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武器?
刘协眼角一抽,面露疑色,不知袁方故弄什么玄虚。
城头左右诸将士们,也多有狐疑,猜不透他们的齐公,又有何出奇举动。
要知这函谷关西城一线,距关城外的西凉军营盘,至少也有千步之远,这样超远的距离,又能有什么利器,能够伤得了西凉人呢。
在众人的狐疑中,诸葛亮指挥着数千士卒,将一台台笨重的大型机械,吃力的搬上了城头。
看着那一台台装有弓弦,形似车弩,却又与车弩有所不同的机械,城头的将士们,无不惊奇不已。
刘协先是愣怔,旋即恍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还当齐公有什么神器,原来不过是车弩。”
“原来陛下也知有车弩?”袁方微有些意外。
刘协不以为然道:“我大汉军中早就配有车弩,此弩极是笨重,只适合守城,射程虽远,不过五百余步,齐公以为,就凭这车弩的射程,就想射中千步之外的敌营吗?”
刘协的语气中,分明暗藏着冷嘲热讽,似乎巴不得袁方伤不到西凉军。
“陛下倒也博学,对军中之物很了解,至于能不能射中,陛下还是看了再做定论。”
袁方冷笑一声,也不再理会刘协,只负手而立,远望城外。
他的这般“无礼”,令刘协心中甚是不悦,不禁面露愠色,却忌惮于袁方威势。又不敢明着发作,只能冷哼一声,以示抗议。
“好啊,那朕拭目以待,看看齐公有何本事,单凭着区区车弩,如何射中千步之外的敌营。”
刘协袍袖一拂,也拂手而立,跟袁方并肩,昂首望向城外。
那般气势。分明是对袁方极度不信。一副等着袁方笑话的样子。
左右文丑等诸将,见得天子这副态度,无不流露出愠意。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千余齐军士卒挥汗如雨。终于将近两百台“车弩”推上了城头。沿关城一线平均分布。
每一台“车弩”后。更是立了五名弩手,显然是要协同操作。
“师父,一切皆已就绪。只听师父号令了。”诸葛亮拱手道。
“嗯,装箭吧。”袁方点头道。
诸葛亮立于城楼中央,高喝一声:“装箭!”
沿城一线,早已就位的弩卒们,三人同时用力,扳动绞轮,艰难的将弩弦拉开,另外两人,则将近一人多长的弩箭,小心翼翼的安置在了箭槽上。
一番有条不紊的忙碌后,千余台“车弩”,统统被装上了弩箭,调整射击仰角,瞄准了千余步之外的敌营。
负手而立的刘协,偷偷瞄了一眼袁方,眼见他依旧如此自信,心中不由有些底虚。
“那可是千步的距离,自汉以来,还没有什么车弩,能射这么远的距离,有什么好担心的,朕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就是了……”
刘协心里安慰着自己,强打起几分精神,胸膛挺得更直。
袁方轻吸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来,向着敌营一指,厉声道:“让西凉人惊魂丧胆的时候到了,给我放箭!”
一声厉啸,威如惊雷,震动城头。
身边的刘协,竟为袁方一声威喝,震得浑身一颤,心头无法压制的涌上丝丝寒意。
沿城一线,两百台“车弩”,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扣动了机括。
嘣!嘣!嘣!
弦鸣厉啸声骤起,那前所未有的嗡鸣,仿佛空间被撕裂了一般,骇然到极点。
尖锐的破空之音中,两百支硕长的弩箭,挟着巨大的冲击力,腾空而起,划出一道道的弧线,如陨落的群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射出。
嗖嗖嗖!
狂风般的破空声中,一道道流过划过天空,竟是越过千步的距离,向着西凉大营倾泄而去。
沿城一线的齐军将士,目睹这壮观惊奇的一幕,无不发出一声惊叹。
袁方的身边,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刘协,瞬间也愕然变色,仿佛他自己变成了笑话一般。
“忘了告诉陛下,臣这些利器,它们不叫作车弩,而叫作床弩。”
没错,袁方的秘密武器,就叫作床弩。
这种三弓复合的床弩,乃是在汉代车弩的基础上,进行了极大的改进,其原型,乃是在宋代之时,方才大规模装备在宋军之中。
这威力强大的床弩,最远距离可达一千五百余步,堪称冷兵器时代的火箭炮。
当初袁方见西凉人嚣张,逼城下寨时,便灵机一动,想要制造这射程超长的床弩,无需出城作战,就能在关城上狠狠打击西凉人嚣张的气焰。
于是,袁方就将床弩的构想,提于了诸葛亮,命他调集兵器匠,赶工制作。
诸葛家本就擅长于机械制造,诸葛亮以袁方的构想,辅以家传的武器制造图谱书籍,便在当代车弩的基础上,制造出了这两百台床弩。
今日,袁方就要以这跨时代的床弩,狠狠的射翻西凉人的气焰,让他们为自己逼城下寨的嚣张,付出代价!
“床弩!?”
刘协惊念着这闻所未闻之名,眼睛瞪到斗大,眼睁睁的惊望着漫天的弩箭,轰向他勤王之军的大营。
此刻,西凉大营中,尚完全没有防备。
函谷关大门紧闭,齐军没有任何出击的迹象,他们当然不会有任何的警觉,本营上下,都在围着火炉取暖吃午饭。
中军大帐中,马腾也正和他的盟友部将们,喝着烈酒,商讨着破关之计。
“禀盟主,营外斥侯传来回报,城头敌军似有动静。”巡值的部将杨秋,步入帐中拱手道。
“袁方这小子,莫非是终于有胆量,敢出城跟咱们西凉铁骑硬碰硬了吗?”马腾放下酒杯,面露一丝兴奋。
杨秋道:“禀盟主,敌军似乎并无出战的迹象,据斥候回报,他们好似正往城头搬动车弩之类的东西,大概是想从城头发射弩箭,袭击咱们的大营。”
此言一出,大帐中的西凉诸将,也是一下愣怔,旋即爆发出了哄堂大笑。
就连身为盟主的马腾,也不禁失声而笑,仿佛听到了最离奇的笑话一般。
“袁方这小子,真是异想天开,车弩射程最远不过五百步,他竟然想以那玩意儿,从城头射咱们大营,亏他也能想到这种荒唐的手段,真是笑掉人大牙啊。”
一片哄笑声中,张绣第一个跳出来,哈哈大笑着嘲讽挖苦着袁方。
马超也冷哼道:“袁方这厮,倒也有些武道,没想到他竟能用这种荒唐可笑的手段,真不知道袁绍这些诸侯,是怎么败在他手里的。”
“袁方此人手段变化莫测,我们还是不要太轻敌才是,免得又着了他的道。”众人皆在嘲笑,唯有法正,却保持着几分冷静。
张绣瞟了法正一眼,不悦道:“我说法孝直,你也太高看那小子了吧,我不否认,那小子的确有些能耐,不然又怎能据有中原,可是你觉得,他能有这个本事,把箭从函谷关上,射到我们大营里来吗?”
帐中西凉诸侯,皆纷纷称是,附合张绣。
法正眉头微微一凝,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虽忌惮于袁方,但正如张绣所说那样,他实在也不相信,袁方能从千步之外的关城,箭射他们大营。
“不必太过在意,继续监视敌人吧。”马腾摆手道。
“诺!”杨秋一拱手,转身要步出大帐。
就在他刚刚迈出一步时,耳边蓦然传来尖锐的嗡鸣声,由远及近,飞逼而来。
那声音,听着就像是冷箭来袭的声音。
可是,这中军大帐中,又怎么会有冷箭来袭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杨秋只微一迟疑,便没当作回事,继续迈出了第二步。
脚步未落,只听得“哧啦”一声从帐顶传来,紧接着一道寒光从头顶射落,直扑杨秋而去。
一声惨叫,杨秋诺大的身躯,竟是倒飞了出去,后仰朝天,重重的摔落了在了马腾的案几前。
他的胸膛,赫然被一支一人多长的利箭,狠狠洞穿!
马腾骇然变色,大帐中,瞬间一片惊愕,酒杯更送到嘴边的张绣,更是震得手杯脱落,溅了一身的酒水。
“哪……哪里来的箭?”马腾惊喝道。
话音方落,大帐之外,惨叫与惊呼声骤起,原本安静的大营中,仿佛一瞬间炸开了锅一般。
马腾以为有齐军来袭,一跃而起,提枪大步奔出营帐。
马超和张绣等诸将,也从惊愕中清醒,赶紧都抄起家伙,紧跟马腾奔出大帐。
环顾四周,自马腾以下,西凉众将们,顿时陷入了错愕震怖之中。
只见数不清的箭矢,正从函谷关城上,腾空而起,穿越千余步的距离,源源不断的轰落入他们的大营之中。
那突如其来的利箭,力道强劲之极,轻松的就将西凉人洞穿,甚至是一连洞穿数人。
血沫横飞,尖叫四起,毫无防备的西凉军卒们,在这等射程恐怖,力道超强的箭袭之下,已是一片惊慌。
袁方,竟然真的隔着千步距离,把箭矢从函谷关上,射入了西凉大营!?
中军大帐前,马腾众人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个皆已惊到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西凉营的马腾,城头上的天子刘协,几乎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样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