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摇了摇头,“不,苏晓,我是说,有时太善良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攥紧双拳,道:“那难道就要眼巴巴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游戏人间吗?那那些白白死去的人呢?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安心吗?”
面对着义愤填膺的我,程仁却不以为意,反而问:“苏晓,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道:“什么”
“万事皆有因,必有果,顺其自然,和善其所。”他说着,站起身朝我走来,我这才发现他今天穿着一身雪白长衫,气质翩翩宛如古代书生。
可此时的我根本听不进他这种晦深的教诲,只愤愤道:“我不想知道这些所谓的大道理,我只想快点把吴岩给抓住!”
“哦?”程仁轻轻一笑,他的笑意和善,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却让人捉摸不透,“你是想送上门去然后让岳宸救你吗?”
“你……”
我一下呆住,他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苏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就算是鬼魂,也有自己的道。”他一面娓娓地说着,一面动手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自然是不想听他说这些奇怪的话,索性接过酒杯,察觉里面的液体无色无味。
“这是什么东西?”
程仁一脸神秘,道:“喝喝看。”
我抿了一小口,发现这酒味道不错,冰凉的液体流窜过舌尖,带来一阵阵清冽和甘甜,同时,心头上许许多多的杂念都好似被大海冲刷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酒是好东西,能让人忘却烦恼。”在暖和的吊射灯光照耀下,程仁俊美的五官显得格外柔和,“人间所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游戏,苏晓,你是想做个看客,还是那剧中人?”
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我皱了皱眉头,不假思索地答:“肯定是剧中人啊,如果是看客的话多无聊,喜怒哀乐都不是自己的。”
听言,程仁扬起优美的唇角,浅浅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笑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你问这种问题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做剧中人吗?”我纳闷了。虽然早就觉得这个人很怪异,但我也认为他应该是个好人。
程仁却并不作答,伸手卷风,驱散了挤在酒吧中间的阿飘给我开了条路,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知道他在赶人,我也不好继续逗留,稍微鞠了一躬就跑到了门口,可他又突然叫住我。
“苏晓。”
我疑惑地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只听到他在身后静静地说:“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善恶到头终有报。”
善恶到头终有报,是说吴岩吗?
来不及想这么多,我还是一脚踏出了酒吧的门槛。
回家的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着,程仁究竟会是谁?他好像对这世间万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和岳宸一样拥有法力。他渡化魂魄,大慈大悲,为人和善,但也过于理性,就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难道他是菩萨吗?可是又不像。
百思不得其解,我只能倒在床上叹息一声。
今晚岳宸应该不会再来了,我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我裹紧被子躺在床上,可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窗外似乎有个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隐约还带着一声刺耳的猫叫。
不是吧?尸猫追过来了?
我宛如惊弓之鸟,急忙坐起来跑到窗前瞪大眼睛看着,可是什么都没瞧见。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
我安抚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转身回到了床上,可也怎么都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辗转反复好了一会儿。
就算听程仁和岳宸的不去管这件事,可这群尸猫怎么办?要任它们继续害人吗?而且说不定还会继续害我。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猫给杀了。
我内心暗自做了决定。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醒了,可却拖到了正午才出门,因为这时阳气大,阴物不敢乱作祟。
由于这件事的灵异和古怪,我没法告诉别人,只能一个人匆忙地往专门卖药的市场赶去,买了一个大铜盆,而后问了兽医配了几副专门熏晕猫狗的药,才偷偷摸摸地回到了那片郊区树林附近。
此时树木凋零萧瑟,别说是猫了,连猫影都没瞧见一个。
我小心翼翼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被精明的尸猫发现。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离树林不远,上风的位置。我掏出打火机,捡了些枯枝生起火,把药扔进了铜盆里,倒上水,架在了火堆上。
做完这一切,我的脸和手都变得黑乎乎的,可此时也不在意什么形象了,我只想把这些可恶的猫全部一个个地杀光。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大盆里就泛起了炽热的水花,一股浓烈的药味儿也传了出来,直熏得旁边的我捂着鼻子,眼泪直流。
不知道这些对付寻常猫狗的药会不会奏效,虽然尸猫有灵,但毕竟还是畜生,应该抵抗不了。
据兽医所说,这些药对顽劣的猫狗有奇效,只要猫狗闻到了药味儿,不久后就会变得昏昏欲睡,失去警觉。
这片林子太大,而且我也不知道这药到底管不管用,所以就加大了好几倍剂量。
我安静地等待着。
不出所料,过了一段时间,林子传来了物体落地的声响,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连绵不断地传了过来。
我心中窃喜,但想到尸猫的厉害,还是有些害怕,所以又耐着性子多等了十几分钟,确定树林里在没有其他声响,才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树林边上。
试探着往前走几步,入目的果然是瘫软在地的尸猫群,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大概也就二三十只,散发出了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再三确认它们现在没有杀伤力之后,我屏住呼吸,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阿弥陀佛,愿你们来世都是好猫……”我拿起刀往脚边一只猫的喉管割去,可却发现它的眼珠子居然还在骨碌碌的转动。
我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刀给甩出去,可最后还是大着胆子,闭起眼睛,利索的一刀抹了那尸猫的脖子。
黑色粘稠的血液飞溅,我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又向旁边摸索着,准备杀掉下一只尸猫。
“看来苏小姐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单枪匹马的闯我这林子。”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优点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