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的武道,马云鹭是知道的,大抵也就是跟庞德一个水准。
张绣的武道实力,马云鹭更加清楚,虽不及袁方,但好歹也是锻骨级别。
以张绣的战力,就算打不过袁方,勉强撑个十招八招,理当是没问题的。
可马云鹭却万没有料到,袁方竟然只一招之间,就把张绣给震到了吐血的地步。
这可是连她大哥马超,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马云鹭还在惊异时,袁方已拨马折返而回,燃烧着血气的方天画戟,挟裹着狂澜怒涛之力,再攻向张绣。
吐血的张绣,连惊恐的间隙都没有,只能忍着胸中剧痛,举枪拼命反挡。
流火四浅,层层叠叠的血色戟影,四面八方的卷向了张绣。
灼烈的刃风四起,将方圆三四丈之地,都扫得狂尘四起,沟痕遍地。
血色的战团中,张绣的痛叫声连连响起,他的周身,不断的被袁方战戟刺破,灼热的刃风,更令他如被烈火包裹,烧得灼痛难当。
九招走过,张绣已被刺得是遍体鳞伤,灼烫得是斑痕丛生,整个人几乎一个血人一般。
“卑鄙的小子,给我去死吧!”
天地间,爆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厉啸,袁方最强的一戟,破开张绣的枪式,无可阻挡的破空袭至。
一声巨响。
泰山压顶般的一击,轰然撞向了张绣。
那前所未有的狂力撞击下。张绣再难抵挡,狂喷着鲜血,凄厉惨叫着,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便从马上腾空而起,倒飞出数丈之远,重重的摔落于地。
十招,袁方只用了十招,就将西凉大将张绣击倒于马下!
当袁方把张绣这个仇人击落于地时,马云鹭最先有的感觉。竟然不是复仇的痛快。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骇。
“十招内将张绣击落于马,这可是连我大哥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竟然做到了!”
“难道,他的武道竟已超越了我大哥不成?这怎么可能。他的武道。明明只是练脏初期。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半年,就突破到练脏后期,超越我的大哥。就算是吕布,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天赋啊……”
马云鹭深深的震撼,被袁方武道的深不可测所震撼。
摔落于地的张绣,却在满嘴喷血,痛苦的挣扎。
他已经来不及惊愕于袁方武道之强,内外俱受重伤,又被击落于马,张绣知道,自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失败的下场,就是死!
袁方驱着赤兔,提着那血气方褪的画戟,目光冷绝如冰,一步步的逼上前来。
巍然肃杀的身影,终于将张绣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袁方……不……齐王,齐王殿下,张绣知罪了,愿归降殿下,请殿下恕绣之罪啊。”
张绣的意志已崩溃,扑嗵跪伏在袁方面前,极尽丑态的求饶。
袁方却冷视着他,冷冷道:“我袁方麾下,皆是豪杰之士,岂能容得下你这反复无常,卑鄙无耻的小人!”
曾经历史中,张绣先是攻打刘表,打不过就跟刘表结盟。
随后,曹操来攻,张绣畏于曹操,又背弃刘表,投降于曹操。
投降曹操后,张绣又对曹操不满,背叛曹操,再次跟刘表结盟。
而官渡之战时,在贾诩的劝说下,张绣再一次背弃刘表,又归降了曹操。
张绣的反复无常,实可与刘备相提并论,袁方对这个人,本就没什么好映象。
而今,他率军无故先犯自己,却又背弃联盟,不惜亲手杀死马腾这个昔日的盟友,所作所为,简直跟历史上那个反复无常的张绣,如出一辙。
袁方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刘备那一类反复无常的小人,今日,他焉能饶过张绣。
眼见袁方不肯恕他的罪,张绣暗暗咬牙,一面低头求饶,一面却又悄悄从袖中,将另一枚飞锤滑入手心。
“袁方,你夺我之妻,又把我逼到这般地步,我张绣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心中,恶念一生,张绣猛的跃起,手中飞锤拼尽最后的残力,向着袁方当胸掷去。
“小心!”
几步之外,正向这边接近的马云鹭,从后面看到张绣的动作,吃过亏的她,情知张绣要放暗器,急是一声示警。
只是,她这一声示警,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张绣就跪在袁方跟前,两人相距如此之近,飞锤突然掷去,袁方纵有练脏初期的武道,根本也无从躲闪。
“狗东西,去死吧!”
飞锤掷出的一瞬间,张绣的嘴角,已扬起一抹得意狰狞的冷笑。
下一个瞬间,飞锤狠狠的撞击在了袁方胸膛上。
那飞锤的前方,铸有寸许长的尖刺,这么近的距离击中目标,即使是最坚固的铁甲,也势必被洞穿。
咔嚓嚓!
一声金属撕裂之声,张绣的飞锤,的确是洞穿了袁方胸前铠甲。
但下一个瞬间,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却没有洞穿袁方的胸膛,竟如撞在了坚不可摧的石头上一般,硬生生的被反弹开来,滚落于地。
张绣错愕惊变,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仿佛撞见了鬼似的,两颗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到炸将出来。
马云鹭却惊喜万分,喜的是袁方毫发无伤,惊诧的却是,张绣那飞锤连铁甲都能洞穿,却为何没能洞穿袁方的胸膛?
袁方却就那么平静如水,以蔑视的目光,巍然不动的俯视着张绣的惊恐模样。
他皮膜硬化之能尚未收去,这一记飞锤。焉能伤他。
仿佛,张绣的偷袭,对他来说,只形同于挠了一下痒痒而已。
“你——你——你不是人!”
错愕惊恐的张绣,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声歇厮底里的尖叫。
袁方鹰目直射于他,沉声道:“技不如人,却只会偷袭,你这小人,你是自讨苦吃!”
喝声未落。袁方右臂如影而动。手中方天画戟,如闪电般刷的削出。
血光飞溅,一物飞上半空。
然后,张绣“嗷”的一声惨叫。捂着喷血的断臂。痛得跪倒在了地上。
袁方一戟。竟已轻松的斩下了他偷袭的手臂。
“袁贼,你竟然敢伤……啊……”
断臂的张绣,痛得倒在地上翻身打滚。又嚎又骂。
袁方只需一戟,就能轻松取其性命,但他却没下杀手,因为他对马家,还有承诺。
抬起头,袁方看向了几步外的马云鹭,长戟一收,淡淡道:“云鹭,本王答应过你,会为你马家报仇,现在,你的仇人之一就在眼前,本王就让你手刃仇敌,为你父兄报仇。”
马云鹭从惊喜诧异中,蓦的清醒了过来,耳听袁方所说,明眸之中,不禁涌现出感激。
她便深吸一口气,捡起散落的银枪,撑着负伤之躯,怀着无尽的仇恨,一步步的逼近。
“张绣,你这奸贼,今天,我就宰了你,为我父亲和两个兄弟报仇雪恨!”
马云鹭贝齿紧咬欲碎,缓缓的举起银枪,复仇的杀气狂燃全身。
最初的剧痛后,张绣总算缓过劲来,眼见马云鹭银枪已举起,才知自己已是死到临头。
一瞬间,张绣恐惧到了极点,忙是哀求道:“云鹭啊,我也是被韩遂和陈宫两个奸贼蒙骗,才犯下了大错,云鹭,请你念在我们好歹有过婚约的份上,饶我一命,放我一条生路吧。”
堂堂西凉第三大诸侯,杀人无数,今在临死之际,却原形毕露。
马云鹭没有同情,苍白的脸上,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愤恨。
“我马云鹭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没有嫁给你这样卑鄙无耻,外强中干的奸贼,想求饶,去下边问我的父兄吧,看他们饶不饶你!”
明眸陡然一凝,马云鹭再无犹豫,银枪愤然挥下。
“不要,不要啊——”
惊惧万分的张绣,眼珠惊到几乎炸裂,声嘶力竭的发出最后的求饶声。
一声惨叫,嚎声骤然而止。
马云鹭的一柄银枪,狠狠的刺入了张绣的心膛,这西凉第三大诸侯,身形剧烈的抽了几抽,旋即一命呜乎。
亲手诛杀仇人之一,马云鹭终于是长出了口怨气,一时间整个人身心是畅快无比。
“王上,多谢你让我手刃仇敌。”马云鹭抬起头,感激的望向袁方,苍白的脸上,勉强的撑起几分笑容。
“仇敌”二字方出口,原本就有伤的马云鹭,意志这么一松缓下来,双腿一软便向前倒去。
袁方眼急手快,急是一俯身,探出手去,扶住了她的肩膀。
眼见她有伤在身,恐怕是无法再骑马,袁方也不迟疑,顺手一拉,便将她提上了赤兔。
待马云鹭从伤痛的晕眩之中,苏醒过来时,惊异的发现,自己跟袁方已共乘一骑,就坐在袁方身前,紧紧靠着袁方宽厚的胸膛。
“王上……”马云鹭轻吟一声,原本因伤痛而苍白的脸畔,顿生几分晕色。
“你身上有伤,不必多说,我带你回大营吧。”袁方轻声安慰。
一抖缰绳,赤兔马飞奔而出。
战场上,西凉残兵,已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过万,余众无不跪地请降。
抬头远望,但见麦积山的山顶上,大齐的王旗,已经在傲然的飞舞。
马云鹭晕色暗生的脸庞,不禁悄然扬起一抹欣慰的浅笑,身儿微微后仰,和袁方的胸膛靠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