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酥挑了挑眉,知道她是在指着自己的背后,嗤笑一声:“你不是看见了吗?”索性恶心她,毫不在意道:“反正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为钱上位的小人,那我要是仿一个姜小姐背后的胎记不是很正常吗?除了这张脸,岂不是身上还得有点特性,权总才能记住我,你说是不是?”
“……”
安晴完全没想到唐酥会说出这种话来,更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一时间心头的火气哽在喉咙口,无处发泄,最终气得甩手离开:“你真是,不可理喻。”
这回气的是真的离开了,那些不该有的幻想也统统消失了。
人一走,唐酥吊着的那颗心脏也逐渐回落进胸腔,可是那股酸涩感却是慢慢发酵开。
泛红的眼眶中眼泪几欲坠落。
既然认定了她是怎么样的人,那么索性多误解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相隔十九年,一些该变得东西早就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
安晴不知道在她生气的离开之后正好被紧跟而来的朱薇瞅见了,蹙了蹙眉,冷着脸色也上车离开。车开到’目的地的时候,却看见了一辆熟悉到不能再是熟悉的车,登时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下了车,走进别墅的大门,进入客厅果然看见一个女人耀武扬威的坐在了沙发上。
瞥见她来的时候,不屑的冷笑道:“哟,你这条走狗走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认主啊。可是你的主人每天都看见你这张恶心的脸不会连饭都吃不下吗?”
方怡满脸的不屑,现在她的脸上早就没了属于权家夫人的那份雍容华贵只剩下冷冷的嘲笑,看不起,仿佛眼前人真的只是一条只会乱喊得狗而已,根本入不得她的眼。
察觉到对方的不屑,朱薇眼睛立马红了,也不客气的嘲讽回去:“我还不知道权夫人这么喜欢往别的男人家里跑。”
她上上下下看着朱薇穿着一身鲜红的吊带裙,保养得意的肌肤看上去似乎和二三十岁的小姑娘差不多,白皙有光亮,可也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更加觉得恶心。
都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恶心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可也许实际上朱薇只是单纯的对方怡羡慕罢了。
如果不是自己身后也有一道难看的疤痕,是不是自己也能像她这样到现在这个年龄还能拥有这份心态,那个人是不是也能像对她一样对待自己?
一个没控制住,就想扬起手来,方怡挑眉向她:“怎么,说你一句是狗你现在就不乐意了?你打啊,你倒是敢打?”
本来只是想吓唬她,可是现在的朱薇被刺激的这巴掌却是真的想扇过去,只是巴掌还没有落下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喝:“这是在干什么呢?”
朱薇因为愤怒而通红的眼睛因为这句话而陡然变得清明起来,立马将手放下,垂在身体的两侧,转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先生。您来了。”
她低着头,将脸上的傲慢和嫉妒敛去,在这个人面前只剩下了卑微和骨子里的服从,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去看向那个人的脸。
来人操控着轮椅,通过楼梯旁边的滑坡稳稳地往下滑着,一直滑到方怡和朱薇的面前,直到现在,朱薇才敢偷偷的抬头看一眼面前这个人,眼中盛满着敬慕。
又爱又敬。
这是她仰望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呀。
二十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姜家小佣人,因为受到牵连,无辜被安晴开罪,从姜家扫地出门。
那时候的她不仅要养着她那个好吃懒做还好赌成性的丈夫还要养着肚里尚未成型的孩子,可是都是因为安晴的一句话,甚至调查都不调查一番就直接将她赶走。
而她也因为被赶出去,没了收入来源,几乎是断了她一家的活路,她在姜家大宅外面跪了一夜却连安晴的脸都没有看到一眼。
因为长跪不起导致昏迷在宅子的大门口,等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被人扔在了小巷子中,身边还有几个肆意凌辱她的流氓,她的孩子就这么活生生的被那些流氓弄死了,而她因为反抗,脸上,身上也都被流氓用刀划出一道道的伤口。
如果不是安晴那么绝情,为什么要断了自己的活路?
如果不是安晴的授意,她好端端的在宅子前跪着怎么会被丢在巷子中被流氓侮辱?
如果不是安晴的过失,她的孩子怎么会就这样死在腹中,还是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而死?
安晴,安晴都是因为安晴。
她恨安晴,恨姜家的一切。
所以在二十年前,当眼前这个人坐着轮椅走到她面前将手伸给她问她愿不愿意帮着自己报仇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
那一刻,他就是自己心中的神,是老天爷派来拯救自己的神灵。
甚至她现在完好的模样都是眼前这个人赐予她的,不仅是脸,更是灵魂!
她感激他,敬重他,甚至愿意将命献给这个人。
他说过,背后的伤疤不会帮他祛除,他要让她永远记住她以前经历过的所有灾难,永不忘仇!
“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和方怡说。”姜世亮敛了敛眸子,那张狰狞的脸上却有着与之不相符合的温和。
他的声音将朱薇从往事中拉回了神,抬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如果忽略那满脸的狰狞,或许所有人都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就该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可惜,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姜世亮的骨子里是有着和他这副面孔一样的黑心肠。
有点失落,但是却没有任何怨言的点头:“是。”
她一转身,就听见后面的方怡早就缠了上来,亲昵的抱着姜世亮的脖子,捏着嗓子在撒娇:“哟,在你的狗面前就直接喊人家名字了?以前不都是喊人家小怡的吗?”
朱薇转头听见这句话,手紧紧的攥起。
可是却终究没敢多说一个字,带着怒火离开。
看见她捏起的拳头,方怡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