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凡散着头发进来,他的胡子刮掉了,看着更加瘦削,脸颊都深深凹进去了。
他见姚香玉的情绪不是很高,握住她的手,“怎了?”
廖氏见状,拉住孙月草,“走,我们出去,让他们两口子好好说话。”
孙月草点头,这次跟随遥居士在外游历,她诊治了不少病患,也遇到不少问题,正好向两位长辈请教。
姚香玉伸出食指戳着孙平凡的手心,“我问伯母我这是怎回事,她说我这样是因为神魂不稳,这次好了,下次万一再犯呢?”
她垂着眼,不敢与孙平凡对视,严格来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离开。
对眼前的人,对现在的生活,姚香玉是满意的,她真的不甘心离开。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里就难受。
“不会的,遥居士还给你留了个符,你戴在身上好好养一养,很快就好了。”
孙平凡反握住姚香玉的手,另一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不会的,我们一家三口会好好的。”
他不得不承认,姚香玉之前的情况真的吓到他了,他才意识到她在自己的生命中的分量是有多重。
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光是一想,就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
“我这样,孩子真的不会受影响吗?”她那段时间几乎是没有进食的,极度缺乏营养的情况下,这孩子的发育会好吗?
即使她是因为孩子才会出现神魂不稳的情况,但姚香玉并不会因此而讨厌孩子。
他毕竟是她和孙平凡血脉的延续。
假若之后再发生神魂不稳的显现,她无法避免死亡,起码有这么一个孩子留下,证明她曾经来过,与眼前的男人有一段平淡如水的爱情。
即使这剩余的几个月都要与汤药为伍,她也认了。
“不会的,吴伯和伯母都说了,孩子很好。”孙平凡轻声说道,怕姚香玉会多想,“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踏青。”
姚香玉闻言不由笑了,“还踏青,在村里你还没看够啊!”
对于农人来说,一出门就是各种野花野草,还真是不稀奇。
孙平凡见姚香玉笑了,知道自己转移注意力成功,继续卖力地说道:“这不同哪,我们这是在京城,北边的植物与我们那相差许多,这风景自然也不一般。”
“那行,到时你可别借口路途太远不带我去玩了。”姚香玉感觉到孙平凡想要劝解自己的心情,便顺着他的话说道。
“你把头发烘一烘,可别着凉了。”姚香玉知道身下的炕还烧着,外头还冷着呢。
“好。”孙平凡没有反对,出门去端了个炭盆回来,慢悠悠地烤着头发。
姚香玉闭上眼睛,打开空间,想看看那些玉瓶里的药有没有适合自己的。
哪知一看空间,她却被吓了一大跳,这空间竟然有变化了。
从体修的记忆中能得知,这个空间只是个普通的储物空间,在修真界就是个烂大街的,怎么会升级呢?
姚香玉看了看,发现空间边上多出了一个小空间,这个小空间只有一间十来平米的房间大笑。
特别的是,这个小空间的地上长满了手指高的青草。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姚香玉看了看,小空间空荡荡的,便看原来空间里的那些玉瓶,发现没有稳固神魂作用的,她有些失望。
她睁开眼,孙平凡已经烘干了头发,脱了鞋子爬到炕上,靠坐在姚香玉的边上。
“我听人说,胎儿在母亲肚子内其实能听到外头的话的,这时要进行胎教,你要不要给他说个故事?”
姚香玉笑着说道,她怀疑新出现的那个空间跟孩子有关系。
孙平凡认真地想了想,“我还真没有听过适合说给孩子听的故事,你有主意吗?”
在乡下哪里有什么胎教,孩子出生到牙牙学语这阶段,几乎没人想过要跟幼儿交流。
“你没听过,那你可以自己编。”姚香玉鼓励道,“故事不一定合理,但主题是真善美。”
她是知道不少童话故事,可那些怎么适合出现在这里呢?与其说那些,还不如现编呢。
孙平凡闻言觉得有理,就认真地想起来。
于是,孙平凡开始一本正经地编故事,刚开始,他的语气干巴巴,听着都难受。
姚香玉受不了,给指点了下,孙平凡就渐入佳境了,说起故事来就流利多了。
他还煞有介事地给编成系列,开玩笑地说做成册子去卖。
廖氏听了两回,也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她也跟着编故事,每日跟姚香玉聊天的时候,顺便给肚子里的小家伙说一说。
此时,距离姚香玉醒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不用再一天三顿地喝药了,真让人松口气。
期间,遥居士来过一趟,给姚香玉复查了下。
身为居士,她本身又擅长祝由之术,能看到的东西自然与旁人不同。
这回,她就察觉到了姚香玉以及她腹中孩子的特别,具体也说不出来,不过不是坏事就是了。
遥居士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与天地鬼神沟通,许多事都不适合说出来。
姚香玉的这个情况,是可以记录在册子上,供传人学习参考。
姚香玉依稀能察觉到遥居士的情绪变化,她有些不解,但还是把自己的担忧给问了出来。
“你神魂已稳,胎儿月份增大于你无碍,无需担忧。”遥居士想了想,又留下两个符,“等孩子出生后,这两个符你们各自戴上。”
姚香玉发觉这等世外之人对许多事都是寥寥数语带过,绝不多提。
这是知道的多,才更应该闭嘴吗?
那两个符姚香玉特别用荷包装起来,收入空间内单独放置。
孙月草要跟着遥居士离开,走前特地到吴柏青家住了几日,与姚香玉聊了又聊。
姚香玉才知晓她虽然叫遥居士师父,实际上并不是入门弟子。
不过孙月草并不在乎,学不来祝由之术,但在遥居士的指导下,她的妇科水平已提高许多。 姚香玉看着孙月草的笑脸,这个女孩啊,是个极有主意和勇气的人,离开了那个家,有了与常人截然不同的经历,着实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