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挺不错的待遇,可要是认真思考一下,却只是张画出来的大饼,并无多少真正实惠。换句话来说,这要是房子质量保证了,那都不用多说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关键是这最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根本没能解除,说什么那都是白扯。
对别人是这种情况,可对于纪岩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一手房和二手房之间差别那可大了去了,光手续这一项就能多省下不少钱。不过这还是需要跟开发公司这头商量,最好是额外再签订份协议,这些房子的正式合同留给最后的买房人,他们暂时算是中间商。
纪岩把这个想法私下里跟简勋说了下,到底他才是真正大客户,说起的话来比她可是有份量多了。
任谁一下子包了整个小区,这么多套的房子谁花钱买回去也不是为了干看着的,出手往外卖那是肯定的了,老董直说这个是当然,即使不说也替他们设想到了,额外签协议没问题。
几百套的房子当然不可能挨个都看,大致上挑了些户型走了走,具体情形是住过人还是没装修的老董这边也都让人全都注识记录好了,详细的资料汇制成册交给了纪岩和简勋,怎么分配,谁多谁少就由两人自己商量决定了。
房子看完了后,几个人又在小区里溜达了一圈儿,环境也都跟着看了看,最后差不多了这才离开。
吉瑞公司离的不算太远,开车十多分钟的路,为了这超级大单,公司相关的人全都让老董给留了下来临时加班。他这么做也是担心再有什么变化,两人反悔之类的,早点儿定下来才能早点儿安心。
他所不知道的是纪岩比他更着急,房子到手了才是自己的,哪怕差一秒钟,那都不能算数。在她来说,更加希望这件事早些定下来。
相比起来简勋就显得可有可无的多了,这事儿他本身没有多大的买意,倒是为了纪岩才下的这个决定。老董也不是傻瓜,哪能看不出来这里头的门道儿,别看两人出钱差距过大,可对待起来却同样都极为周到热情。
整个过程并没用多长的时间,纪岩带的是张存折,简勋开的是支票,两样都需要进一步到银行去印证,两方先草签了份合同,只等着款项进帐再进行下一步的手续。
从吉瑞开发出来已经八点多钟,夜色尽数笼罩着整个城市,街道两旁灯光烁明,透过车窗玻璃朝外看去,晕黄中带着几分慵懒迷离。
简勋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上的人,朝向车窗外的侧脸柔和恬静,昏暗的车灯光越发显得她皮肤莹白如玉,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坐着,都让他心跳加剧,有种欲窒息的感觉。这让他有些庆幸先前她选择了后面的座位,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像这样的偷窥,内心小小的窃喜着。
“你说的那些地质专家什么时候能到?”纪岩算了下时间,她还记得当时蓝彩园二次热销狂潮是接近年底的时候,现在是十一月份上旬,离过年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要是近期开始堪察,报告出来也就是月底了,再把消息往外一公布,就算是权威机构,到底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大众接受也需要一个过程,这样的话基本跟上辈子的时间就几乎是吻合了。
简勋把视线收回来看着前方,道:“已经通知过了,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怎么,你就那么着急要知道结果吗?万一真的有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纪岩幽幽的道:“其实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要真的有问题,你的那些钱可就全打了水漂儿,那么多的钱你应该很肉疼吧?”就算是他真的是豪门公子哥,这么大笔数目折进去那也是心疼的肝儿颤,她就不相信他会无动于衷。
知道她这是有意在挖苦,简勋无谓的轻笑:“反正我们俩个现在是栓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我肉疼你就骨头疼,谁也跑不了。所以说,现在最后祈祷那些都是谣传,否则我们俩个真就够喝一壶的了。”
“就知道有风险你还非得跟着凑趣儿,真当是街头边儿买大白菜呢?就是折进去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逞这个能呢?”纪岩其实是有些嫉妒简勋的,那么多钱说掏就掏出来,还是以这么任性的方式。
简勋对着车后镜呲牙的乐:“你在关心我啊?没事儿,大不了就是个赔,反正有人陪着也挺错。”
不错你奶奶个爪!你可以不在乎几千万,我还要我那一百万呢。纪岩白了他一眼没再吱声。所以说,跟有钱人讲钱,那就是纯粹自己个找气受也范不上。
简勋把纪岩一直送回店里,临要走时纪岩才想起下午那件事:“你找的人还硬气吗,会不会有麻烦?”她是担心那彪子再有什么意外,那两脚踢的确实不轻,看着就蛋疼。
她要不说简勋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想起当时情形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目露狠光:“没事,我会解决,你不用管。”那种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死了就当为社会做贡献了。
纪岩看出来他是个什么意思,点了下头道:“那人一看就知道没少干这种事,公交车上还敢跟别人对骂,大呼小叫的还放狠话,要真废了他倒也好。”
“你说什么,公交车上?”简勋不知道这茬儿,眉头立马皱拧了起来。
纪岩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多舌了,可是被他问到了只能硬了头皮,尽可能简单的说了下经过。
就算她没细致描述,简勋也能猜到会是个什么情形,公交车上人挤人,想也知道会有多糟糕。当时那脸就黑了,冲她沉声道:“以后别坐公交了,出门就去打车,车钱我给你报了。”丢下这句,也没等她说好还是不好,难掩怒火的抹头就走。
“哎你——”纪岩想叫住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愣了这么一下,人就出了门去,伸了去的手只得收了回来。
今天她也确实是让那彪子吓的够呛,也恶心的够呛,心底深处也恨不能弄死他。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是条件充许,她是能够下得狠手的。而这种心思在人多广众面前掩饰的很好,阴暗的情绪只在心底滋生,不为人知。
简勋走出去的那一瞬间,意识到他可能会去做的事情,纪岩心里是觉着痛快的,可也仅仅维持了一秒钟就又散掉了,不是因为担心他可能需要承担的后果,而是因此可能欠下他份人情而觉着不快。
‘安都商厦’装修工程已接近完工,用不了多久就可开张营业,为了这个纪岩事先做好了系列的准备。除了水果蔬菜,还有米面油肉蛋这些副食,前者都是现成品,从空间里挪出来就可以直接售卖。后者里的肉蛋也不用怎么太费事,每天让养殖场那边拿车运过来就好。倒是米面油这些稍稍要费些事。
提早半个月,初步规划的时候纪岩就想到了这点,早早的往空间里哈了一面子的小麦、水稻、大豆,接连收了几十茬,垒好成高高的粮垛堆放在空地上。逮了个时间雇了个车队一起拉去了郊区的粮食加工厂,付了些加工费,弄回了几大车的米面油尽数堆放进了空间里。
蓝彩小区那边简勋找来的人专家们也全部到位,随时准备着动手用专业知识来攻破外界的那些个谣传。
小饭馆的生意也一直保持良好的势态,郭鹏和孙刚这一回来,先前暂停的外送服务又接着继续,不管是中午的份儿饭,晚上的点餐,还有才推出的至尊虫草鸡蛋羹每天也总能卖出去个三两份儿,这每天的营业额也是不断的在刷新。
生意上的这些都很是顺利,不用怎么太过操心,倒是人际关系上让纪岩觉着有些头疼。
周一月考成绩出来的这天,丁宇晨因为抄成绩的事跟向俊松两人呛了几句声,纪岩当时也没太在间,以为这事儿就掀过去了。随后的两天她忙着蓝彩园的房子和为即将开业的商铺做准备,还要皆顾着小饭馆的事,可以说是一心多用,也没有空去顾及周围这些人变没变化,情绪不对之类的这种小事情。
等到她把手头上这些事都忙活妥了,松快下来才发现同桌丁宇晨小盆友这几天闷闷不乐话特别的少。往常一下课他那嘴就跟喷泉似的把家里的事翻个底掉一点儿都不僻讳的跟纪岩直唠,现在却跟锯了嘴的葫芦闷沉的不得了。
发现他有些异常,作为同学、同桌兼好盆友的纪岩主动关心的问候,诸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家里怎么了?这些之类的平常话,可结果得到的就是闪烁其词,要么就是避而不谈。
哪怕在这方面挺粗枝大叶的纪岩也发觉出不对劲儿来,可到底还是有些晚了,也就是当天下午放学后,丁宇晨同学不知打哪纠集来了一帮社会混混,趁着向俊松往家走的路上,逮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人给打了。
第二天消息就传了出来,学生找人打老师,这种事件比较恶劣,哪怕是普通学校都不会轻视,更何况是向来讲究尊师重道,严苛出了句的四中了。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丁宇晨找社会上的人打向俊松的起因就是那天在操场上的争吵。毫无意外的纪岩这个直接关系人被揪了出来。
这三个当事人在学校可以说都属于知名度较高的那种,丁宇晨是因为长得好、成绩优秀,还有那对当领导的父母,这些个原因被人关注。向俊松呢,则完全是因为阳光帅气的长相,不光是受女老师的欢迎,很多的女生也对他很有好感,是学校人气最高的男老师。至于纪岩,她的因素就较为复杂凌乱了一些,首先是她那雌雄莫辩的长相,特别招人眼,再就是她饭馆小老板的身份,能够在四中上学还皆顾做小生意的学生,全校三千多号也就她这么一个,想不惹人注意那都挺难。
这三个人搅和在一起,又是这样的事件,整个学校都像是要开锅了一样,几乎是走到哪里都听见议论声,无不以这个为话题中心,说笑唱骂的什么样都有。
向俊松受了挺重的伤在家养着,学校这边议论声他也听不见,倒是纪岩听了个耳满,偏偏她还是个被动者,压儿就没渗和这事儿,被人混在一起议论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问题是被同学老师们成天叼在嘴里说事儿这还不算,更闹心的是丁宇晨他那女强人的妈——魏智博把她叫了出去。
有过上次小饭馆被查封的经验,纪岩可知道这女人才不是什么善茬儿呢,事先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要是她开口一露教训的话风,那她立马起身就走。
哪知道她还真就估计错了,魏智博说话挺客气,就只是问了问那天的具体情形,其他的话倒是多一句都没说,态度客气的跟前头看见的完全就是两个人。就连纪岩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先前弄错了?
临了,魏智博才婉转的道:“纪岩同学,我觉着吧你跟我们家丁宇晨还真的挺犯冲,你看上次的事是那样,这次的事又是这样,丁宇晨两次挨学校的处分都跟你有关连,虽然是不是你的错,可终归是跟你脱不干系。所以我说,你们俩个真的挺不适合坐一块儿的,瞅瞅这才多久啊,这事一出接着一出的来。要不——你们俩个就别做同桌了,那班上那么多同学跟谁坐一块不行,你说是不是?”
说了老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纪岩顿时明白了,当即道:“阿姨,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等回去就让我们老师给调坐位。”不是她屈服于眼前这个女人的强势,而是实在不想再有这样的麻烦事。让她忙活的事情也是太多了,哪还有精力再去理会这些个破事儿。
当天下午,二十二班班主任老师郑秋燕就给全班又重新排了次座位,丁宇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脸色一直都没放过晴,不过倒是什么都没说,直到放学了,铃声在走廊里一响,就有人背了事先收拾好的书包生外走,又是一个周末,大家都挺高兴。
纪岩刚站起身就让丁宇晨给拽着重新又坐回了椅子上,“我有话要跟你说,先别走。”
纪岩愣了下,随即想到他可能要说什么事,倒也没强行反对,坐等着,等到人都走了再把话说清楚。两人关系处的不错,别因为这个再翻了脸,挺不值当的。脑子里还想好了一翻说词,尽可能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把事情说开了。
周末大家都急着放学回家,一会儿工夫人就都走的差不多了,就连值日生都让丁宇晨给催促走了,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那个,丁宇晨,其实这事儿吧,确实是我主动跟老师说的要换位儿的——”纪岩先来个主动承认错误:“你也别生气,这事儿实在是闹的太大了,我是想借着调位把咱们俩个人的关系清一清,省得别人老是这样那样的闲话,对谁的名声都不好听,就连有的老师都拿有别样眼光看咱们,也实在是够烦人的了。反正大家都在一个班里,随时都能见着面,坐不坐同桌的关系也不是很大,到时候有问题再一起商量也是什么都不耽误。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丁宇晨低头老实的听着,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才静静的道:“你说完了吗?”
“啊?”纪岩挺意外他这么平静:“哦,说完了。”
“你说完了,那就听我说。”丁宇晨像是有些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转过身,正对着她停了两秒钟,道:“纪岩,你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遍——我、我喜你!”
纪岩:“……”
“你听清楚了吗,我说我喜欢你?”
“……”纪岩眨巴了眨巴眼睛。
“我说,我——喜——欢——你——”得不到她回应的丁宇晨有些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的直喊。
纪岩道:“你不是说就说一遍吗,这都三遍了。”
丁宇晨:“……”好像揍人哪!
“那行吧,我也就说一遍,丁宇晨,我们可做好朋友,但是不会成为男女朋友。我之所以这么直接的告诉你,就是不想你有什么误会,希望你能够理解。别因此有什么不满,我还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纪岩看过去的目光尽是坚定和诚肯,没有丝毫的不屑和轻视。
丁宇晨看到其中的真诚和期望,告白失败而产生的挫败感有却不是那么强烈,甚至于刚生出的羞恼也随着这一眼而消弥无形,只剩下失落萦绕心头:“真的不行吗?”想到这样的结果,亲耳听见还是觉着心情沉闷。
纪岩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行。”
丁宇晨深吸了口气,错眼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才稳了情绪,扯了唇角笑的很是勉强道:“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你这人还真是的,就不能婉转些,给我点儿面子吗?哪怕说回去考虑考虑也行啊,这么直接就拒绝了,还真是不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