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顷澄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是让家里的司机送她来的。
她的脸上戴了墨镜,脖子里围了围巾,头上还戴了帽子。
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她现在的样子。
“请问你找谁?”
林顷澄出现在公安局里面大厅的时候,里面的值班警察看了看这个打扮怪异的女人,语气便是有些警惕地出声。
“我找傅城。”
林顷澄镇定回答。
那警察心里面奇怪,怎么一下子来了两个女人找傅城?
“你等一下。”
那警察多看了林顷澄一眼,大晚上的,打扮成这样出现在公安局的女人怎么看都是怎么古怪,他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傅燎。
傅燎就在大厅里面的长椅上坐着,听到警察的报告,眼睛一下睁开,疲惫的眼中出现一抹奇怪。
“找傅城的女人?”
“是的,傅队,就在外面。”
傅燎起身,朝前面走去。
林顷澄左右打量着公安局,她心里面是紧张和惶恐的,对于公安局这个地方,她是心虚的,因为,在她的手里面,是有命案的。
“你是谁?”
傅燎站在林顷澄不远处,不再朝前,看着前面那个穿着米色的大衣,带着黑色帽子,米色围巾的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疑惑出声。
林顷澄一下转身,看向傅燎。
她是见过傅燎的,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了,而她见到傅燎的时候,他还是个皮肤白皙的清秀少年,而此时,傅燎早就是一个成熟硬朗的男人,有着麦色的肌肤,所以,她没认出他来了。
“我是……傅城的妻子,来这里找他有些话要说。”
此话一出,空气里一下就是静默了。
傅燎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凝滞,随即,他看向面前的这个‘顾温温’的目光,更是带着一股毫不客气地打量。
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温温。
今天能见到一回,也是足够了。
“我认识傅城的妻子,叫顾温温,也看过她的脸,你的墨镜和帽子都摘掉吧,在公安局里这样鬼鬼祟祟的装扮,不想引起人注意都难。”
傅燎面色温厚,语气倒是稀疏平常,没有给‘顾温温’难堪,也没有直接戳破。
林顷澄心里面却是咯噔一下,心想,这男人是谁?
但是她转念一想,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她的脸,现在就是顾温温的脸,想着,她便伸手解下了围巾,墨镜,帽子。
然后,抬起头看向傅燎,“我是顾温温,我想见我丈夫一面。”
她的声音清冷,神态平静。
却着实让傅燎吓了一跳。
若不是他亲自将顾温温从法国带回来,刚才又是带着她进了看守间里面见傅城,此时此刻,他真的会相信面前的女人就是顾温温。
那张脸,简直就与温温一模一样,只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若是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这个女人的气质,和顾温温的气质不太一样。
她是谁?
傅燎的心里面不断冒出这个问题。
他的心思也是百转千回,最终决定,不打草惊蛇。
“你在外面等一会儿。”
“好。”
林顷澄点头,随后,傅燎转身往看守间走去。
站在看守间的门口,他的手握上门把的时候,便又是顿了顿,随后改为敲门。
‘笃笃笃!’
敲门声几次之后,在看守间里面的顾温温和傅城才是回过神来,然后两人抱着的身体松开了些。
“进来吧。”
顾温温知道在外面敲门的肯定就是傅燎,除了他之外,公安局里面的人想进来这里,也不会敲门来征求她和傅城的意见。
傅燎进去,看到顾温温打开了看守间牢房的门,两人在里面站着,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说重点。
“外面来了个女人,自称是傅城老婆,样子长得和温温一模一样,她是谁?”
直觉告诉傅燎,傅城和顾温温肯定知道这件事。
而事实,或许也的确如此,他看到傅城和温温听闻他的话后,对视了一眼。
对于林顷澄,顾温温如今是再没有什么歉意了,若说从前,她有歉意,可现在,却是全抵消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温温,你先跟傅燎出去。”
“好。”
顾温温咬了咬唇,点头,“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傅城点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傅燎带着顾温温出去,然后,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随即,才是出去大厅。
“跟我来吧。”
林顷澄点头,跟上了傅燎的步子,她的手不自觉抓紧了手上的围巾,心情是紧张的,也是担心的。
但她极力保持着淡定,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优雅的一些。
“他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傅燎将林顷澄带到了看守间外面,便是停下了脚步,示意她自己进去。
林顷澄点头,没看傅燎,直接抬腿进去,傅燎却是眯了眯眼睛,一直注视着这个假冒温温的女人。
她,究竟是谁?
为什么与温温的容颜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的瑕疵和不同来?
门被关上了,便是阻拦住了傅燎探究的目光。
林顷澄看着正靠着墙站在看守间的单独牢房里的傅城,心情是沉重的,她在原地顿了顿,随后上前,“阿城。”
似乎才是听到她的声音,傅城抬起脸,睁开眼。
林顷澄并没有想到乔擎亦竟然就这么放顾温温回来,所以,她也没有想过傅城在这之前,已经和顾温温见过面了,她的神色之间,都是心疼。
“阿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傅城朝着她走进,可牢房的门是锁上的,他走到门边,隔着那牢房,朝她看去。
他的话,说得意味不明。
这一瞬间,林顷澄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多想。
“我不想你为了我坐牢,阿城……”
“阻止我坐牢的办法,只有一件事。”
傅城却忽然打断了林顷澄的话,他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林顷澄放弃对我的诉讼,并对外宣称,她当初是自愿捐献器官,那么,我也不会被公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