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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圣堂一贯的做法————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事情,所以他突然觉得很荒唐,很愤怒。
于是他藏在左手暗弩突然松手。
弩箭如黑线,倏乎而去,前一刻似乎还在陈先生袖子中的暗弩之上,下一刻已经到了崔熙的面前!
然后陈先生看到了一个令他心头大惊的景象,只见崔熙脚下微动,神妙之极的连踏三步,三步之后,整个人又回到了先前站立的地方。
那枝弩箭呢?
那枝快如疾风的弩箭擦着崔熙的脸颊而过,穿过厚厚的棉帘,嗖的一声射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与四处呼啸的风声一合,再也听不见了。
看似简单的三步,但陈先生的眼瞳已然缩紧,看出里面的玄妙,在如此短的距离内,能够避开自己的疾速一箭,需要的不仅仅是恐怖的反应速度,还有与之相配的深不可测的真气控制!
他突然想起了圣堂中白乌鸦,只是圣堂中那三名白乌鸦最年轻的一位都已经年过半百,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么年轻的一名白乌鸦。这样一个高手现在竟然让他替叶尘卖命?这果然是圣堂一贯的作法啊!
心中念头闪动,然而他的右手中的剑却没有停顿,在第一时间内便刺出了三剑,竟然快如电光,这位平日间一直一副书生打扮,行事和谋士一样的陈先生竟然是一名极为厉害的一流剑客。
他这三剑向着崔熙的上中下三路刺去,而在最后一剑刺出的同时,他的人却是已经翻身而起,从后方窗户钻了出来,犹如一只黑夜中的蝙蝠一般遁入了黑暗之中,这一系列动作说来简单,但却已经让他用尽了全力,他知道白乌鸦的厉害,所以没想过要和对方拼命,只要给他四五息时间,晋王府中超一流高手血杀便会赶过来,到时候自己就有救了。
他心中这样想着的同时,已经展开身法拼了命的向血杀所来方向迎了上去。
天未落雪,风呼啸而过,卷起地面残雪,与落雪并无二致。
崔熙从窗户中直接扑了过来,像一只黑夜里飞腾起的大鸟,双翅一展,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他的人却已经诡异之极的掠到了陈先生的身前,只有一尺,几乎紧挨脸面。
陈先生脸色大变,犹如凡人看见了鬼一般,只是不等他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举动,崔熙叹了口气,反腕,伸手。
他的右手插向陈先生的心窝里,出手如电,避无可避。
陈先生踉跄着倒下,看着胸口地血洞,看着面前那只手上的那枚还在跳动的心脏,却已经恐惧到了极致,不甘到了极致,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就这样箕坐在自己的卧室前,身体无力地抽搐了几下。
陈先生直到死亡将至的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终究只是这个时代里随便可以被牺牲的小人物,只是………他不甘心啊………足足十三年的努力,他本来可以成为左右别人生死的大人物的。他喉中咕嘟一声,脑袋一偏,就此死去。
崔熙站在陈先生的尸体面前,右手中的心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得枯萎,三息之后,那枚心脏变成一搓灰从崔熙手中流出,随风消逝。崔熙说道:“陈兄,安心上路。”
话音未定,他借着夜雪、夜风遁出了晋王府,消失于黑夜中。几乎就在他消失的下一刻,晋王府唯一的一名超一流高手血杀来到了此间,看见陈先生已经死了,自己来迟了一步,不由神色阴沉,但看过陈先生和附近五十名由他一手培养出的高手尸体之后,却是脸色一变。
五十一具尸体,都是一击毙命,且都被人陶了心脏,而且附近找不到被掏出的心脏。
如此诡异的场景,不说寻常人,即使是寻常江湖高手只怕也是感到恐惧。血杀同样感到有些惊惧,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传说————魔手掏心,心血修魔。
…………
…………
第二日,风和日丽,积雪渐融,开封城内大街上湿漉漉的,存有积雪的街畔流水石池,终于流动了起来,带着雪团与枯叶,往着低洼处行去。
晋王府昨夜的刺杀在晋王府有意隐瞒之并没有宣扬开来,这是因为陈先生的身份毕竟见不得光,出了这种事情赵光义虽然极为恼怒,但冷静下来之后,遮掩都还来不及,哪还敢大张旗鼓的去寻找凶手。更何况他从血杀哪里了解到,杀手的来历可能极为不简单。
今日是小朝会,宫门口的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有各的山头,只是因为叶尘回来,晋王和宰相之间党争极为默契的暂时缓和了许多,所以那两派文官站的并不太远。
一声鞭响,宫门缓缓打开,皇城内新任禁军殿前都点检曹玮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对当头的几位两府重臣行了一礼,众人矜持的还礼。自从半年前,经历那场弥勒教刺杀,皇帝陛下差点身死,且当时统领皇城内禁军的禁军殿前都点检魏王赵德昭表现实在是不堪之极,事后赵匡胤便找借口将赵德昭禁军殿前都点检的位置罢免,并且让曹玮跃升两级,担任此职。
让曹玮负责宫闱纲禁之后,整座皇宫的防卫果然是固若金汤,曹玮在后世能够拥有那般大的名声,宋朝十大名将排前三,却也拥有一切成功人士必备的品质————他是一个勤勉之人,每有朝会之期,便会亲自当值,从没有出现过丝毫差池。
因其故,这些上朝的大臣们对曹玮都有一丝欣赏尊重之感。
大臣们鱼贯而入,上朝与宋国皇帝讨论这天下的八卦去了,宫门口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宫前广场上的积雪早已被清扫干净,露出下方的湿湿青石,被扫走的雪在广场那边垄成一道半人高的雪堆,如矮城一般。
一辆马车从那道长长的雪堆后行了过来,车身马身车夫尽是一水儿的黑色,守宫门的禁军以及门内的侍卫马上知晓了马车中人的身份,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与兴奋。
曹玮手按宝剑亲迎了上去,将马车上叶尘扶了下来,二人一路轻声说着什么,一路进了宫。
宫门内外的兵士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小意用余光看着这一幕,直到曹玮与叶尘的身影消失在了皇宫之中,众人才吐出一口浊气,兴奋地小声议论起来。
“看见没有?都说点检大人与祥符郡王关系好,看来果然不是假的。”
“这有什么稀奇,我听说前天他们还一起在永乐会馆喝花酒呢!”
“那就是传说中的祥符郡王啊?”一位侍卫明显是入宫不久,脸上带着兴奋之色说道:“果然如传说中一样,那眼神刚才往这边扫了一眼,我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好像都被看透了一样。”
“废话!祥符郡王可是仙人弟子。”
“不对,祥符郡王不是仙人弟子,他是吉星下凡…………”
“不过说到前几天城外山谷中那场狙杀…………”
所有的人顿时沉默了下来,知道这件事情太可怕,最好还是少议论一些。
…………
…………
叶尘与曹玮在宫中行走着,并不知道后面这些人在议论什么,不过曹玮也不免好奇,若非陛下特意下旨通知,陛下一直没有要求叶尘必须参加朝会,为何叶尘大清早的便跑到皇宫来了。
“怎么这么着急进宫?最近宫里有些乱,因为你被狙杀的事情,宫里面的防卫都变得有些紧张。”
叶尘笑着说道:“我过不了几天又要离开开封,今天来是有一些事情和陛下最后确定一下。”
曹玮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问是什么事情,所以就沉默下来,叶尘想起一事,却是认真的说道:“曹兄!京都里面或许真会发生一些事情,曹兄你如今身为禁军殿前都点检,统领皇城禁军,可真要长个心眼。”
曹玮闻言,不由神色一肃,以叶尘华夏卫府总司使的身份,说这句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但叶尘明显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告诉他,他也不好问,只能暗自将叶尘的提醒放在心上。
…………
…………
崇政殿里比外间要暖和许久,采自成都府的银竹炭在三个火盆里燃烧着,华夏卫府武器司前几天刚刚送进宫的那设计精巧的火盆没有溢灰,只有溢暖,将整个房间都包容在与时令不合的春意里。
只是有一股淡淡的灼味儿,寻常人几乎都闻不到,更不用说这味道并不难闻,但在叶尘实在是太过灵敏的鼻子闻来,总有些不适应,不由想起前世曾经看过的两句俏皮话————毛主.席没用过手机,皇帝也没吹过空调。
皇帝自顾自坐到了榻上,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对于崇政殿里的温暖极为满意,鬓角些微的银发,眼角些微的皱纹都平顺着,在榻上脱了外面的那身龙袍,早有小太监取来棉质的常服穿上,又端来了一碗温热的燕窝。
叶尘安静地站在一旁,眼光却忍不住好奇地偷偷瞄了一眼,天下至尊的日常生活确实没有什么出奇。
今晚到这个时候,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码着字打着瞌睡,进行不下去了,不过有了‘那年那天的我’又一次慷慨大捧场,今天就算不吃饭至少也要三更,力争四更,甚至五更,不过后面几更只能等睡起来之后了,求捧场,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