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答话。
对于云纤夜反客为主的行为,一个比一个惊奇。
“不是要我带路吗?没有马我怎么带路??”云纤夜愤怒的问。
“一人一马,万一你跑了怎么办?”老三冷笑。
“你们这么多人,还能让我跑了?”云纤夜反问。
然后,华丽丽的,就又没人开口了。
“要不要走了?再不走的话,若他们把蓝金转移了地方,放到连我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你们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拖延时间吧。”云纤夜很认真的在摆脱着责任。
“出发!”此话恰好击中了赫连城心里最最担忧的部分,二话不说,立即上路。
“我的马呢?这问题必须先解决清楚。”云纤夜是不依不饶。
“来个人,带着他一起走。”赫连城彻底失去了耐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把云纤夜当成了麻烦中的麻烦,避之唯恐不及,不想搭理。
就在这时,却有个人上前一步,整个人藏在了黑色布套之下,面孔和身形,看不太清晰。
他似笑非笑,开了口,声音出奇的年轻,略显低沉。
他说,“我带着他吧。”
那个声音,让云纤夜的脊背猛然间一挺,她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骇然望了过去。
隔着昏昏沉沉的暗色,她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看不分明。
‘观运术’下,那人眉宇间拂动着的比火焰还要灿烂的红色运团,美丽而诱惑,引人心头一热。
“你?倒是主动!”赫连城冷酷的撇了撇嘴。
“为你分忧。”那人不很介意的回道。
云纤夜听的很清楚,他并没有如同其他人那般,尊称赫连城为‘主人’。他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玩世不恭,似乎也不怎么怕赫连城。
“哼。”赫连城高傲的一抬脑袋,转身便走。
云纤夜仍僵在原地,手臂却被人猛然间拽住,向前拖着走,“随我来吧。”
“痛。”其实他捏的并不怎么紧,云纤夜却偏偏这么喊。
然后,那人居然真的放松了许多力道,松垮垮揽着她,并不担心会被她甩开。
“人世间的安排,真是奇妙。”云纤夜咕哝了一声,这下,真的确定了。
“你说什么?”赫连城没走太远,听到了这话,站定脚步回头看她。
“我说,人世间的安排真是奇妙啊,永远无法推测到会在什么样的时间、什么样的地点,遇上什么样的人。不是吗?威王千岁?”轻淡的几句话,就将这话的含义推测到他的身上去了。
赫连城并未怀疑,“有些道理。”
言毕,就在那些个侍女的簇拥之下,向远处走去。
行走的时候,十四个侍女便若两道彩虹,在他身边围散开来,脚步配合一致,非要营造出七彩炫烂的效果,时而红衣侍女提着红灯笼在前引路;时而换成蓝衣女子提着蓝色灯笼;
几番变幻下来,尤其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如此行进,真衬的赫连城宛若仙人下凡一般,飘幻出尘,神秘莫测。
装13的最高境界啊!这排场,绝了。
云纤夜心中连翻吐槽,这么闷骚的赫连城,打打杀杀的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啊,搞点文艺范儿的玩意多好。
一出了刚刚那块区域,周围的黑暗,成了最佳的保护色,离的再近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了。
云纤夜前边有很多人,后边也有很多人,她的身边,站着的就是那个要与她同乘一马的男人。
他不再拉扯她的手臂,改为抓住她的手。却又不肯无礼的直接与她肌肤相亲,而是隔着衣服,将她攥成拳的手牢牢的捏在了掌心的正中央。
单薄的衣料,仍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
隐约似是出了汗,透过衣物,一阵湿漉漉之意。
云纤夜身子绷紧,这会儿心情真是五味俱全。有几次,她想要把手抽回来,他却不许,捏的又牢又紧,似是在担忧什么。
她的心,忽然有些软。
知他定是心底忐忑,此时环境又是万分不合时宜,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着不安的心情。
若是在过去,她是一定会给出一些安慰的,至少让他别那么急。
然而眼前的状况,她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保持平淡的处置。
她不愿意去深究,他与赫连城之前为何会走到一起去,为何会变成了这队神秘人之中的一员。然而,已是如此,似乎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朝着一个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了下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她也不知道。
有人引路,在四通八达的山洞之内,仍需要行走许久。
渐渐的,到达了最外存放大批马匹的地方,云纤夜这才看到,还有更多的人在那儿守着,见了赫连城就纷纷站起来,口中尊称主人。
赫连城那般高傲,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众人一眼。
十四名女婢,马鞍的配色与她们身上所穿的衣服是统一着的,处处细节不马虎。虽是出门在外,不可能把排场讲究的太彻底,可能够做到的部分,赫连城不会含糊。
闷骚到了极致,大抵如此吧。
山洞之外,仍是黑漆漆的深夜。云纤夜还以为自己晕了很久呢,原来,这漫长的一夜并没有过去啊。
整个人被拖着,上了马。
才一坐稳,身后已是有人一跃而上,与她挤坐在一起。
她的身子,整个贴到那人的怀里。
他的手一挥,揽住了她的腰身,也将大半的黑色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挡去冰冷的夜风。
因为要带路,自是要一马当先,走在最前。
下山的路,很是有些陡峭,速度时快时慢。
这一队人马无人讲话,在沉默之中前行。
云纤夜不急着追问,因为她知道,身后的那一个,绝对比她还难受。
果然,在一处很险的地形附近,身后的人个个忙着小心控制马匹,无暇顾及太多时,身后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姐——”
云纤夜的心脏,一下子攥紧,跟着慢慢落了地,“展风,真的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一言难尽。”他单手很厉害的驾驭着马匹,面前的地势应付自如。
可是,怀里的人儿呢?他的心一阵阵的乱,这一年多的时间,自诩见惯了场面,也分辨的出人生,唯独对她,始终的藏着一份难以表达的牵挂。不见面时,只是想,想到心肝脾肺一起疼;如今意外重逢,本该狂喜,可因为时机不对,场合不对,方方面面的状况全都不对,反而把状况推到了更难的境地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