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丽歆正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韩明媚笑了下, 拍拍穆志凡的肩膀, 朝她走过去。
“好久不见，娇颜发展不错啊。”唐丽歆含笑打招呼, “都快成为安市微整形的龙头了。”
“没这么夸张。”韩明媚也笑, 视线落到她身边的车上，微微皱眉, “要换车？”
她看的这个牌子，整车下来也就20万出头，还不够买一半她的宝马。
“陪男朋友过来看的。”唐丽歆弯着眉眼, 轻描淡写的语气, “男友收入不是很高，他不喜欢开我的车招摇。”
韩明媚偏头瞄了眼穆志凡, 心说唐丽歆的男朋友不会是他爸吧, 就听他很开心的挥起胳膊, “赵老师。”
“我男朋友过来了。”唐丽歆脸上的笑容扩大，眼里写满了幸福，“赵霖。”
赵霖上前揉了下穆志凡的脑袋, 目光缱绻的看着唐丽歆，“你朋友？”
唐丽歆笑容浅浅的点了下头, 给他们作介绍。
“赵老师, 我一会跟姐姐回去, 你们去约会吧。”穆志凡抓着韩明媚的袖子, 笑吟吟插话，“做电灯泡很辛苦的。”
赵霖：“……”
韩明媚：“……”
臭小子早熟过头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穆志凡跟他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太一样。
可他的眼神还是干净清澈的，没有丝毫杂质。
“姐姐……”穆志凡晃了下韩明媚的手，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送我回去好不好。”
韩明媚磨了磨牙，有点想揍他，“好。”
穆志凡顿时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拉她往前台去，“姐姐要买车吗，喜欢黑色还是红色，还是骚粉色？”
韩明媚再次磨牙。
明明是个小屁孩，她居然有种跟男友来选车的错觉，真是够了。
销售迎上来，听到穆志凡如数家珍的介绍起车型，忍不住夸奖，“你儿子好聪明啊。”
韩明媚：“……”
“她不是我妈。”穆志凡一秒变脸，表情严肃的看着销售，“道歉。”
韩明媚深深拧眉，“穆志凡？”
难道她的猜测是对的，穆志凡也重生了？按说不应该啊，她提前立了遗嘱，遗产捐出部分部分给舅舅，剩下的全给他。
他本身也优秀，但没她的钱多，有了钱不是应该恣意享受人生吗，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姐姐，你记住我的名字了，真好。”穆志凡跟变脸似的，马上绽开笑容，“我们去看车吧，我爸的破车开好多年也了不换。”
韩明媚扯了下嘴角，无奈点头。
可能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她死的时候穆志凡正是壮年，也是最有魅力的年纪。
看了几款车型，韩明媚选中红色的一款SUV，交了订金带穆志凡去见任佳妮。
他说他爸出差了，晚上的飞机到安市，他早上出门忘记带钥匙，所以才跟着他们班主任。韩明媚知道他小时候基本都是一个人，真正看到还是有点心疼。
还有两个月满11岁的穆志凡，身高已经接近160，跟她站一块她还是很有压力的。
到餐厅要了位子坐下，韩明媚给任佳妮发了条短信，抬头看着穆志凡，“要吃什么？”
“你点什么我吃什么。”穆志凡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最近没睡好，看着好累的样子。”
“嗯，家里出了点事。”韩明媚心跳了下，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你平时也这样跟人套近乎？”
“姐姐，我可不可以做你男朋友，还有6年我就18岁了。”穆志凡答非所问，“我研究过，女人33岁生孩子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有一定的风险。”
韩明媚怔了下，脸色骤然发沉，“你说什么？！”
穆志凡被她吼得哆嗦了下，睁着一双干净透亮的眼委屈巴巴的解释，“我妈是妇科医生，家里很多书，我真的看过也仔细研究过。”
韩明媚抿着嘴不说话，他的样子不像说谎，可刚才那句话她上辈子听过一次。
开始交往的时候，她已经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并且无法生育。
穆志凡曾说，如果可以，他想回到她年华正好的时候，等到自己一成年就跟她生孩子。
她很喜欢很喜欢孩子，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生。
“姐姐，你别生气。”穆志凡从书包里掏出一枚巧克力，低下头认真剥开，尔后献宝一般送到她嘴边，“吃糖，吃了就不生气了。”
韩明媚张嘴吃掉他送过来的巧克力，眼前的穆志凡跟成年后的穆志凡渐渐重叠，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她居然对着一个小孩子有心动的感觉，简直太禽兽了！！哪怕他上辈子是她的男朋友。
“这小子很面熟啊。”任佳妮拉开椅子坐下，好笑的看着穆志凡，“小朋友，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姐姐答应要送我回家。”穆志凡一脸天真的笑起来，“漂亮姐姐，你是她的好朋友对不对，上次在爷爷家我见过你的。”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任佳妮失笑，下意识伸手去揉他的脑袋。
穆志凡躲了下，拿起菜单给她，“我们还没点菜呢，姐姐你来点。”
任佳妮也没多想，笑着接过菜单。韩明媚却把穆志凡的动作看了分明，又忍不住猜测他也重生了。
这家餐厅的上菜速度很快，下单不到十分钟就开始上了。韩明媚一边看任佳妮的计划书，一边跟她讨论资金和设备等等方面，不时拿笔做笔记。
穆志凡吃饱了就乖乖做作业，十足好学生。
9点多，韩明媚跟任佳妮谈完事，穆志凡也做完了作业。
韩明媚打车送他回去，忍不住问他他爸相亲的事怎么样了，她依稀记得他爸好像是半年后娶了继母，然后很快给他生了个妹妹。
“挺好的，他要结婚了。”穆志凡扭头看着窗外，语气平静的不像是个小孩子，“姐姐，我会长大的，为什么不能做你男朋友。”
韩明媚笑了下，故意刺激他，“6年后你才18，这个世界诱惑这么多，我等不了那么久会把持不住的。”
“哦”穆志凡郁闷低下头，“算了，你还是找别的男朋友吧，上次的那两个可不行。”
“不会选他们。”韩明媚嘴角勾了勾，伸手捏他的耳朵，“刚才为什么躲开佳妮姐姐的触碰？”
“我没躲啊。”穆志凡咧开嘴，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姐姐，你是福尔摩斯吗。”
韩明媚：“……”
送完穆志凡，韩明媚回了爸妈那边，到家已经快11点。
爸妈都还没睡，默不吭声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韩明媚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疲惫坐下，“怎么不去睡？”
他们要真答应老爷子的要求，被气死的人就是她了，不过她没敢说这话。
任佳妮说的对，必须尽快带他们去做心理疏导。
“看完这集就去。”韩振生笑了下，问她饿不饿。
“吃完回来的，我最近会很忙，你俩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分心。”韩明媚喝了口水，知道他们不愿意谈，索性回房。
转过天，有几个做过线雕的客户回来复诊，韩明媚一忙就是两个小时。
10点多，来了一个咨询做双眼皮全切的客户，前台说客户的皮肤状态不好，希望她能过去看看。
韩明媚揉了下脖子，摘下口罩和手套过去。
客户差不多50岁，偏胖，一看就是从来没正经锻炼的那种。韩明媚拉开椅子坐下，微笑开口，“您好，能请问下您是不是瘢痕体质？”
她的手臂上有不少疤痕，很多都是往外长的，非常符合疤痕疙瘩的特征。这种体质不适合做手术，不管是全切还是埋线，风险都特别大。
“没有的事，我手臂长这些都是肉痣不是疤痕。”李成芳笑的有点尴尬，“瘢痕体质不能做啊？”
韩明媚微笑点头，“全切会留下伤口，愈合后纤维细胞会增长外凸，严重的还可能会导致毁容。”
“这么严重啊？”李成芳脸色讪讪，“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正好我今天出门没带卡。”
“没关系。”韩明媚保持着微笑，起身送她出去。
到这个年纪，真没必要再切双眼皮了。不光是全切会出问题，埋线也有可能会出，娇颜不是公立医院，有风险的生意能不接就不接。
中午吃饭，韩明媚趁着有时间，仔细算了下预算。发现樊悦给的一千万，她买完房子剩下的部分，将将够开一家具有一定规模的生殖医院。
她不想放弃规模选择诊所形式。
莆田系无证行医，过度医疗，手术台加价等等的负面/新闻尚未出来，她们的医院跟莆田系无关，但也得预先排除这些影响。
想要让生殖专科医院在6年后避免风暴殃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起一个看起来不那么私立的名字。
不光是名字，规模也不能太小。
“我这两天看了下政府基建用地的拍卖价格，买地的话，一千万根本不够。”任佳妮愁眉不展，“租的话，很难有人愿意签几十年的合同，医院跟其他行业不同，折腾不起。”
“咱不是有同学在住建局吗？回头找他打听下，看看有没有政府出租的楼宇。”韩明媚放下手机，含笑调侃，“这就被打击到了？”
任佳妮瞥她一眼，笑骂，“去你的。”
韩明媚笑了一阵继续吃饭。
下午2点，韩明媚找了家心理治疗中心，上门咨询做心理疏导的费用。
她爸的情况比较严重，但他为人刻板，真要把人带过来他指定不愿意，搞不好还会生气。
对老一辈的人来说，他们这种动不动看心理医生的小年轻，就是矫情。
韩明媚跟医生约好周末见面的时间和咖啡厅，接到任佳妮电话，说男朋友上门找她，眉头皱了皱打车回去。
她哪来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