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说回来，这件事的压力还真不在军部首长这，而是在凌含章的祖父那边，老人家别看已经不当政了，可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他咬死了不同意，列举了弯弯一系列的缺点，军部也不能真的无视这些。
这么着，军部首长才决定派人回弯弯老家调查，在村子里走访了两天又去弯弯念高中的学校走访了一天，回来后，又调弯弯一家人的档案研究了几天，最后，程上将亲自去拜访了凌老爷子。
凌老爷子和凌老太太的态度依然很固执，凌云忠和凌寒月的态度倒是很配合，从凌家出来，程上将又给凌云志打了个电话，凌云志更是表示一切遵从儿子的意愿。
得到了凌家人大多数人的认可，程上将这才下定决心来见见弯弯的家人。
了解这些人的来意后，弯弯笑着把客人迎了进去，刚要向家里人介绍程上将的身份，程上将突然摆了摆手。
“我听说老人家的道行比弯弯还要高，晚辈斗胆，也请老人家帮我算一卦。”
“首长，这不合规矩吧？”弯弯瞪大了眼睛。
哪有军部首长第一次登门不先办正事却找人算命的？
“私下玩玩，不作为官方宣传。”程上将乐呵呵地回道。
弯弯当然看出对方是想试探一下老外婆的功力，哪是真想算命？
于是，她看向了老外婆。
欧阳秀莲倒是很淡定地瞅了一会程上将的面相，“跟我进来吧。”
说完，老外婆带头进了修行室。
弯弯送了两杯茶水进去，很快出来了，见两位指导员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两杯水，小骐小骥知道大人们有正事要谈，主动跑院子里玩去了。
“阿姨，您能不能先和我们说说您的丈夫，你们是怎么认识怎么结的婚，他又是怎么走的？”一位姓陈的指导员先开口了。
弯弯这才知道，这次政审，他们不但调查了外婆和妈妈的婚姻，还亲自去了一趟魔都调查了弯弯的外祖父和父亲。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政审也太严苛了些吧？
居然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
见弯弯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满，两位指导员倒是也解释了几句，如果凌含章是普通军人的话他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可凌含章不但是少将，还是负责重要部门的少将，且凌含章的父母都不是普通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尖端科技人才，这样的家庭要是被人钻了空子，损失可就大了。
因而，他们必须把弯弯三代以内的血亲都查一遍，还得把弯弯的社会关系逐一逐一地调查一番。
欧阳玉珍见两位领导这么说了，便把当年的事情学了一遍。
见欧阳玉珍说的和村民以及男方亲属那边说的基本一致，两位指导员这才据实相告。
原来，弯弯外祖父那边还有一位老母亲在，老人家前些年一直跟着小女儿生活，可小女儿五年前生病没了，女婿后来又找了一个，因此，老太太只得搬了出来。
倒是也有两个外孙子，可两人都出国了，几年也难得回来一趟，所以老太太现在是一个人生活，经济来源是自己的退休工资，偶尔两个外孙也会接济她一些。
“啊，我家婆还活着，那你们和她提我了吗？她是怎么说的我？”欧阳玉珍有点激动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是没想过去看看他们，可当年对方把话说那么绝，不想认她们母女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让孙女跟她爸姓，说什么如果欧阳玉珍还有点良知的话，这辈子就别去骚扰他们。
四十年过去了，这些话依旧言犹在耳，因而欧阳玉珍始终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
不承想四十年后，因为弯弯的亲事，这些故人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知晓了对方的存在。
“说了，阿姨，您先别激动，那位老人家说了，如果我们有机会见到你，让我们替她带一句话，当年是他们做太绝了，不该把那个孙女丢下不管，请你原谅她。”陈指导说道。
弯弯听了这话扫了他一眼，有了陈家的前车之鉴，她才不相信对方是真的良心发现呢，多半是因为现在老无所依老无所养了，所以才想起这个孙女来了。
可惜，因着那次调查不是眼前两位指导亲自去的，所以弯弯从天眼里看不出什么来。
倒是欧阳玉珍一听这番话，抱着女儿呜呜哭了起来。
“那她有没有提别的什么要求？还有，她只有一个女儿了吗？我怎么听我外婆说，我外公还有一个哥哥的。”弯弯问道。
“什么要求也没提，你外公确实有一个哥哥，可他也早早没了，倒是也留下一个孩子，早年跟着他母亲改嫁了，和这边也不怎么来往。所以你曾外祖母也是一名可怜人，中年接连丧子，老年丧夫又丧女，她说这个岁数也看开了，唯一觉得对不住的是你妈妈，说没对孙女尽过一天义务，连孙女长什么样也不知道。”陈指导说完也是一阵唏嘘。
弯弯见外婆和妈妈听了这话之后越发伤心了，忙主动换了一个话题，问两位指导员外祖父那边有什么说法。
这一年，弯弯替两位老人出了保姆费，虽说那钱是替妈妈出的，可管怎么说，也尽到了她作为孙女的义务。
“有，两位老人现在身体还行，也说后悔当年做太绝了，不该把你丢下不闻不问这么多年。”这话是杨指导说的。
弯弯勾了勾嘴角，不予置否。
倒是一旁的欧阳丽一听这话忙擦了眼泪，问起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来。
弯弯没兴趣听这些，便抬起眼睛看向了屋子里的两人，老外婆已经替程上将算完命了，两人现在谈的是外界最神秘的通灵和画符念咒。
这才是程上将亲自来这一趟的主要原因。
他对算命占卜什么的并不是很好奇，那些太常见了，他好奇的是画符念咒，好奇的是通灵，好奇的是老人家凭什么封存凌含章的记忆，且单单只是封存了关于弯弯的那一段，好奇的是凌家老太太为什么会说弯弯亦人亦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