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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辑大惊失色。
他下毒害袁方,功败垂成,本就已有赴死的觉悟。
但种辑尚抱有一线希望,觉着袁方还顾着天子面子,会把他交送给天子,逼迫天子将他处决。
而天子那方面,或许会念着他一片“忠心”,想方设法保全他的性命。
种辑却万没想到,袁方竟一点都不含糊,当场就要杀他,不但要杀他,还要杀得他统帅的御林军,一个都不留!
这是什么举动,这简直已是公然要跟天子翻脸。
“袁方,我乃天子之臣,要杀我也只有天子才能杀,你不配,你敢杀我,就是公然谋反!”
种辑扑腾着双手,大吼大叫,拼命的挣扎。
这番狂言,却彻底将袁方给惹毛了。
想当初,你们这些文武百官,在董卓和李郭几个西凉诸侯脚下,人家把你们当畜生一样,想宰就宰,你们吓得连个屁也不放。
如今,我袁方给你们面子,让你们在洛阳过上衣食无忧,体面有尊严的日子,反而是惯出了你们毛病,还敢这般轻视我这个给你们尊严,让你们吃喝无忧的恩人。
“自以为是之徒,你是找死!”
袁方一声怒骂,愤然起身,手中长剑出鞘,挟着怒意向种辑疾刺而出。
噗!
一箭穿胸。
哇哇大骂的种辑,这下不说话了。两颗眼珠睁到斗大,嘴里鲜血翻滚,脸色狰狞惊怖。
“袁方,你竟敢杀……杀我!”
闷哼一声,种辑扑嗵歪倒于地,就此毙命。
左右诸葛亮等将领,看着种辑被主公手刃,无不大呼痛快,甚是解气。
“这厮敢害主公,杀得好!我料这厮必是有皇帝授意。才敢如此。主公,依我看,干脆一鼓作气杀过黄河,杀进洛阳金銮殿。夺了那姓刘小子的鸟位。”
张飞扯着嗓子。激动的大叫。竟公然劝袁方夺了汉家天下。
刹那间,袁方心头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袭上了心头。
他的脑子里,霎时间也闪过一声震动古今的呐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也许开始的时候,袁方只想争脱牢笼,用拳头争回自己的尊严,在这乱世闯出一番名堂。
但他不得不承认,当他的实力与日俱增,甚至达到今天这般地步时,他的野心也在随之增长。
袁方不是那种虚伪之人,他毫不否认,张飞的话,深深的触动了他。
特别在这种,天子敌视于他,甚至想要他性命的时候,这更激起了他愤怒的野心。
“咳咳~~”
郭嘉干咳了几声,站了出来,“翼德,含蓄一点,冷静一点,主公现在还没夺下并州和幽州,时机还没成熟嘛。”
沮授也上前,拱手道:“主公且息怒,奉孝言之有理,当务之急是攻下河内,向天子展示主公的愤怒和权威,加以惩戒,至于其他,也得等夺下了幽并二州,全据河北后,再说不迟。”
顷刻间,袁方就冷静了下来。
两位绝顶谋士,所言极是,袁术就是前车之鉴,有野心没错,却不能被野心打乱了步调。
“此事不必多说,先传令全军,杀过沁水,灭了那几千御林军,全据河内再说。”袁方当机立断。
“诺!”诸将听令,各挟愤慨退去。
正午时分,诸营大军悉数饱餐出营,七万步骑扑至沁水东岸,或乘船筏,或骑马涉水,铺天盖地的向着西面扑去。
而此时,种辑毒害袁方不成,反为袁方所杀的消息,早已传往了对岸。
沿岸一线驻防的五千多御林军,无不军心震恐,慌陷不已。
今袁方大军一出,那浩大的军势,更是吓得御林军破胆,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土崩瓦解,四散而逃。
袁方的七万步骑大军,全线突破,顺利的越过沁水防线。
那些崩溃的御林军,袁方岂容他们轻易逃走,当即派出赵云和高览,率四千豹骑轻骑,一路狂追辗杀。
败逃的几千御林军,被杀得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午后时,袁方的战旗,已经插在了怀县城头,这座河内治所,被袁方生生从天子的手里,给硬抢了回来。
登临城头,袁方的目光,却望向了西面,目光中,迸射着杀机。
“阿亮何在!”袁方喝道。
“师父有何吩咐。”诸葛亮拱手一应。
袁方画戟一指西面,沉声道:“我命你率五百铁骑,直扑西面的温县,把当地的司马家,给我夷为平地。”
诸葛亮一怔,疑道:“师父,司马家乃河内大族,听闻颇有名望,师父为何要将他们抄家灭族?”
“因为,种辑的毒酒之计,就是司马懿所献。”袁方眸中迸射恨色。
先前袁方侵入种辑的思想,除了看到刘协对他的叮嘱,还有他跟董承的密谋外,还清楚的看到了他和司马懿的密会时,司马懿将一张写有“毒”字的帛书,献于他的情景。
种辑正是受此启发,才借着天子赐御酒的机会,在酒中下毒,想要冒险毒死他。
“我明白了。”诸葛亮领命,当即率军而去。
望着诸葛亮离去的身影,袁方心中暗忖:“司马懿,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助种辑谋害我,不过你惹了我,就是自寻死路,我正好将你司马家提前铲除。”
司马懿城府深沉,诡诈多端,历史上此人隐忍多年,最终却以雷霆手段,铲除异己,控制了曹魏朝廷,为其子孙代魏建晋,铺平了道路。
而司马氏的晋国,兄弟相残,导致华夏衰落,最终使五胡趁机乱华,祸乱无穷。
有历史为鉴,袁方本就对司马懿有所提防,今此人竟先动手,要谋害于他,袁方岂能放过。
铁蹄滚滚,狂奔西去。
……
数百里外,温县。
明亮的大堂中,司马两兄弟,仍在对弈。
司马朗仍是一脸忧心忡忡,而年轻的司马懿,则仍是淡定从容。
仿佛,天下的气运,皆操之于他手。
“仲达啊,我还是不放心,你给种辑出的那条计,万一泄露失败了怎么办?”司马朗满脸担忧道。
司马懿从容落子,淡淡道:“袁方陈兵于沁水,就是为了威胁天子,今天子御酒嘉奖,分明已是示弱,此正中袁方那厮的下怀,我观此人极度的狂妄自信,他必不会怀疑,天子竟敢在酒中下毒害他,这毒酒,他是必喝不可。”
一番话,无形中蕴藏着一股强烈的自信。
司马朗这才开释,点头赞叹道:“仲达啊,你对人心的洞察,简直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为兄自愧不如啊。”
司马懿笑而不语,继续落子。
“仲达,我还听闻那张家小姐中箭落水后,袁方亲自为她解衣治伤,为兄倒是很想知道,仲达你设计毒杀袁方,难道就没有丁点私心在内吗?”司马朗笑得有诡异。
司马懿身形微微一振,瞬间将手中棋子猛然捏,下一个瞬间,却又恢复平静。
他只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兄长真会说笑,愚弟心中只有我司马家的利益,怎会为此小事就心生嫉妒,莫说是那张小姐跟我已无瓜葛,若是对我们司马家有利,我还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献给袁方。”
听得此言,司马朗心中一凛,眼中闪过几分寒意,不禁叹道:“仲达你不仅洞察人心,行事还能冷静到极点,我司马家有你存在,于这乱世中分一杯羹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司马懿还是一笑。
就在他一笑方罢时,外面一名心腹家仆,匆匆而至,打乱了他们的雅兴。
“禀两位公子,咱们眼线传来急报,那种辑毒杀袁方事败,已被袁方当场斩杀。袁方的大军已强过沁水,夺取了怀县,朝廷的五千御林军,已是不战而溃了。”
咣铛!
司马懿手中棋子,脱手而落,那原本自信从容的脸庞,骤然间掠起惊色。
“种辑竟然……竟然失败了?”司马朗则是惊到脱口惊叫。
“怎么可能,我洞察人心,不可能失误,怎可能被他小子看破?”司马懿拳头紧握,脸色阴沉如铁。
这时,那家仆又道:“还有一件事,那袁方攻下怀县之后,已派五百铁骑越过沿途诸县,似乎正真奔咱们温县而来。”
“什么!”
司马朗再也坐不住,腾的跳了起来,惊道:“这必是种辑出卖了我们,那袁方想要对付咱们司马家,仲达,这可怎么办才好,咱们司马家要大祸临头了啊。”
“慌什么!”司马懿厉喝一声。
司马朗顿时安静下来,慌急的望着司马懿,到这个时候,他只能盼着司马懿拿个主意来。
“袁方~~袁方~~”
司马懿暗暗咬牙,恨念着这个让他两度失算,如今竟使司马家陷入危境的名字,丝丝的恨意,在他的眼眶中涌动。
沉吟许久,司马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袁方报复心极强,事到如今,为了免祸,我们只能举家迅速迁往洛阳,先避过此难再说。”
司马朗长叹一声,无奈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就这去通知诸兄弟,还有各族人。”
司马懿站起身来,沉声道:“还有,召唤所有‘残兵’,随行保护我司马家南撤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