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1/1)

小可爱不考虑多订几章吗QWQ

“你们今个儿可真奇怪, ”太后压下一口温茶, 似笑非笑地往下坐众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往日到哀家这来一个个都恨不得赶紧走,怎么今日都这个时辰了,还在这儿枯坐着?”

“母后说笑了, 能承欢膝下是臣妾们的福分, 怎么会恨不得赶紧走呢。”贤贵妃掩唇笑道, 眸子在凤眼里一转,自有林妃为她说话:“贵妃娘娘说得是, 臣妾们是怕打扰了母后的清静, 这次才不敢多做逗留。若是母后不嫌弃,臣妾们就是陪母后一整日也不会嫌闷呀。”

“听听, 林妃还是这么会说话。”太后点着林妃同徐嬷嬷笑道,“有这朵解语花在, 怕是上哪儿都闷不得了。”

有了话头,众人又跟着说笑了几句,瞧着气氛松快了许多, 便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说起来,今日好似还没瞧见康乐公主?寻常她都是来地最早, 今个儿怕是躲懒了。”

孙嫔一面说着一面偷偷打量太后的神色,果不其然地见到太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沉吟。

“哦,糯糯呀……”太后微微拉长了尾音, 仿佛没瞧见下头几个拉长了耳朵的模样, 不紧不慢地说到, “今日沐休,糯糯叫佑泽陪她上街玩去了。”

“……”怎么办?她们觉得她们被太后娘娘给耍了!

这边太后玩得高兴,那边的赵曦月却是有些兴致缺缺地趴在星移馆窗台的栏杆上,有气无力地甩着手中的绣帕:“六哥,我好无聊呀,六哥呀,无聊呀……”

“你想都别想。”赵曦珏正同玄礼打双陆,听了她的话头也不抬地说到。

赵曦月一拍栏杆,回身气呼呼地瞪着赵曦珏:“你答应带我去找好玩的,我才答应你陪我一起出来的!你出尔反尔!”

六皇子对自家皇妹的愤怒视若无睹。

打完了一局双陆,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因长时间低头有些发僵的脖子,他才得空给赵曦月一个眼神:“我要是不跟着你,你今日还不钻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去?”

赵曦月梗了一下:“我哪儿有?”

“嗯,你没有。”赵曦珏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正当她双眸一亮一脸兴奋地准备开口时,又继续说道,“你没有你一出宫就奔着镖局跑什么啊?”

他就说她做什么非要父皇赐她一块能随时出宫的金牌呢,看来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偷偷过去。还好他在她说要出宫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硬是说动了她叫自己陪着,要不然指不定就钻到哪家镖局的镖车里去了。

一想到这,赵曦珏就有些憋不住自己当兄长的责任感,轻斥道:“你一个金枝玉叶往镖局里钻什么,那里头都是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冲撞了你怎么办?还是说你不想当公主了,想去同人一齐走镖押镖去?”

见赵曦珏仿佛真的有几分生气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撅起嘴,理不直气也壮:“我这不是还带着行露一起去么,还有你和玄礼,能出什么事。”她语气微顿,目光里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尚异谈》中写镖师押送的货物中时常会有些常人不得见的奇珍异宝,说不定我也能不小心瞧着一件呢?”

果然又是因为《尚异谈》,听她提到镖师他就猜是不是因为此事,没想到还真被他猜对了。赵曦珏感觉自己都快被她给气笑了:“沈墨白在扉页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里头的故事都是他虚构的,你还惦记着去镖局说不定能见着宝?”

“那,没准嘛……”赵曦月鼓着腮帮子嘟囔着。

她也知道书里头的内容当不得真,可一想起书里头的那些描写,就按捺不住自己想去亲眼瞧一瞧的念头。

赵曦珏无语地瞧了她好一会儿。难为他刚回来的时候还为五皇妹没有像前世那样疏远自己而庆幸,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他五皇妹在乖乖当个淑女之前,不光求知欲旺盛,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当初是为了哄她开心才去买的新一卷《尚异谈》,想叫她别那么沉闷。

现在好了,她是不沉闷了,她简直是跳地能上天!

“依我看,你这就是中了沈墨白的毒。”赵曦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再这么下去,怕是以后想娶你的人,都不敢娶了。”

赵曦月眼睛一亮:“有人想娶我的吗?”虽然看得不多,但是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她有时候也觉得挺好看的。

她这会还未到情窦初开的年纪,说起成亲的事反倒没有寻常女儿家的娇羞,倒让赵曦珏这个披着十二岁外表的伪少年有些不太习惯,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咙里。

好不容易顺了气,对上赵曦月无辜的眸子,没好气地说道:“你放心,没人想娶你。”

心中不免又有些担忧:当年那人求娶的是端庄优雅的康乐公主,可现在的康乐公主已经朝着肆意妄为的道马不停蹄地前进着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帮两人续上前世断了的缘分。

赵曦月却不知道她六皇兄的担心,只有些不大乐意地扁了扁红唇:“我有差到没人想娶的地步嘛?”仿佛当真有些难过,连微微上翘的眼角都往下耷拉了几分,弯弯的柳叶眉微微皱起,粉面桃腮,又娇又俏。

赵曦珏沉默了一下,若不是当年横生枝节,单凭他家五皇妹的容貌,求娶她的人能从宫门口一路排出京城外去。

前世中被他刻意遗忘了的记忆忽地浮现了出来,叫他少见地有些愣神。可这模样到了赵曦月眼中,就成了是在默认她说自己无人想娶的话。

故作委屈的柳眉当下竖了起来,“赵曦珏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微扬的嗓音一下子把赵曦珏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忙将那些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扫去,故意调侃道:“瞧你现在这凶巴巴的模样,又是公主之尊,哪个胆儿肥的敢娶?”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本公主。”赵曦月一扬脑袋,说得颇为不屑。

赵曦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是,都被糯糯你给吓跑了,哪儿还有心思去欣赏你呢?”

“你你你……你胡说!”她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原本只是随口逗她一句,可这会赵曦珏却当真有几分上瘾的感觉,似笑非笑地用拇指指了指窗外,“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对着一个凶如猛虎的姑娘,他们还会不会有求娶的心思?”

要说巧言善辩,赵曦月深深觉得她是越来越说不过她六皇兄了,就像这会,被他堵得直咬牙,却又没什么可以辩驳的话。

可要是不辩回去,又总觉得胸口有股气咽不下去,赵曦月心一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窗外到:“那咱们来赌一把,若是我问的那人愿意娶我,你就要……就要……”她眼珠一转,灵光一闪,“你就要承认你是那颗夜明珠!”

“……”这都几天了,他家皇妹怎么还惦记着夜明珠的事。

不欲等他反悔,赵曦月话音刚落,便提着裙角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留下正想开口结束这个话题的赵曦珏和听兄妹拌嘴听得满心无奈的行露面面相觑。

最先回过神来的行露当即跟了出去。

已冷眼旁观了好一会的玄礼:“殿下,砸自己的脚疼吗?”

“咳。”回过神来的赵曦珏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默默无言地呷了口茶。

他也没想到他家五皇妹会说风就是雨,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就跑了。却也不得不承认,同赵曦月这么拌一拌嘴,他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跟着好了许多。

这样活泼又开朗的五皇妹,比那个眼中总带着几丝郁色的五皇妹,叫他心中欢喜,也乐得去纵容她那些称得上离经叛道的举动。

心情大好之下,赵曦珏反倒生出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来,好整以暇地往方才赵曦月趴着的窗台走去。

“殿下,您没事吧?”玄礼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间开始抽动嘴角的赵曦珏,他家主子最近情绪波动有些大,让他这个做侍卫的都觉得有些不大好当差了。

“……”赵曦珏回给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他们两个怎么会撞到一起呢?!

只见长街中央,身为康乐公主的赵曦月拦在了一位身穿月白墨竹纹直裰的公子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杏眸微睁,里头全是亮晶晶的光芒,娇艳欲滴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是惊世骇俗:“这位公子,你会娶我吗?”

“……”莫名其妙就被求亲的谢二公子垂下眼睑,坚决又冷静地拂开了搭在自己臂上的手,“不会。”

谁?谁要去做六皇子的讲读?她要给谁赶制新衣?

康氏目光蒙蒙,好似有些同不懂谢时所说的话一般,“你是说,那个孽种要去做六皇子的伴读了?”

谢时的眉头蹙地更深了,却没去纠正她的话,点头道:“是。”微顿了顿,“温瑜做了六皇子的讲读,将来就会成为六皇子的心腹,只要六皇子无事,他必定也会跟着步步高升。”

忍了半天,他还是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康氏对温瑜成见太深,即便是他主动将不满周岁的温瑜送去庆阳长住,她依旧对这个一年也未必能见到一次的庶子有着诸多不满。过去温瑜年纪小,住在府中的日子也不长,她苛待也就苛待了。

可依着圣上的意思,往后温瑜必定是在京中长住的,到时候父子二人同朝为官,若是康氏闹出些不好看的,只怕是要叫满朝文武都看他们谢家的笑话了。

“怎么,老爷是想告诉我,这个庶子以后我惹不起了,要我去多讨好讨好他?”总算醒过味来的康氏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针线往绣箩中一扔,起身指着谢时的鼻尖,怒道,“谢晞仁!栾哥儿可是你的嫡长子!他到现在还日日在书院苦读,想着光宗耀祖,你却只想着为那个孽种修桥铺路?!”

她如同一只困兽一般,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又猛地停下脚步,眼圈发红地瞪着谢时:“你既然这么心疼那个儿子,还留着我和栾哥儿做什么?不如给我一纸休书,抬了那个贱婢做正妻,好叫他谢蕴做你的嫡长子啊。”

话音末处的“啊”字辈她拉地又细又长,透着无尽地嘲讽,叫谢时心中烦躁骤起。

听得她的讽刺之意,谢时心中更是无奈:“好端端地你又提这些做什么,叫温瑜做讲读是陛下的意思,是恩宠,难道要我抗旨不成?”从宫中出来时他就想到康氏定然不能接受此事,却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竟是连平日里的端庄都维持不住了。

“若不是你提起,陛下会知道谢蕴是谁?他一个功课平平的庸才,能叫陛下选中给六皇子做讲读?”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夫人,康氏多少还是有些政治眼光的,也确实是一针见血,叫谢时一阵无言以对。

他他娘的怎么知道陛下打哪知道谢蕴的?!

谢时有些头疼地闭眼掐了一下鼻梁,努力叫自己心平气和一些,“我当真从未在陛下面前提过温瑜的名字……淑华,我知道你心里有刺,所以当年你收买了个道士说温瑜天生克父要将他送去道观,我也没有戳穿你。但我再说一遍,当年之事责任都在我一人,她同你一样,都是受了委屈的,你不要再一口一个贱婢一口一个孽种地称呼他们了。况且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都已经去了十几年了,你也应当放下了吧?”

当听到谢时提及当年她假借“克父”之名将谢蕴送去道观教养之事,康氏霎时白了脸色。可当听到他让自己放下,她脸上的神色又渐渐被憎恨所取代:“谢晞仁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放不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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