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依彤看上一眼，浑身发毛，后背涔出密麻的冷汗，喉头像是被黄沙堵住，呼吸都很困难。
但她不想死。
从那天被医院带回来，她就滴水未进，嘴唇干涸都裂开了。
今儿好不容易等来老太太，她一定要求她放自己出去。
“祖母……我以后保证乖乖听话，求求你，好不好？”韩依彤继续磕头，额上已经破皮，有血溢出来。
很疼！
但这点疼在死亡面前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韩老夫人仍是冷冷地看着她。
“祖母……”韩依彤还想说，被对面的韩依凝呵斥住，“小妹，做人要有骨气！”
韩依凝跟韩依彤一样，脚被铁链子拴住，除了能走动几步，其他什么也干不了。
没有吃的东西，但她们得拉。
还好韩依彤被赵一伊收拾过，要不然早就给吐死了。
而韩依凝之前在黑龙会混过，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就是一些屎和尿嘛，根本没当一回事。
“韩依凝，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韩依彤气愤不已地瞪着她，“我多少天没吃饭了？你知道吗？！”
“我也没吃。”韩依凝坐在地上很淡定。
“你比我晚进来怎么不说？”
韩依凝被关进来的那天，韩依彤都震惊坏了。
老太婆不是最心疼女流氓吗？
难道也是因为叶玖？
于是她就想着拉帮结派，结果被韩依凝大骂一顿。
韩老夫人抬起手到嘴边轻咳一声。
声儿很轻。
但韩依彤怂得比谁都快，跪直了身子面向老太太，“祖母……你是不是嫌我们吵？那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求求你……”
“闭嘴！”韩老夫人终于开口。
“是是是……”韩依彤连连点头。
“小凝，”韩老夫人看向韩依凝，露出跟以往一般的笑容，非常慈祥可亲，“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韩依凝冷笑一声，她拨动着脚上的铁链子，“我就想知道当年真相，但你却把我关起来，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韩依彤一脸懵。
什么真相？
什么做贼心虚？
她很想知道，但不敢问。
只能缩在墙角听她们说。
“所以我过来跟你说真相。”韩老夫人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在靠椅里。
韩依凝闻言，立马抬起头看过去，“我母亲到底有没有抑郁症？”
韩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有。”
韩依凝心里咯噔一下，“所以是你……”
“就是我。”韩老夫人突然拿出木梳子，将自己散下来的碎发，一丝不苟地梳上去。
韩依凝这两天已经都想明白。
但亲耳听到韩老夫人说出口。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是疼了她二十多年的祖母。
这些年她还一度将人当成信仰。
而就在刚才那一瞬。
心中的东西轰然倒塌。
她有点支撑不住。
“祖母，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韩依凝挣扎地想要靠近韩老夫人，可脚上的铁链子太结实了，她所有的用力都是徒劳。
脚踝都被磨出了血。
韩老夫人把玩着手里的木梳子，呵地一笑，“别激动，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