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脸阴霾的臧霸,步入了大帐。
他身形颇为沉重,显然袁方那一箭虽未要了他的命,但也够他受的。
“要杀要剐随便,给我来个痛快。”一见面,臧霸就沉声道。
这个臧霸,果然也是个暴脾气。
袁方却淡淡一笑:“生命可贵,死了多可惜,美人富贵,就统统都跟你无关了。”
臧霸神色微微一动,似乎袁方的话,对他有所触动。
他那细微的变化,又岂逃得过袁方锐利的双眼,袁方看得出来,臧霸虽然是条汉子,但也是血肉之躯,若能得生,岂会真愿求死。
臧霸迟疑时,袁方已将帛书情报,扔在了案上,淡淡道:“看完这个消息,你若还一心求死的话,我一定成全你。”
亲军将那来自于徐州的情报,转递给了臧霸。
臧霸不解袁方之意,愣怔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情报,展开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臧霸脸色立时大变,咬牙咔咔作响,脸上青筋涌动,丝丝的愤意,如潮水般涌上脸庞。
“陶谦,你竟敢这么对我~~”臧霸的牙缝中,恨恨的吐出愤慨之词。
情报上所书,正是陶谦委任刘备,担任琅邪国相之事。
臧霸这里兵败被俘,陶谦非但不发兵相救,反而还迅速任命刘备为琅邪国相,率兵夺据了原本属于他臧霸的地盘。
陶谦此举,分明是在落井下石,抛弃了他臧霸。
勃然大怒之下,臧霸气得将手中帛书,狠狠的撕成了粉碎。
看着愤慨的臧霸,袁方却暗暗点头,这正是他想看到。
趁着臧霸发怒,袁方冷冷道:“你臧霸雄据琅邪,陶谦必然早生忌惮,你恐怕还不知,陶谦此番派你来对付我,只不过是想借我之手,来削弱你的实力吧。”
一番残酷的事实道出,如同一瓢冷水,当头泼在了臧霸的头上,令他猛打一个寒战,陡然间惊悟过来。
“陶谦曾做过幽州刺史,刘备这个幽州人对他来说,也算半个老乡,他委任刘备为琅邪国相,为他镇守徐北,自然是远远比用你臧霸要放心,臧宣高,你觉得呢?”
袁方趁势打铁,在臧霸受伤心灵上,再洒上一把盐。
不刺激臧霸,怎能让他认清陶谦的面目,袁方又焉能收伏这员虎将。
听着这残酷的真相,臧霸身躯晃了几晃,精神再受重创。
他陷入了沉默,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着,恨得咬牙切齿,最终,却变得落寞起来。
被陶谦设计抛弃,今又为袁方所俘虏,他臧霸从雄踞徐州,到现在已是一无所有。
如此下场,焉能不令英雄黯然。
眼见臧霸已经被打击得差不多了,袁方知道,他的机会到了。
他遂腾的站了起来,正色道:“你臧霸也算一员猛将,屈居于陶谦这种自守之贼的手下,岂不觉得屈辱,何不归降我袁方,助我成就大业,他日我必攻入徐州,让你臧霸报仇雪恨。”
铺垫过后,袁方直截了当的招降臧霸。
落寞中的臧霸,受伤的身躯猛然一震,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袁方。
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袁方这番慷慨的招降,仿佛让绝望中的臧霸,重新看到了一丝曙光。
要知道,袁方可是从未招惹过他,而他却在袁方最关键的时候,发兵前来攻打。
甚至,高密城外的那一场交手,他几乎把袁方逼到有性命之忧。
如此所作所为,袁方却全然不介意,反而还要招降收纳于他。
这份博大的气度,岂能不令臧霸由衷的感到震惊。
况且,眼下陶谦趁势夺了他的地盘,他已经无处容身,归降袁方,已是他唯一的选择。
沉吟许久,权衡许久,臧霸深深吐了一口气,他已做出了决断。
不再犹豫,臧霸单膝跪地,拱手道:“承蒙公子器重,不计前嫌,霸实在是受宠若惊,我臧霸愿归降于公子,为公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徐州第一大将,威名著于青徐的臧霸,终于归降了。
“有宣高相助,真乃如虎添翼啊,哈哈――”袁方大为欣慰,亲自将臧霸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
臧霸也哈哈大笑,前嫌尽释。
袁方当即下令,命臧霸代替郭淮,镇守东武城,并将平昌、诸县、姑幕等青徐交界地带的几个县,都划归臧霸的辖区。
臧霸此人在这一带很有威信,袁方就是要利用他的威信,给自己镇守住青州南面这一块,好让他可以腾出身来,专心应付眼前之事。
臧霸暗吃一惊,他万没有想到,袁方不但大度的纳他投降,而且立刻委以重任。
惊讶之下,臧霸不禁问道:“公子对我如此信任,难道就不提防着我吗?”
袁方又是哈哈一笑,豪然道:“我袁方向来是用人不疑,我信你臧宣高是一条汉子,既是归降于我,就绝无二心,有什么可疑的。”
这番坦荡荡的话,听得臧霸心头一热,大受感动。
与陶谦的不信任和提防相比,袁方对他的信任与器重,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如何能不叫臧霸为之感动。
他遂是腾的跳了起来,拱手激动道:“蒙公子信任,霸无以为报,愿去招集我溃散的旧部,聚出一支兵马来,助公子攻破都昌城。”
臧霸的兵马大部分都被袁方击溃,若真能招集起来,倒确实是一支可观的力量。
袁方大喜,欣然道:“既是如此,宣高你就尽管去吧,我在都昌等着你。”
臧霸也不含糊,深深一拜,告退欲去。
袁方亲自将他送出营外,看着策马而去的臧霸,少年人俊朗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打马回营时,袁方不禁想起了当天高密城外的怪事,想起了自己的眼睛,在关键时刻发生的变化。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突变,他恐怕已成了臧霸的刀下之鬼,又焉能令臧霸归心。
“可以确定,我这眼睛突然间有放大目标的能力,定然是那生化病毒的原故,只是不知这种变化,只是偶然性的,还是一直就存在,如果一直存在,我怎么才能再次开启呢……”
还往大帐中,袁方琢磨起了眼睛突变的事。
先前一诸事缠身,这件事他一直暂且担搁,现在好容易缓下来,他终于有时间研究一下。
毕竟,如果这能力可以随时开启的话,别的不说,光是他那烂到家箭术,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巨大的提升。
这种能力,就如同给一个枪法很差的射手,配备了一把狙击枪,有了瞄准镜的帮助,就可以让他的射击能力,可以跟那些神射手相媲美。
袁方静心立于帐中,屏息杂念,眼睛死死的瞪向帐帏上铜环,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一个念头:放大,给我放大。
几个呼吸后,袁方忽然感觉到,右眼中出现一丝痒意,一闪即过。
下个瞬间,视野中,那枚不足巴掌大小的铜环,陡然间爆涨了一倍,瞬间几乎填满了眼睛。
“开启了,真的又开启了!”袁方惊喜不已,脱口兴奋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