把我和战连城关在浴池里了!”
“哎呀,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为娘的可听不懂呢~”
虽是这么说,可云麗却是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仿佛在说这是个你知我知的秘密。
凰曦月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她崩溃的摇了摇头,这才收敛起情绪,一本正经道:“其实今日前来,也确实是有要事想和娘你好好聊聊……”
“好吧好吧,我错了,不该瞒着你们,把你们俩骗到浴池。这件事啊,是娘不好,此事就翻过去了吧?呐?不要再娘的生气了,娘也是着急啊~”
云麗还道她为浴池的事而生气,笑呵呵的就凑过身子,过来讨好她。
可凰曦月却轻咳一声,暗道为什么自己身边每一个正经的!
“我不是在说这件事!浴池的事咱们晚点算账,现在要说的是正经事!”
“正经事?”
云麗虽然不解,但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容也消退了。
见状,凰曦月才点了点头。
“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娘能成全……”
“什么事?但说无妨。”
见她这般严肃,云麗心下也明白,此事并不简单。所以她没有着急答应,只是开口询问。
得到了母亲的允许,凰曦月才深吸一口气,吐露出了心底的话语。
“这次婚礼,我们只邀请几名朋友前来……可有一人却……”
“却如何?”
“不方便来……因为它被囚禁住了。”
“囚禁?”
这话云麗就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被囚禁住了?
下一秒,就听凰曦月直白道:“……娘,我能请尤里乌斯前来参加婚礼吗?”
听到了这个久违的名字,云麗瞪大了眼睛,就见她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说……你的朋友是……尤里乌斯?”
“是的!之前为打倒邪神,我和战连城造访过龙族位面。期间受它照顾了……若非尤里乌斯,恐怕我也不会机缘巧合的获得圣杯……”
凰曦月的语调软了下来。
如果没有尤里乌斯的龙蛋,她就不可能获得圣杯。
没有圣杯,也拯救不了至高神位面……
想来看在这点薄面上,还请神妃谅解。
可听了这句话,云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沉重了。她微微敛眉,神色复杂。
“这……”
换做是别人,云麗一定眉头都不皱一下,或许就连眼皮也不会眨一下就答应了。
可尤里乌斯却是个例外……
虽然在云麗看在,他并非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若只是将他赶下界便足以惩戒。
可神帝却不允许有人觊觎自己的妻子。为了惩戒他,故意弄瞎了他的眼睛,还在其身上打下了烙印,让他日夜受销魂钉折磨……
过去这么多年,云麗也想请求神帝饶恕它,至少拔掉它身上的钉子。
可自己还没来得及请求,神帝就陷入了永眠。
并且各种各样的事情接连不断,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自己都无暇自保,哪里还能顾及尤里乌斯呢?
回忆起这位龙神,云麗也是心情复杂……
尤里乌斯生性高傲,即便与魔族交手受了伤也不肯低头,一个人在黑暗魔法中备受煎熬。
见他痛不欲生,自己这才带了药给它涂抹。
云麗也早就料到他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便强硬的给他上了药。
可谁知道,就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尤里乌斯竟爱慕上了自己……
尽管再三拒绝,可尤里乌斯却不肯罢手。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想起这些,云麗更是心绪复杂……
“真的要……请他来吗?”
就见凰曦月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有一件事非问它不可。而且它也算我和战连城的恩人,若非它的帮助,恐怕我与战连城二人早就分手了……想来,还是希望它能到场……”
“这……让我再纠结一下……”云麗不确定的说着,续而沉下心来,仔细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