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特么的在逗我!?
拼死拼活保护的,那个眼镜男不惜杀人动斧也要抢夺到手的,是一只可爱多冰激凌吗?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江路嘉板着脸说,却也伸手接过了可爱多。
他忽然注意到,自从火苗儿打开盒子,拿出可爱多之后,那个刚才还犹如一头困兽挣扎的眼镜男,突然安静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冰激凌,浑身颤抖,慢慢地蜷缩着,整个人趴在了隔离屏障上。
江路嘉镇定地撕开了包装纸,‘啊呜’咬了一大口。
眼镜男几乎是抽搐了起来,张开嘴巴,啊啊地狂叫着,充满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气急败坏,不停地拿头去撞着隔离屏障,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火苗儿打了个响指:“军师,通知行动处的人来把这家伙弄回局里去,先交给医务处检查一遍,看看……”
她眯起眼睛,流露出和稚嫩脸庞不相称的凝重神色:“身上可别携带着什么不该有的病毒才好。”
深夜时分,国九局医务处依然灯火通明,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杨处长接待了他们,表情也有些诧异,目光在那个依然被关在隔离屏障里,装在推车上弄进来的人身上扫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啊,事情是这样的。”火苗儿简单利落地说,“就是我们组长怀疑病毒事件是人为,而不是意外,所以让行动处的同事假装在出事的实验室里搜集到了一些额外的标本,谨慎地装在盒子里,试图偷运出校,结果就是这样了,我们抓到了这个人。”
杨处长扫了一眼一条手臂和一条腿都呈明显骨折状态,却浑然未觉,只知道嘶吼着盲目地撞着隔离屏障的眼镜男一眼,扬声问:“军师,他的脑电波正常吗?”
军师的声音从天花板传下来:“异常动荡,处于类似精神分裂的状态中,但目前无法判断是自发引起还是受外界因素影响。”
“这个倒简单。”火苗儿歪了歪头,弹动了一下手指,一星火苗从她手指尖飞跃而出,沿着隔离屏障上方的位置飞了进去,绕着那个眼镜男转了一圈,自动熄灭了。
“好了,现在的他保证没有任何额外的生物波影响了。”火苗儿观察了一下,看到眼镜男依然是那么一副失去理智的困兽的模样,耸耸肩,“是他自主行为没有错。”
杨处长点点头,挥手让行动处的人员帮忙把人送进身后的甬道,和蔼地说:“好,就交给我们吧。”
他转身要走,江路嘉跨前一步,紧张地问:“杨处长,我想问一下,白天送来的那个患者,还,还活着吗?”
杨处长微微一愣,回头看着他:“是你认识的人?”
“嗯,是……校友,我挺担心的。”江路嘉赶紧说,“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杨处长释然,微笑着说:“哦,这也不算什么机密,何况你们特勤组在局内的权限是最高的,没什么不能说,她……情况不大好,但还活着。”
江路嘉稍微松了口气,看旁边的火苗儿已经不耐烦地用高跟鞋点着地了,急忙告辞:“那我们走了,辛苦大家。”
杨处长看着他和火苗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这孩子,心还挺好。”
第二天,萧晚晴步入办公大厅的时候,江路嘉一个箭步从格子间里窜了出来,抢到她面前,底气不足但还是坚持着说了出来:“组长,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萧晚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解释?”
“昨天晚上为什么行动计划瞒着我?我不是已经是正式成员了吗,你还要防着我?”江路嘉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声音也大了起来。
萧晚晴淡淡地看着他:“你想多了,我有什么必要防着你?”
“对!这才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江路嘉控诉一般地说,“你想抓那条阴沟里的毒蛇,拿我当诱饵没关系啊,你告诉我一声,说需要我演这么一场戏,去一个地方装作拿一个东西,然后会有一个拿斧子的变态出来攻击我,我把他制服带回局里,瞧!说真话也不难嘛,你告诉我一声,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那你现在不也完成得很好吗?”萧晚晴反问道。
“呃……但是我当时……”江路嘉结巴了,他总不好意思说他当时吓一跳吧,这也太丢面子了。
萧晚晴用手指嫌弃地戳着他推到一边,让出路来:“工作中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生死一线的危急时刻多了去了,谁能未卜先知?抓这么区区一个心怀鬼胎的老百姓还要提前告诉你,让你提高警惕做好准备?江博士,你别太丢特勤组的脸了。”
江路嘉被这一句话堵住了,他咽了口唾沫,不甘心地说:“你不知道,他完全就不是个人,没有疼痛,没有知觉,打断他一只手,一条腿,他都能继续攻击我。”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检查结果是什么?不会是感染了丧尸病毒吧?要死要死!地球要沦陷了吗?我们没有亡于外星人,却要毁于丧尸?”
“别给自己加戏了。”萧晚晴无奈地摇摇头,“我觉得幸亏昨天的行动没有告诉你全部实情,否则你一个人在那条林荫小道上就能演出丧尸围城的全部剧情。”
她勾勾手指,江路嘉的欧派自动从桌子上飞到她手里,拿着往江路嘉胸口一拍,冷冷地说:“这么关心病毒的案子,这里有最新进展,好好研究研究吧。”
一边的王枫大概已经看完了,转过脸来啧啧有声地说:“江博士,看不出来啊,你们医科大人才辈出,真是,医生们搞起事情来,话不多,直接上家伙!”
江路嘉莫名其妙,也不急着纠正他‘穿白大褂的并不都是医生’,抱着欧派回了座位打开,果然,APP上有关于案件新进展的提示。
行动处和医务处的办事速度惊人,这才过去一夜,病毒案件的来龙去脉理得七七八八,简直都可以结案了。
邱敏宁实验小组的病毒事件分为‘污染,异变,泄露’三部分,本来是弱化去毒的冠状病毒样本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保存设施,形成了污染环境,实验失败。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稀罕事,都是学生,再谨慎小心总有马虎的时候,销毁样本重新来过就是了,医科大哪一年没有功败垂成的实验。
但就在销毁的过程中,又出了岔子,本来该送去销毁的样本中,有一个样本的培养皿出现了异变,邱敏宁本着严肃认真的科学研究态度,把这个样本留了下来以作观察对比之用。
这也不成问题,教授还关注了一下,让她好好观察,如果能发现变异的病毒,说不定又是一个研究的新方向。
接下来就是那天,因为实验样本已经全部销毁,工作基本陷入停滞,在新的样本批下来之前,其他人员无事可做,只有邱敏宁因为要观察那个变异的病毒,才会一大早和往常一样来到实验室。
后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发现她的时候,培养皿摔碎在观察台上,邱敏宁昏倒在地上,还没等助教叫人帮忙,她的全身开始渗血,浸透了衣服,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现场可怕得像是凶杀案。
实验楼的监控没有那么密集,楼道里的摄像头拍到早上七点半邱敏宁一个人进了实验室,到助教来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进出过。
乍看起来,这也不过就是一起普通的实验室事故,只不过变异病毒带来了可怕后果让人无法承受,也许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博士会因公殉职,抱憾倒在科学研究的第一线上。
但是昨天那个攻击江路嘉的眼镜男,却把整件事情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他是病原生物学的硕士研究生,实验室和邱敏宁就在一层,而且因为专业接近,也曾经一起参加过部分学术活动,不算陌生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干的。
不管行动处的人用了什么手段——也许跟内纪委曾经威吓过江路嘉那样是直接搜取记忆,反正他所做的事现在已经一清二楚了。
是他打开了病毒样本的保存设施,导致样本意外污染,冷眼旁观了邱敏宁小组的惊慌失措,和要全部从头再来的挫折之后,意外发现被污染的样本竟然有一份发生了异变,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在观察台上做了手脚,邱敏宁一旦把病毒样本放置到台子上,就会失手打翻,导致被感染。
而邱敏宁病发之后,被萧晚晴意外地压制住,对外宣称是导师带着小组出去泡温泉度假了,他几次要去实验室查看,或者是扫尾,都因为整个小组外出不在,处于一级封锁状态,没有进入的权限而失败。
而就在昨天傍晚,他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实验楼,在那个实验室里待了不久,然后拿着一个盒子出来,他跟踪这个人一直到了校外,发现他把盒子交给了另一个人。
这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盒子里一定装着他的犯罪证据,要夺回这个可能暴露他的盒子,所以,他摸了把消防斧,毫不犹豫地动了手。
如果仅仅是这样,看起来真是无懈可击,就是个普通的案件,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江路嘉却清楚地知道,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昨天那个眼镜男的一举一动,以精神失常是可以解释得通的,疯子的行为不能以常人论处,但是他被断了一手一腿,却感觉不到疼痛这一点,绝不可能用发疯来解释,那简直不是人类该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