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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冀州军阵中,最先响起号角声,袁谭迫不及待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两万冀州军步骑,迈着汹汹的步伐,向前平推而来,脚下的大地开始颤栗。
一望无际的旗海,在晨风的撕扯下,如同滚滚的怒涛,层层叠叠。
黑漆漆的铁甲,还有兵刃所反射出来的寒光,几乎盖过赤色的朝霞,将战场的天空都映寒。
如森林般密集的戟锋,迸射着杀戮之气,若死神的獠牙
两万冀州军轰然而动,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迈,向着七千青州军稳步推进。
每一步下去,整个大地都仿佛为之一抖。
当先处,鞠义策马横刀,率领着他八百先登死士,高举着齐人的大盾,开路而来,“鞠”字的大旗,正猎猎的飞舞。
七千青州军将士,当他们看到“鞠”字大旗出现时,他们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紧握兵器的掌心,很快就浸满了热汗。
袁方甚至能听到他们心跳在加快,呼吸渐渐粗重,他知道,他的将士们产生了畏惧的情绪。
即使是面对公孙瓒这样的强敌,他的将士们都从未畏惧过,但是现在,鞠义的出现,却让他们斗志产生了动摇。
袁方一点都不奇怪,对面的强敌,那可是鞠义啊,先登死士,魔鬼般的存在。
莫说是他的青州军,只怕是天下任何一路兵马,面对先登死士时,都会为之恐惧。
袁方的神情,却稳如泰山,眉宇间的那份镇定,仿佛将威震天下的鞠义。将那魔鬼般的先登死士军团视若无物,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袁方的冷静,让左右的将士们,心情稍稍平伏起来,但他们却不觉产生了狐疑。
纵使是身边的颜良,也开始有些不安,面对先登死士,实不知自家的主公,为何能这般自信。
颜良最善统骑兵,而先登死士又天生是骑兵的克星。面对鞠义。颜良似乎本能的就会产生忌惮。
颜良猜测。袁方的自信,必定来自于随军所带的五百陷阵营。
可这陷阵营毕竟才组建不到一月,威名又远不如先登死士大,那个高顺能否把陷阵营发挥出战斗力。还着实是个未知数。
颜良狐疑,更惊异,惊异于袁方,竟然对高顺这个客将,这般的信任,把致胜的关键,都放在了高顺身上。
狐疑中,冀州军已逼近七百步外。
敌军的阵容,这回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而看清敌阵后,众将士们皆又为之动容。
但见两万冀州军,以八百先登死士开路,中央布署一万七千余名步军,戟手、弓弩手错落有致。两翼各七百多骑兵保护。
可以说,这是一座无懈可击的庞大军阵。
两军相距极近,袁方已经没有后退的时机,一旦稍有退却,两万冀州军就会狂扑而来,这样近的距离,他将避免不了被碾杀惨败。
一旦他兵败,袁谭的大军就会长驱直入,杀入平原,那时,形势就将极端不利。
骑虎难下,唯有决一死战!
“我袁方的勇士们,拿出你们的血性来,不准退后一步!”袁方碎颅棍一扬,厉声大喝。
七千青州军将士,皆鼓起不惜一死的勇气,准备追随袁方,拼死一战。
转眼间,对面的冀州军已推进至四百步,袁方甚至已经能清楚的看到,敌军的旗号。
时机已到。
袁方剑眉一凝,扬棍喝道:“传令,陷阵营,给我出击。”
令旗摇动,一骑传令官,直奔前军所在。
颜良令等左右的将士们,面对袁方的这道命令,心中却愈加不解了。
迎面而来的敌阵,布署于前的,分面就是鞠义所率的先登死士。
要知道,这先登死士皆为弩手,装备有天下间最精良的弩机,专门克制骑兵,界桥一役大破白马义从,就是最好的佐证。
而那五百陷阵营,却皆骑战马,似乎以骑战为主,如此,先登死士岂非正是陷阵营的克星。
袁方明知如此,却还要派陷阵营出击,这不是让那五百人去送死吗?
陷阵营损了也就罢了,关键还有五百匹战马,这些战马对于缺少骑兵的青州军来说,何其之宝贵,难道也要这样白白葬送吗?
诸将狐疑,袁方却心坚如铁,目光直射前方。
阵前处,高顺望到了中军令旗变化,紧接着,传令官又奔至,下达进攻的命令。
高顺目光扫向敌阵,看着嚣然而来的敌军,眼眸之中,涌动着仇恨的烈焰。
原本那支属于他的陷阵营,就是在袁绍过河拆桥,突然的围杀中死伤殆尽,若非如此,高顺也不至于指挥一支新的陷阵营上阵。
此恨,高顺铭记于心中。
“袁绍,你这过河拆桥之徒,今天,就是我高顺复仇的时刻。”
浓眉深凝,高顺深吸一口气,扬刀厉喝:“陷阵营,出击!”
隆烈的号令声下令,五百全副武将的陷阵营将士,纵马而出,向着敌军推进而去。
中军阵中,颜良望着远去的陷阵营,暗暗摇头,心中暗忖:“可惜啊,可惜那五百匹战马了,我原可统一千骑兵,这一战后,恐怕就要损失一半,真是肉痛啊。”
冀州军阵中,高踞马上的袁谭却笑了。
马鞭遥指前方,袁谭嘲讽般冷笑道:“袁方,你果然不知兵,我有先登死士,你还敢派骑兵出击,真是自寻死路。传令给鞠义,给我狠狠的杀。”
冀州军的号角声,更加的嘹亮。
前军先登营中,鞠义眼见敌军骑兵杀来,心中终于也安稳了下来。
先登死士拥有着天下间最强的硬弩,更有大盾铁戟遮挡,除非敌人派出人马具着重铠的重甲突骑,否则休想冲破。
袁方派出的显然乃是轻骑。这一战,鞠义已胜券在握。
“弩手准备——”鞠义一声厉喝,只等青州骑兵进入射程,就以硬弩射他个人仰马翻。
八百先登死士,端起一张张四石硬弩,森森的箭矢瞄准了滚滚而至的青州骑兵。
眼看着就要进入射程时,就在他们扣动机括的前一刻,奔驰中的青州军,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五百陷阵营,在数万双敌我眼睛的注视下。竟于敌军阵前三百步。停下了脚下。
五百人迅速下马。在高顺的指挥下,顷刻间就结成了一个圆形的步兵阵。
每一个兵卒,都高举着一面大盾,层层叠叠的将身体全部遮挡。放眼望去,整个军阵,竟如一面龟甲一般。
而在龟甲的缝隙中,又探出了一根根近丈许长的大戟,如同龟背上长出了无数的铁刺。
这座形状可怖的军阵,伴随着如雷的“杀”,大踏步的前进,向着先登死士疾冲了上来。
骤变突生。
鞠义神色立变,惊道:“陷阵营。这是吕布的陷阵重步兵,我们上当了!”
鞠义曾与吕布共事过一段时间,亲眼目睹了吕布如何以陷阵营,击破张燕十万大军,直到青州骑兵下马。结成龟背阵时,他才认出这是陷阵营的进攻模式。
袁方根本就不打算以骑兵进攻,而是要以重步兵,击破先登死士。
弩兵为主的先登死士克轻骑,而重步兵组成的陷阵营,偏偏又是先登死士的克星。
青州军阵中,颜良等诸将们无不哗然,这时他们才惊喜的发现,这竟是自家主公的计略。
袁方的嘴角,已掠起一丝冷笑。
若不营造出骑兵当先的假象,又焉能骗得袁谭把先登死士放在阵前,如此,陷阵营临阵下马,结成重步兵阵,才能克制先登死士,一举击破袁谭。
这一刻,袁谭也惊讶了,不过,他却依旧不屑。
“陷阵营算什么东西,淳于老将军,给我率骑兵出击,击破小贼的步军。”袁谭傲然的喝令。
号令传下,老将淳于琼接令而出,率两翼的千余名轻骑,呼啸而出,以钳形夹击阵形,直冲向陷阵营的龟背阵。
阵中央处,高顺面沉如霜,面对汹汹杀来的敌骑,没有一丝畏色。
“全军,停止前进,外围盾手固阵,内围兵士,给我换弩。”高顺声如洪钟,从容的下令。
龟甲铁阵骤然止步,外围的盾手将大盾下端狠狠插入地下,形成铁壁。
第二层的长戟手,双手紧握长戟,而内围的三百余名兵士,则松开了手中长戟,迅速的将背上的弩机卸下,透过大盾的缝隙,瞄准了冲涌而来的敌骑。
一连串的变化,只在几个呼吸间完成,没有丝毫的混乱。
这就是陷阵营之所以称为精锐的所在,那五百士卒不仅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而且个个身强力壮,精通戟战、盾战和弓弩。
这五百精锐,实可谓精通诸般武器的特种兵士。
龟背阵的两翼,毫不知情的淳于琼,还在率领着一千铁骑,汹汹杀来。
转眼,敌骑已在百步之外。
高顺浓眉一横,厉声道:“给我放箭,狠狠射杀敌人——”
三石的硬弩,如飞蝗一般,呼啸而出,在百余步外,与冲敌人钉在一起,瞬间,最前面的一批敌骑纷纷落地。
淳于琼大吃一惊,他万没有想到,这支盾戟结阵的敌军,竟然还精通弩射。
原本正得意的袁谭,此刻也形容惊变。
而驻马傲立的袁方,望着被射成人仰马翻的敌骑,却冷笑道:“袁谭,这就是你轻视我的下场,就让你尝尝陷阵营的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