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岩趁着这个机会把那盒子金元宝拿出来还给简勋,自打上次他从店里气走了后再没见着人影,这些东西就一直放在她床底下,花不得扔不了的三五不时还得担心别再让小偷给顺走了,都快成她一块儿心病了。
本来空间是个很好的储物柜,可是也挺奇怪的,黄金灵泉从根本上是受金子滋润,可失去了吸引的凭借,两都硬生生放在一起竟然会相生相克。开始她并不知道这一点,拿着盒子就往空间里头放,接连几次都被抛了出来这才明白。
简勋一看见那绿格盒子就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了,这回倒不像原先那样黑着张脸,只把手放在上头,手指头挺有节奏的弹了弹道:“你要就是不想要那我也不强求,可蓝彩园那些房子呢,你也不想要了?”
纪岩直觉道:“凭什么,我凭什么不要,那可是我先看上的。”为了这些房子她真是想的脑仁儿都疼了,好不容易见着希望了,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简勋点了下头,道:“是,是你先瞧上倒不假,可问题是最后是我谈妥的啊,整个小区我都能买了,也就不差你手里那几户了,要不我给你十万块钱,你就别买了,全都给我算了。”
“不行,我的不能给你。”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用不了半年房价就能翻番儿,更不用说再往后涨出几倍去,有上百万等着不去挣,傻子才稀罕这十万块呢。
“那你可做不了主。”简勋一副要笑不笑,相当有把握的架势道:“刚才那个老董什么模样儿你也看见了,小岩,你觉着到时候他是能答应你呢,还是能同意我的要求?”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谁钱多听谁的了。眼瞅着到了嘴边儿的熟鸭子飞了,纪岩是又气又恼,忿声道:“简勋,你别以为钱多就了不起,你不是想买吗,那就都卖给你,看不赔死你才怪呢!”哎哟,真是肉疼!想到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净挣的巨款,她就嫉妒的心直揪揪。
“其实呢,也可以还有一种办法——”简勋故意拉了长音儿。
纪岩明知道这是在调她味口,可是利益面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干干的道:“什么办法?”
见她终于上了钩,简勋不仅一阵窃喜,面上却是四平八稳的道:“是这样,我可以贷给你一些钱,跟银行一样收你利息,这样的话我们两方都受益,房子的事你也可以按照原来的想法进行,我不进行干涉,那边卖给你多少是多少,剩下的都给我就行了。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是合伙人,共同承担风险。”顿了顿,贼兮兮的眨了下眼睛:“说实话,这么大笔钱拿出来,我心里也挺忐忑。”
切,还以为你多能耐呢!纪岩心里头翻了记白眼儿,道:“让我考虑一下。”如果她能理智一些,就应该立马就拒绝这样的提议,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扯。可是在金钱利益面前,理智这东西就成了放了大粒盐的嫩黄瓜,没挺上一时半刻的就萎了。
这可能也是重新活过来的一种病,心心念念的事物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到手了,这种情况下却突然被人横插了一杠子,无论如何都觉着接受不了。这就好比如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心里这关就过不去。
简勋就是瞅准了她这样的心理,再接再励的引诱道:“其实你也不觉着怎么样,单就这件事情上,我们纯属互利的关系,我又不是不收你利息钱,你担心什么?就全当我是银行、是放高利贷的人。当然了,你要就是觉着跟我的关系不一样,那我倒是高兴了,只要你一句话,别说利息了,那就是这些钱都送你了又有什么关系?”
“想的倒挺美。”纪岩哼了声,最终还是金钱利益占了理智的上风,道:“那可得事先说好了,我这是跟你借而不是要,除了借贷关系外,你保证不能有其他想法?”
“当然。我简勋还没到趁火打劫,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想追你就会光明正大的追,使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算什么男人?”那得分对谁,对你这个顽固不化的小家伙,那就得用点儿手段。
纪岩见他说的信誓旦旦,倒也打消了顾虑。或者说,她本身就在自我催眠,就是借个钱,该给利息给利息,不存在什么隐患,也不用去想那么多。就像他说的那样,全当是解行、高利贷了。
两人倒都挺认真,当即就签了份简单的协议,甲方简勋借给乙方纪岩一百万元,定一年内连本带利尽数还清,如果存在违约情况,则拿她手上的几处商铺抵还。
这样一来,两人算是暂时成了合伙人,在对将要购进的蓝彩园房子一事进行了商议。这是两个人自从认识以来,头一回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
纪岩道:“不是我说你,这决定下的太过草率了,万一房价继续往下跌,你这几千万可就全都打了水漂儿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简勋此刻这心时简直比吃了蜂蜜还要甜,哪会在乎这点子教训,巴不得她能再严厉些呢,那才证明她心里有他。
“那你还不是一样,上百万的钱说投就投了,难道你就不冲动了?其实我真的挺好奇,别人都在说蓝彩园怎么怎么的不好,你凭什么就那么认定没有问题?你可别告诉我真的是看好了那个什么吉瑞公司,跟那老个老董说的话我可是一句都不信。”
想到先前为了套交情买房子拍老董的那些个马屁,纪岩自己都觉着不好意思,脸上发热却硬撑着强硬道:“你管我怎么认定的呢,反正我就是看上那里的房子了,不行吗?”
“行,没说不行,我这不也舍命陪了你这君子吗?”简勋轻笑道:“现在我们就是一根儿绳子上的蚂蚱,哪个完蛋了另外一个那都好不了。反正都已经决定的事情了,想的再多也没用。就等着那边把数目核出来,再去看下房子就行了。”
纪岩直感叹:“这要是都遇上咱们这号人,那销楼小姐都得乐死,不用怎么讲解就痛快的下单了,恐怖她们卖上一辈子房子估计都碰不着几个?”
简勋往前倾了倾身,稍正色的道:“小岩,你跟我交个实底儿,这个小区的房子你是不是早就打着主意了?上次我来就看见你桌子放着的报纸,那上头就全是这方面的报道。怎么,你是不是觉着那些人说的有问题?”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纪岩对他的行径多少算是有了解释,点点头道:“我倒也没有多少把握,就是觉着这件事像是有人故意在后头操纵一样,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太相信。”
这种理由光是听着都会觉着牵强,可是简勋听着却是相当认真,末了还沉思了片刻,道:“有时候人的直觉也是相当的准确,想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找人来证实也就全知道了。”
简勋当即就当着纪岩的面儿打了几通电话出去,特意找了渠道联系了下这方面的专家,说是会尽快组织小队过来堪察。
当纪岩听见他嘴里说出的地质专家姓訾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动,恍然忆起前世最终给蓝彩园下了土质正常结论的那位专家就是这个非平常的姓。仿佛所有的这一切都有定论一样,绕来转去过程可能有所区别,最终却离不开同样的结果。
简勋走的时候仍旧没拿那盒金元宝,纪岩本来是拒绝的却让他一句话给说没声儿了:“我百来万都借给你了,难道还差这盒东西吗?暂时就先放在你这里,等有时间了我再过来取。”
熟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跟人借了钱,总归是不好太硬气了。纪岩瞅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有点儿后悔了!
因为老董这次点餐弄出来的状况,纪岩觉着饭馆可以往高大上上头走一走,特意找人在外头加了一组灯箱,把这道新菜‘至尊鸡蛋羹’加了‘虫草’两个字,照了照片添了上去。
没到百来坪主打份儿饭的小饭馆,竟然出了道一千五百八的天价菜,灯箱打出去的当天就招来了诸多的议论。不屑的、赞叹的、嫉妒的、羡慕的,说什么样的都有,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小饭馆出名了。
要不说这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没打出这组灯箱的时候,常过来吃饭的老客自然不用提,那都是认可了小饭馆的口味和品质的。没在这里吃过的人不明就里,尤其是经济上比较富裕,经常出入高档规格酒店的那批有车族,每每经过这里看见饭馆里客人出出进进,热闹非常的情形,顶多就是好奇一下,并没有真的想进去吃顿饭的想法。毕竟穿了一身行头,开了十几二十万的车子,坐在几十坪的小饭店里吃十块八块的饭菜太掉价。知道的好,不知道的还当生意出了问题,造出什么谣言来就不合适了。
可自打小饭馆这组灯箱一挂出来,吸引最多的当属这些路过的有车一族们,纪岩也是存心思吸引人,把一千五百八那几个大字专门用了最艳的大红色加粗了印在图片上,让人菜都没看着,先瞅见这价钱了。
有这些人眼里,就这么寻常个街头小饭馆,竟然敢打出星级大酒店都不会轻易打出来的价钱,还这么的明目张胆,这无疑勾起了看者最大的好奇心,无不猜测这一千五百八的菜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小饭馆紧临着大马路,门前一天路过的车子不知道有多少,看到这醒目高价菜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部分人看看也就算了,顶多咕嘀几句这小饭馆的老板八成是想钱想疯了,这是弄着龙肝了还是凤髓了,都标出天价了。
这有能忍住好奇心的,也就有那忍不住好奇的,尤其是那自认好东西差不多都吃全乎了的款爷们,看见这样明晃晃的牌子,兴趣一上来,调了车头就过来了。
此菜挂出的第二天,第一批客人上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成功售出四份至尊虫草鸡蛋羹,共计收入六千三百二十块,比一天饭馆的营业总额还要高。
直到四个客人满意无比,直吵吵着以后还会再来的走出店门去,凤萍拿着刚结帐的一沓子钱,还处于惊叹状态中,收拾桌子的大王婶路过瞅着那些红票儿直咂巴嘴儿:“这家伙就卖了四汤盅就赶上一天的收入了,小老板还真是厉害,这么贵的菜都能鼓捣出来。”
凤萍也反应过来,难掩兴奋的直往后厨冲,纪岩刚做好了两份菜洗了手往外走,跟她撞了个对头儿。
“姐姐,快瞅瞅,钱到手啦!”手里头的钱甩的直哗啦响。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抢银行了呢,就不能稳当一点儿?”看着钱了纪岩也是挺高兴,本来打出菜牌的时候她也没寻思真的能挣多少钱,这样的价格就是在几年后也是高价位,更不要说现在了。
其实她也就是有一打无一打,有人来吃是好,没人吃也能借着这个把饭馆的档次往上提上一提,至少告诉下别人,老纪家小饭馆不光是会做份儿饭,一些高大上的菜那也是可以做上一做滴,或者从另一方面告诉别人这里好东西很有很有。凤萍道:“要是以后能再多来点儿这种客人那就好了,营业额能翻了一番不说,还不那么累人。难怪那些大酒店那么赚钱,价格在那摆着呢,一道菜就顶咱们这儿满桌子了。”
纪岩让她夸张的说话逗乐了:“那有那么夸张,真要是那么好做的话不是人人都去开大酒店了?”以前也见到过星级酒店让隔壁胡同拉面馆挤兑黄过,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小饭馆有小饭馆的问题,大酒店有大酒店的难处。做生意都想要一帆风顺,又怎么可能?
“是啊,这阵子也就属今天生意最好了。”凤萍高兴劲儿过了,想到了店里的糟心事儿,叹口气道:“现在也没有人去送盒饭了,这一块儿少卖出不少钱。郭鹏和孙刚他俩在的时候不觉着,这一走立马就比较出来了,比起平时能少了老多的进项。姐姐,你贴出去那招聘广告怎么也没有人上门来应聘啊?”
纪岩也觉着挺奇怪,这里店面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位置好来往人多,也不是什么技术工种,就一普通送盒饭的勤杂工,愣是一个都上。当初招大王婶和小王婶的时候,那可是贴了广告人就来了,这可好,连个几天都没有动静。
凤萍瞅了瞅她的表情,小心试探性的道:“要不就让他们俩个回来吧?”
纪岩道:“这是他们要你跟我说的?”这点并不难猜,三个人本来走的就挺近,背后在一起商量嘀咕事儿也没不稀奇。
凤萍倒也没打算瞒着她,实话实说的点点头道:“嗯,他们是想回来的,可又担心你见了再生气,就让我给说说情,他们俩人真心知道错了,不该把你叫过去。当时就应该跟邱老大他们那帮人拼命才对,江湖上混的义气为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们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行了,别拿这些话来点拨我了。这是认错呢,还是来让我醒腔呢?”纪岩冷声道。
“看吧,我就知道说这个你得生气。”凤萍泄气耷拉了肩膀,埋怨道:“都是孙刚那个二潮乎,说什么要是不听就拿这些话来将你,压根儿就是馊主意。可我也跟着傻了吧叽的还真就信了。姐姐,你别气了,其实他们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能够让你原谅,看能不能把这页掀过去?”
这几天纪岩也是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原来的火气倒也消的差不多少了,加上那天凤萍解释了那些,吴七他们的做法虽然是不妥,可就当时而言也是迫不得已的行为,过后仔细想了下,倒是不能完全都怪他们。
凤萍来店里也有段时间了,对纪岩也算是稍有了解,见她闷不作声没再冷言冷语,知道这是有缓和的余地,不觉心喜的眼睛一亮道:“我这就让他们过来当面跟姐姐道个歉,承认下错误——”说着就去掏手机。
“算了吧,太晚了。”
她说的是‘太晚了’,可没说不可以,凤萍深解其意的摇了下头,道:“没关系,这还没到八点钟呢,他们肯定还在外头没回去——喂,孙刚,你们在哪儿呢?……哦,那就快进来吧,都说妥了……”
纪岩都没反应过来她这一连串的话是什么意思,店门就让人推开了,郭鹏和孙刚打外头进来了。赶情这都是事先有准备,就等着她一句话了,这来的也太过迅速了!
两人一进来就开始咧着嘴冲她乐,俨然一副做了错事急于反省表现的模样。
这时候也快到八点钟了,店里的客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空出来了几张桌子,两人手疾眼快的帮着直收拾,纪岩刚端起了空盘子郭鹏就赶紧接过来:“我来,我来——”刚拾子两副筷子,孙刚就夺到手:“太沉了,别压坏了,给我给我——”
纪岩:“……”
凤萍无语的直捂脑袋,真响拿鞋根儿狠刨他那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