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都城。
大堂之中,孟获正踱步于堂中,愁眉苦脸,何等的焦虑。
堂前,南蛮联军的众蛮将们,无不是惶然不安,唯有司马懿阴沉着脸,一脸的不悦。
他们都在等着孟优出使归来,等着齐王袁方给他们的答复,是否准许孟获的求降。
准则生,不准,则死。
“袁方那小子,应该会答应我投降吧,只要他答应我求降,我将来就有复起的机会,再不济,荣华富贵也应该没问题……”
孟获击打着自己的拳头,喃喃自语,自我安慰着。
正焦虑不安之时,一名亲兵急入,叫道:“大王,城头传来消息,发现了二大王的马接近,应该是二大王回来了。”
孟获大喜,也不待孟优入城,便急急忙忙的冲将出去,策马直奔城头。
堂中蛮军诸将,也皆精神都为之一振,一窝蜂的都跟了出去。
孟获一众飞奔而来,爬上城头,巴巴的向北望去,果然见有一骑正从齐军围营方向出来,向着广都北门方向而来。
一瞬间,孟获和他的众蛮将们,仿佛看到了求生的希望。
城头之上,立时是一片的兴奋。
司马懿也被左右,抬上了城头,举目一扫,原本阴沉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色。
那一骑已近,原本兴奋的孟获,这时也跟着变得狐疑起来。
视野之中,马上的孟优。并没有直着身形,反而一直伏在马背上,叫人看不清他的形容。
孟获心中又急又疑,急喝令道:“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放二弟进来。”
广都北门缓缓被打开,那一骑徐徐入城。
孟获与众蛮将们,蜂拥着又奔下了城,满怀期待的迎接孟优的归来。
然后,他们看清了一切。
瞬间,孟获凝固。
自孟获以下。满怀期望的南蛮众将们。顷刻之间,几乎在同时都石化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脸上,瞬间都涌现无尽的惊恐。
伏在马背上的那具躯体,根本就没有头颅。
而孟优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则被悬挂在马脖子上。在一滴滴的往下淌血。
“袁方。你竟然……你竟然……”
孟获又惊又怒,整个人已是满脸憋红,惊怒到语无伦次的地步。
他是作梦也没想到。袁方不接受他的求降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身为使者孟优,他的亲弟弟,如此狠毒的给砍了脑袋。
如此目的,分明是要借孟优的人头,来向他发出最后的通牒:
我,大齐之王袁方,不接受你的求降,我要把广都夷为平地,把你孟获和所有的蛮人,杀个鸡犬不留!
眼见亲弟弟被杀,孟获本应该怒不可遏,可是,现在的他,已完全被袁方的手段吓破了胆,胸中已经燃不起愤怒。
所剩下的,唯有恐惧。
众目睽睽之下,孟获那看似巍然的庞大身躯,竟是晃了一晃,连退数步,险些就要惊得晕将过去。
而在他的四周,那些蛮将蛮兵们,又何尝不是惊恐万分,惊哗不已。
有人在叹息,有人在哭泣,有人在颤抖,他们残存的希望与勇气,已完全被袁方这雷霆的手段所瓦解。
“袁方小子,竟然拒绝我的求降,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无助的孟获,终于从惊怖中清醒过来,颤声的自语着。
这时,司马懿却扶着轮椅上前,咬着牙,沉声道:“我早说过,袁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事到如今,也只有拼死守城了。今曹操还率数万兵马,屯兵于江州观望,只要我们坚守得足够久,或许可诱得曹操出兵,再攻成都,唯有如此,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孟获身形剧烈一震,拳头再次握紧,仿佛,又找回了几分勇气。
“袁贼欺人太甚,竟敢如此狂妄,本王还有一万五千名将士,就不信守不住广都!”
绝望中的孟获,决心死守孤城,要和袁方拼到最后一口气。
……
次日,天明。
广都城外,十五万齐国大军布列,大大小小的军座,如一座座钢铁之堡,耸立于城外。
士卒无数,旗帜遮天蔽日,森森如林的刀锋,几欲将苍天映寒。
十五万齐军将士,在袁方的坐镇指挥下,从天明时分时,已开始对广都城,进行前所未的狂攻。
广都地处成都平原,地势形阔,四围足够容纳如此庞大的兵马。
十五万人同时四面攻城,这已经是袁方自起兵以来,所指挥的规模最庞大的一场攻城战。
再无任何计谋,完全是凭借着绝对的实力,堂堂正正的全力进攻。
李严、张飞、徐晃、鞠义,诸员大将各率着兵马,昼夜不停的攻打着广都四门。
每一名将士,都怀有对蛮夷深深的恨意,这足以令他们忘记生死,不顾一切的奋勇攀城。
城中的孟获,却只能率领着一万余惶惶之军,拼着最后的斗志,顽强的抵抗。
一连三日的强大攻势下,蛮军死伤惨重,斗志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广都城已是危在旦昔。
战至第五日,袁方怒发神威,发动围城以来,最强大的一波攻势。
袁方亲自出马,率五万大军,对广都城北门,发动了最疯狂的进攻。
咚咚咚!
战鼓如雷,惊破天地。
五万大齐将士,密密麻麻如铺天盖地的乌云一般,布列成数十座军阵,在愤怒的战鼓声激励下,向着敌城推进而来。
远望着潮水般卷来的齐军,城头的蛮军无不是一脸惊惧之色。慌得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
雄壮的战鼓声中,数百张云梯,先后竖起,数以万计的齐军将士,争先恐后,不惧生死向城头上爬去。
城下处,鞠义指挥着先登死士,以密如飞蝗的箭矢,向着城头疯狂射去,压得蛮卒抬不起头。
紧接着。吱呀呀的车轮声响起。十余辆巨大的对楼,缓缓的被推至了城下。
轰!
巨大的踏板放下,直接就砸在了女墙之上,将数名来不及躲闪的蛮兵。砸成了肉泥。
徐晃大吼一声。舞动着巨斧跳上城头。战斧四面八方舞荡开来,将撞上的蛮兵,无不斩成碎片。
四十余名精锐的斧士。喊叫着跳下城头,跟徐晃一起组成了一道斧阵,如同巨大的绞肉机一般,将蛮兵杀得鬼哭狼嚎,终于在城头,绞出了一片空地。
其余十余对楼,也接连靠近,近五百余精锐斧士拥上城头,巨斧无情的斩向蛮兵。
在如此凶悍的攻击之下,蛮兵残存的丁点信念,终于土崩瓦解,沿城一线,纷纷溃败,向城内逃去。
浴血的徐晃,夺下城头,斩破吊桥,打开了城门。
“公明干得漂亮!”
袁方见城门已开,一声令下,数万齐军,汹汹如潮水一般,卷涌向了广都城北门。
狂涌入城的齐军,杀气腾腾之势,将逃跑的蛮兵,杀得血流成河。
惊恐的蛮军,土崩瓦解,抱头鼠窜。
震天的喊杀声中,袁方纵马如飞,拖着方天画戟,从那大开的城门,冲入了广都城。
放眼望去,几千号的蛮卒,就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正四处乱窜。
袁方眼眸中迸射猎猎杀机,方天画戟一挥,厉声喝道:“杀尽蛮贼,一个不留——”
身后处,成千上万的大齐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从大开的城门涌入城中,汹涌的扑卷向那些惊恐的蛮兵。
蛮人无故来犯,一路烧杀抢掠,不知杀了多少益州之民,此仇此恨,袁方岂能不报。
袁方纵马如风,杀入敌丛中,方天画戟如风荡出,大杀四方,威如魔神。
奔跑的蛮夷在嚎叫,伏地请降的蛮夷在哀求,怒火焚身的齐军将士,却视若不见,只无情的将刀锋斩下。
漫天的血雨中,一条长长的血路,从城门直铺向城池腹地。
……
此时的孟获,闻知北门有危,正率领着千余嫡系部卒,狂奔着赶往北门的路上。
为了迷惑孟获,前几日的猛攻,袁方一直将进攻的重点,放在东门一线,故今日一战,孟获自然是亲临东门,并将重兵集结在那里。
孟获却没有想到,袁方突然改变方向,将进攻的重点,改在了北门。
当孟获惊觉之时,为时已晚。
孟获率领着他的援军,急急忙忙的赶到北门一线时,已然来不及。
成千上万的齐军精锐,已袭卷了北门一线,正如潮水般向全城灌涌而去。
紧接着,斥候飞奔而来,报称南门、西门两处,皆也为袁方突破,数以十万计的齐军,正从四面八方的灌入城中。
大势已去!
望着茫茫无尽的齐军狂潮,孟获的心头,一股悲凉之意油然而生。
孟获嗡嗡作响的脑海中,回想起他当初率十万雄兵,意气风发,长驱北上时的风光,回想起他勾勒着夺取成都,全取益州,成就蛮人伟业的兴奋。
如今,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十万大军灰飞湮灭,自己更是陷入这般绝境。
悲凉之余,孟获抬头蓦的看到,大齐的王旗出现在了对面。
只见,那王旗之下,年轻的王者,戟舞如风,肆意的收割着他蛮兵的首级,威不可挡。
是袁方,那就是中原之王袁方!
一股愤怒,如火狂燃而起。
“袁方狗贼,我孟获堂堂南蛮之王,竟被你逼到这般地步,我孟获不会服输,绝不会,我要杀了你!”
悲愤的孟获,大吼一声,纵马舞刀,向着迎面而来的袁方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