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彦枫选了一家私房菜馆,据说老板娘一天只做三桌,厨艺极佳,待会儿我们好好品鉴一下,如何?”安筱悠继续着母亲的手,甜糯糯地开口。
正在开车的穆彦枫,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眉眼弯起,嘴角露出几许笑意。
袁湘依旧点点头,开口道:“你决定就好,我吃什么都可以。”
安筱悠把脑袋在母亲身上蹭了蹭,欢欢快快地开口:“妈,这几天没见到我,肯定很想我吧?”
袁湘怀有心事,只是淡淡点头,脸上虽然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但是眉眼间的深思神采,却是遮掩不住。
这一回,就连大大咧咧的安筱悠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安筱悠小心翼翼地看了母亲一眼,轻声开口问道:“妈,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
袁湘强打起精神,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幽幽道:“不碍事,我只是有些乏了,看到你就有了精神。”
穆彦枫也发觉,袁湘今日确实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她是安筱悠的母亲,爱屋及乌,穆彦枫也关切地开了口。
“阿姨,我一会儿给您买些阿娇固元膏,多吃些,对身体好。”
若是往常,袁湘肯定会笑着向穆彦枫道谢,但是今日,她却只是怏怏的看了对方一眼,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就再无表示。
对安筱悠和穆彦枫之间如此的差别待遇,饶是不够敏感的安筱悠,也瞬间意识到,更何况素来心思缜密的穆彦枫。
他轻挑一下眉毛,不明白袁湘对他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冷淡。
但很快,他又自我安慰,袁湘久病初愈,再加上今日没精神,一时对他疏忽招待,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说话间,穆彦枫的车子已经驶向了一间陈旧的小区,周边的绿化倒是做得不错,半人粗的梧桐树比比皆是,向右手边看去,还能看到一条人工湖泊。
安筱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免有些惊奇。
“林嫂家的私房菜,就在这里吗?”
穆彦枫笑着点点头,开口解释道:“大隐隐于市,林嫂三十年前就在这里买了房子,退休之后闲着无聊,膝下又无子,便开了这私房菜,以菜会友,也是颇为风雅。”
安筱悠听着颇为好奇,但看母亲对于林嫂的故事,似乎兴致缺缺,便实相地闭了嘴。
车子听到一处稍显旧的单元楼前,这才看到一张黑板挂在楼梯口的墙上,上面写着的便是“林嫂私房菜”五个大字,字迹虽然算不上有风韵,但盛在工整,看得出,写这几个字的,是一个极为认真的人。
林嫂的私房菜就在第一层,防盗门是半掩着的,穆彦枫轻轻一推就开了。
林嫂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待看清来者是穆彦枫的时候,眉眼立刻弯成一条缝。
“还是之前的菜谱?”
看样子,穆彦枫与林嫂是老相识。
穆彦枫却摇了摇头,将身子向袁湘的方向侧了侧,开口问道:“阿姨,您来点菜吧。”
袁湘的目光从穆彦枫身上淡淡扫过,嘴角轻轻一抿:“还是您来吧。”
袁湘对点菜自然没兴致,但为了不被看出什么,还是维持着得体的形象,只是对于穆彦枫主动抛来的话题,都委婉地回避。
穆彦枫又将目光落在安筱悠身上,眼神里充满笑意。
“你想吃什么?”
安筱悠不知何时溜到穆彦枫的身边,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紧扣他的右手,声音自带柔意:“我想喝冬瓜汞肉丸汤,别的你定就好。”
林嫂记得,之前穆彦枫来这里吃饭的时候,总是独来独往,这一次,身边却跟着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心里也觉得欢喜。
她将穆彦枫点的菜一一记下,然后带三人去了“春樱亭”。
说是“春樱亭”,推开门之后,却是一个类似于酒店里包厢的设计,更加精致,与稍显旧的小区楼房来说,这里算得上是精心装饰过的。
林嫂的手速很快,不多时,几样菜便一一呈递上来。
安筱悠不住给母亲夹菜,袁湘却没胃口,一盅汤喝了半天,还剩下小半碗。
安筱悠倒是很有食欲,一面称赞着林嫂的好手艺,一面不断向嘴里送东西,吃的嘴角都露出了油渍。
穆彦枫看她这样子娇憨可爱,忍不住拿起餐巾纸,帮安筱悠细细擦起嘴角。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穆彦枫无奈地笑着直摇头,话虽这么说,但看到安筱悠这般有胃口的样子,他也觉得面前的饭菜格外香了些。
“妈,您怎么不吃呢?”安筱悠一边吹着肉丸的热气,一边用手肘轻轻碰了下母亲,示意她快些吃东西。
可袁湘却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被安筱悠轻轻一推,才如梦初醒般向她微微露出一笑,但笑过之后,思绪又在外神游。
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安筱悠和穆彦枫,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看安筱悠对穆彦枫满眼情意,也看穆彦枫处处都透着贵族气质的举止……
眼看着安筱悠要有停筷的意思,袁湘轻咳了两声,对穆彦枫开口道:“我有些话想私下里与筱悠说,请问你可否……”
袁湘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穆彦枫当然不能装傻充愣,他轻轻点头,打开房间门出去。
“妈,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还搞得这么神秘?”安筱悠笑嘻嘻地开口,语气里尽是小女儿姿态。
“你坐直身子,我有话要问你。”
袁湘凝起眉,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安筱悠不明白母亲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严肃,心里顿时升起几许不详的预感。
“妈,出什么事了?”安筱悠疑惑地看向母亲,谨慎观察着母亲脸上的表情。
袁湘此刻的神态,十分凝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开口。
“你和穆彦枫,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筱悠被这个问题给搞糊涂了,她和穆彦枫的关系,早就不言而喻,母亲也十分清楚,怎么突然之间,又就这一问题有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