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律奸细?!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众人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感觉到太后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倏地收紧,昭娘暗叫不妙。
“顾昭和李璃娘身为朝廷重臣之女,明知这阿完是平律人却以姐妹相称,还唆使其混进宫,其用心不良,该当何罪?”
正在思忖对策,公主突然凉凉发话。
“人家才……才不是……咳咳,”阿完用力挣脱宇文琅玕的手,捂着喉咙咳嗽不停。
“公主此言差矣,谁说阿完是平律人了?”担心她说出实话反而坏大事,昭娘不动声色接过话头。
宇文琅玕愣了愣,喃喃道:“她……她会写平律文字,那天在望江楼我亲眼看见的。”
“请问宇文公子你怎么知道阿完写的是平律文字?”
“因为我爹会,所以本公子识得!”宇文琅玕理直气壮。
昭娘嘴角一弯:“按照公子方才的说法,会写平律文字就是奸细,那国公爷会平律文字又该如何论处?”
“那不一样,我爹曾是对付平律人的主帅,懂对方的文字很正常。”宇文琅玕一脸得意。
“公子说得没错!”昭娘微顿一下,扫了一眼众人。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想必皇上和各位大人这些年为了对付平律人下了不少功夫了解平律国,懂对方的文字是最起码的。”
“而战争归战争,平律人和大楚人会彼此的语言根本不足为奇,各位说是也不是?”
一席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宇文琅玕则被气得俊脸通红,偏偏又找不到反驳对方的理由。
“昭儿说得没错,我们虽然与阿完一见如故,但认真说起来也就见过几次面。反而是宇文公子上次夸口请客无银子付帐,人家阿完二话不说就帮你承担了足足五千两呢!”
这时璃娘也已经醒转,起身站在昭娘旁边,亦冷眼盯着宇文琅玕。
“哇,一顿饭五千两!”一屋子人惊叹不已。
“本来嘛,阿完只是在北边长大,家里又是经商为生,没少和平律人打交道,会他们的语言太正常不过,怎么就跟奸细扯上边了呢?”
阿完也回过神,垮着一张小脸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见两个丫头反应极快,不给宇文琅玕丝毫回旋余地,东方铭喜出望外——
方才太后的神情他看在眼底,知道一旦承认阿完的平律人身份只怕丫头凶多吉少。
因此,索性咬死不承认反而是上上之策。
“经商就经商,为何隐瞒身份跑到宫里当上太监,还偏偏呆在……”假公主一脸不甘心打量着阿完。
“其实这事都怪本宫。”太子不客气打断她的话,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扫过那张曾让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美丽面孔,一五一十说了自己因为不服气将人绑架入宫的前后经过。
听说为了帮风云阁搞到上好的战马,阿完的爷爷和兄长极有可能被最近接连吃败仗的平律人给抓了起来,才不得不留在太子身边当个假太监,太后脸色明显和缓下来。
“好孩子你过来!”
她朝阿完招招手。
“阿完见过太后娘娘!”阿完乖乖走过去双膝跪下,抬起头望着太后。
对上那张麦色小脸上黑白分明略带些野性的眸子,太后愣了一瞬。“除了爷爷和兄长你可有别的亲人?”
“禀娘娘,阿完只有爷爷和哥哥,祖母和爹娘都死于战争和瘟疫……”
说着,阿完轻轻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