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么想的,”赵乾盯着沈明哲的脸,慢慢解释,“郭家背后白道的势力,就得麻烦沈主任你打交道了,至于说黑道嘛,小弟我还有几个朋友,而且,袁所长也不能看着不管不是?”
我跟谁打招呼去?沈明哲翻翻白眼,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用得着那么麻烦么?什么黑道白道,直接打走不就完了?”
赵乾看着他,眼中有点茫然,“沈主任的意思是……”
“没啥意思,你去告诉他们,展厅项目要上了,赶紧的工程收尾,然后装修,就说给街道办要求的,”
赵乾傻眼了,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地去找揍,“那个啥,沈主任,我不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啊,替你们出头,这么做不上道,有道是光棍不堵财路!”
他这话一点没错,要是为了争夺展厅那块地盘,赵乾叫上认识的道上的兄弟同郭家兄弟博一下,那属于为了利益火拼,可赵乾帮街道办出头,就算能得好处,在道上也脱不了一个“仗势欺人”的臭名。
总之,这么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沈明哲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笑嘻嘻点点头,“嗯,没错,这事,一开始你出头不好,好了,我先找人去吧。”
赵乾点点头,没言语,心里却是有点打小鼓,他不知道沈明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实沈明哲自己也不知道,郭家的关系几乎通到了省里,他一个小主任哪里说得上话。
待赵乾离开后,沈明哲晃晃悠悠地去找周晓鸥了,嗯,周晓鸥是个麻利人儿,又是办公室人员,小伙子眼皮子也算活络。
“晓鸥,来,我找你有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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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二少最近心情不太好,建筑工程不兴隆,很多工程款没有结算,他比两个哥哥操心操多了,这个郭家家族里,说起当家作主的,还就是他这个老二,老大远在省城,吃喝玩乐,老三头脑简单,充其量算个有胆量的打手而已。
郭二少有心把展厅工程收尾了,改造成酒吧不夜城,现在这个是潮流,但老大老三都不支持,没搞错吧,现在经济不景气,很多资产都被套牢了,这么大个项目从扫尾到装修,还有设备等等,弄好了要搞不好要上千万,郭大少严重反对。
郭二少认为,自家老大和老三都是榆木脑袋,经济不景气,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他们都输不起了,变成了守财奴。
可是,三兄弟的钱归郭大少管理,郭二少自己钱财有限,拿不到钱,他能说什么?
还好,最近有人走通了云南的路子,想办法从那里弄点黑鸦片回来了,虽说这是掉脑袋的事儿,不过,郭二少在混混里还算出名了,货一到就赚了一大笔。
郭二少正在想着要不要再来搞一票,既然利润这么高,铤而走险也是可以考虑的。这时候,一个跟班的小弟进来了,“二哥,外面有街道办的人找你。”
“你说我不在不就完了?”郭二少一听街道办三个字,眉毛就皱起来了,他可没心思应付这帮人,来的肯定又是要交付工程的,这帮小干部也真是的,连硬话都不敢说,还指着工程早点结束?
“可是……”大堂有点支吾,“他说见到你进来了,还说……要是你不见他,后果让咱们自负!”
“哈,有点儿意思,”郭二少手一摆,脸上泛起点笑意,“嗯,我就是不接待了,让他给我点儿后果算了,去,撵他走!”
“能不能动手?”跟班也隐约觉得,这次来人有点蹊跷,不像以往那几次软弱,居然敢说硬话。
“动手?”郭二少沉吟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他要不走,直接架出去,别打人了。”
没错,他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反正他是不打算工程收尾的,那么动手打人……算了,这家伙也是政府的人,绕一次就算一次了。
其实周晓鸥跟那又高又壮的跟班说硬话的时候,腿肚子都是抖的,可是,沈主任这么安排了,他敢不这么说么?
为了上进,付出点代价,实在在所难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官场又何尝不是?他都工作几年了,还不如工作一年的沈明哲升职快,说不定沈明哲有什么背景,以后还能提拔他一下,这会儿周晓鸥也只能博一下了。
那跟班倒是没怎么难为他,从里面转悠出来,身后带着两个小弟,一扬手,“老板说了,把这家伙哄出去,他要是再敢来就打!”
按说,这个跟班的话说得不错的,没打人还加了点恐吓的语调,也算是还击刚才周晓鸥的硬话。
可惜的是,那两个小子下手没轻重,说是“哄出去”还不如说他们是“扔出去”的周晓鸥重重地从水泥台阶上滚下来,门牙登时被磕了半个,头上也被撞破了皮,还流出了一点血迹。
我靠,见血了!周晓鸥也恼了,“妈的,你们这帮小子,好好给我等着,还有郭二少,这事儿没完!”
那两小子一听,登时就翻脸了,慢慢地晃了过来,周晓鸥眼见不妙,爬起来,捂着嘴巴拔腿就跑。
“沈主任,你看到了,”周晓鸥跑过马路,上了等在路边的出租车,手捂嘴巴,鲜血不断地从手指缝滴落,“他们打我……”
“嗯,”沈明哲一直坐在这里看呢,他冷着脸点点头,“晓鸥,你这算是工伤,去医院看看,回来找我报销了,这事我帮你讨还一个公道!”
“嗯,谢谢沈主任,”周晓鸥心里的委屈极了。
“妈的,这些混混,不能放过他们,”沈明哲一转头,对着司机一瞪眼,“看个毛的看,还不快开车?”
妈的,这年头,混混里也有主任这职务了?司机心里愤愤不平,他以为沈明哲和周晓鸥也是混混,遇上两帮混混打架了,不过他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娴熟地打着火起步。
原本,沈明哲是打算自己上门的,可一想,这不太合自己的身份,他一个堂堂的街道办副主任找混混谈事情,万一谈不成,那不是太丢人了。
虽然他已经和郭二少交过手了,但是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所以他还真的下了狠心了。
于是,才有了周晓鸥的出面,“晓鸥啊,你先回去吧,赶紧看看医生去,我还有点事。”
沈明哲半路上就下了车,周晓鸥坐着出租车直奔了医院。
第二天沈明哲刚上班的时候,周晓鸥就跑到了他办公室,他笑的前俯后仰。
“沈主任,听说郭家出事了,昨天晚上郭二少被人砍成了重伤啊,现在还不知道死活呢,据说警察已经介入了。”
“哦?有这事,那好啊,这不是替你报仇了。”沈明哲笑的很平淡,但是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报仇了,哈哈,哎,沈主任,不会是……?”周晓鸥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他本来猜想是沈明哲干的,但是又不能这么说,这事说出口了,事情就有些严重了。
“想什么呢,我有这本事,还当什么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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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少正在菲律宾旅游,突然接到三弟的电话,有些吃惊,因为平时老三从来不打电话给他。
“大哥,二哥被人害了,现在还在抢救!”
郭二少下午在家里寻思财路,想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说出去散散心呢,结果,他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间酒吧的卫生间里。
郭二少背部和腰部被人砍了好几刀,人也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失血过多了。
其实沈明哲对这事一点不觉得惊讶,他找到了阿龙和徐霸一伙人,说出了事情的厉害关系,告诉他们以后展厅改了酒吧,就让他们负责管理。
阿龙一伙人干了几年仙人跳,一直以来被郭二少一伙欺负,早就对他们恨是入骨,他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跟踪了郭二少,趁他在酒吧喝的烂醉,在卫生间里下了黑手。对付坏人,只能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
沈明哲就觉得阿龙是个狠角色,徐霸看起来凶猛,但不够聪明,阿龙就不一样了,他沉稳,而且阴毒,这种人用好了就是利器,用不好就麻烦大了。
听到这个事情,沈明哲心情很愉快,事情闹到这样子,就不可能回头了,“嗯,赵乾,明天可以去找赵乾和袁为民,既然事情已经有人报警了,派出所就必须出面解决,事情就简单多了。”
事实上,赵乾的消息,比沈明哲想像中的要灵通好多,郭二少第一天出事,第二天还不到中午的时候,他就来街道办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沈主任,听说了么?郭家,出大事了!”
“出大事?那好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沈明哲冲他撇撇嘴。
“该不会是?”赵乾这么精明的人,也有傻眼的时候,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绝对不可能是沈主任亲自出手。
他心想着原来,沈主任除了官场上有后台,黑道上也有兄弟啊?赵乾越来越佩服他了,看来,跟沈主任混,也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什么?”沈明哲冷着脸问道。
“我听说郭大少赶回来了,还放出口风了,五十万人民币买凶手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