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扳指找回来就下去吧。”见事况平息,秦竹平静地打圆场,随后又问我,“苏小姐,你想处置这个小孩吗?”
我摇了摇头,对一个被鬼迷眼的小孩没什么好惩罚的。
反倒是那鲁大师不依不饶了起来,对着那可怜的小孩一通狗血淋头的乱骂,最后连旁边几个老头都劝他算了,他才善罢甘休。
“苏小姐,给你赔不是了!”他给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可眼睛里却看不到半分歉意,只有羞辱和恼怒。
我敷衍地应和几声,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其中的一位大师为了以防万一,还在我们房间的西北处压了一把乾坤法剑,那可是每一个法师的重要武器,有大大小小十几种型号,而这把古朴的法剑上全是粘的金灿灿的古代钱币,不知道是花了多大价钱收购和洗濯的。
看来这些大师还有点本领。
秦竹也满意地点点头,礼貌地道:“多谢大师,有劳大师了。”
几个人复又散去,只余下我和秦竹站立在房中。
他轻声地开口,却是欲言又止。
“苏小姐,刚刚……”
“刚刚怎么了?”我转头疑惑地看向他,心想他不会感应到女鬼的存在了吧。我并不打算把女鬼入侵的事告诉他,以免多生事端。
“没什么。”见我装傻充愣,秦竹也不再多问,目光转移到了我手上那个玉华流转的扳指,“苏小姐,看这扳指对你十分重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我哪能告诉他这是岳宸赐给我保命的东西,只好马虎地说了几句这是父母双亲给的东西,不能丢失。
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可看向我扳指的目光却总有些异样。
这一夜十分的漫长,我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紧张兮兮地抚摸着手上的那个戒指,生怕那女鬼又来骚扰。
而秦竹似乎做了什么恐怖的噩梦,一直在小小的挣扎和小声地呼喊着:“小蝶,不要杀我,我想见你……”
我冷漠地听着,却并不打算叫醒他,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吧。虽说那女鬼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这也能间接地看得出来,一个男人在家族面前的软弱。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更无法为她报仇。
这可能是我身为女人的一点私心吧,如果改天岳宸也这样对待我,那我又该如何处之?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衬得一张脸活生生成了熊猫。
秦家人的办事效率很快,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秦竹的手机响了,然后他告诉我高僧已经请来了,那些大师和助手们正殷勤地在大院中布置着法坛。
听言,我也没兴趣再吃下去,匆匆忙忙地往大院里赶去,只见大院中正竖着一个高高的法坛,上面放着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佛家镇邪的式样,还烧着长长的楠木香。
我一时也看不懂,只能愣愣地站在一旁。
那个所谓的高僧也只不过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和尚,穿着厚厚的袈裟,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的。一双眼睛更是明亮澄澈,透着一股看破红尘大喜大悲的超然。
他手里正拿着一本古旧的书,我定睛一看,呵,好家伙,原来是《地藏菩萨本愿功德经》。
高僧就是高僧,和那些市侩的风水大师果然不同,连气质都从头到尾不一样。
“阿弥陀佛。”看到我和秦竹,他迈步朝我们走来,步履相当的稳健,“这位施主可就是秦先生?”
他双手合十,眼光盯在了秦竹身上。
“正是。”秦竹也双手合十,回了个礼。
“贫僧法号慧觉。秦先生,可否借几步说话?”那老和尚倒精明的很,懂得避开我。
我识趣地抬腿想要溜,可秦竹却叫住了我:“等等!”随即微笑着对老和尚道:“苏小姐是自己人,慧觉大师直说吧,可是有什么事?”
听他这么说,老和尚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待会贫僧诵经超度时,那女鬼可能会受困于法场,佛法无量,到时你们都能看到女鬼真身,请提前屏退无关人等,切勿在超度过程中妨碍贫僧。”
秦竹赶紧点头称是,可我却能隐隐的感觉到,他居然有点高兴?
那他究竟在高兴什么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推到了正午,明晃晃的阳光直射着大地,这是一天里阳气最足的时候,让一切阴邪秽物都无所遁形。
屏退完所有无关人等之后,法事也慢慢地开始了,我既紧张又期待地躲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小角落。
而秦竹则是远远地站在了法坛之外,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让人琢磨不透。
那老和尚坐到了法坛上,手持着一大圈念珠,在那里喃喃地诵着经。
由于距离太远,我无法听清楚他到底在念一些什么,只能隐约地听到几句:“皈依佛,不堕地狱;皈依法,不堕恶鬼;皈依僧,不渡旁生……”
听他虔诚地念着,我都觉得自行惭秽,内心莫名地有了一股忏悔之意。
过不了多久,这四面八方的阴气都被法器‘吸引’了过来,那些污浊漆黑的阴气缓慢地凝聚、纠结在了一起,一个女子惨白的面容在里面若隐若现,她浑身被一根金光闪闪的绳子给束缚住,不断地抬起鬼脸嘶吼着,似乎极度的痛苦。
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们都被吓得不敢吱声,连我都害怕地抓紧了衣角,怕她会突破桎梏冲出来为非作乱。
“小蝶!”我听到秦竹忽然失控地大叫一声,一度想要突破人群冲出去。
“少爷不可啊!”那管家面色苍白,和保安一起死死地拖住了秦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