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十年归期,还有三年时间。
在第八年春,孟婆在奈何桥上给亡灵递上一碗孟婆汤,忽然间,她无意间一瞥,看见忘川河两边开始冒出花朵儿,一朵朵娇艳的彼岸花簇簇而来,见到此繁花盛景,她手中的孟婆汤没拿稳,哐一声掉在地上,这彼岸花开很快在幽冥传开。
路清河闻声而来,站在桥上望着桥下的美景,久久,他似是松口气,轻喃:“要回来了啊···”
宽阔无垠的海面,海涛阵阵,波涛汹涌,水里似乎漂浮着一个身影,随着惊涛骇浪,飘飘荡荡。
荡啊荡啊···
不知过去多久,乌云散去,月光皎洁洒落,笼罩在水面漂浮的身影上,那肤色雪白如凝脂,五官精致明艳,安安静静,睡着般。
缓缓,翘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倏地,睁开眼睛,只是很快又闭上了。
海是黑的,水是冷的,但在海面尽头,黎明的晨曦悄然而至,不久之后,这里将会铺上一层金光。
南方,某渔村。
阳光初升,一眼望去,海面蔚蓝清澈,几个小孩在沙滩本来玩的好好的,但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发出尖叫跑回村子里,于是便惊动了村子里的大人,他们这个村子是靠捕鱼为生,家里的男人很早就出海了,所以大白天待在村里的全都是妇女,几个妇女成群结队的去了海滩,把孩子吓了一跳的是个几乎身无寸缕的趴在泥沙里女人,不知是生是死。
“你们谁上去看看?”
妇女们开始推搡,没个敢上去的。
“不像是死人吧,有哪个死人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皮肤还这么白嫩光滑的。”有个妇女说。
只瞧,三千青丝紧贴她的后背,翘臀,把该遮的都遮了,可裸在外面的手臂,还有小腿,白的发光,光是看着就想让人摸一把试试手感。
话虽如此,但总归胆小,她们便让孩子们去把村子里的刘神婆找来。
十分钟左右,刘神婆来了,她满脸皱纹,可头发却是黑黝黝的,找不到一根白发,一只眼睛带着眼罩,“什么事把我叫来。”
妇女们其实有点怕她,毕竟这刘神婆专做死人生意,性子又怪癖,“您瞧。”她们手指了指。
刘神婆顺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上前看了一眼,“人没死,把她抬回去吧。”
妇女们照办,找来一件衣服先把她裹住,合力抱回村里刘神婆住处,之后又给她洗澡,换上干净衣服。
忙活完,妇女们便聚在树下乘凉聊天,“真是羡慕死人了,那姑娘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帮她洗澡的时候,唉哟,那皮肤,比豆腐还嫩。”
“昨晚狂风暴雨她都没死飘来咱们村也是个运气好的。”
“对啊,而且一点伤都没有。”
就在妇女们聊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你醒了?”
刘神婆本来就在房间旁边搁置的摇椅里坐着看报纸,见床上有动静,便开口。
缓缓,江姿婳点头。
大抵是好奇,目光落向四周,涌来的是非常陌生的感觉,不由舔了舔唇,觉得口渴,“婆婆,有水吗?”
刘神婆给她倒一杯水,“运气不错,在海里遇难还能活着回来。”
江姿婳勾了勾嘴角,只说声谢谢,安静喝水。
说实话,她脑子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又该去哪里,她只记得,自己在海上飘了很久,沉沉沦沦,每次睁眼,不是白天就是黑夜,日复一日。
刘神婆看着她说:“我这里有电话,你要是还有什么亲人,就打电话联系他们过来接你回去。”
江姿婳喝完水,不带慌的,淡淡回:“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亲人。”
刘神婆:“······”不知不觉好像摊上什么麻烦了。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
江姿婳彻底在这个小地方出了名,周围很多村子都知道渔村村民救回来一个海上遇难的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像天仙,她不记得自己是谁,所以无家可归,而渔村的刘神婆,暂时收留她了。
今夜,刘神婆不在家,去了隔壁村替一户人家做白事,本来江姿婳想跟去帮忙,但刘神婆很嫌弃她,也不让她跟死人有所接触。
江姿婳问:“为什么?”
刘神婆说:“女人本就阴气重,没点道行,很容易被鬼上身,你才捡回来一条命,也不想英年早逝吧。”
江姿婳默。
刘神婆见她沉默,以为她不信,“怎么,以为我骗你啊。”
“不是。”江姿婳想解释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后来,刘神婆就走了。
此刻,晚上十点左右。
江姿婳洗完澡出来,擦干头发,准备关灯睡觉,外面传来脚步声,大概四五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刘神婆家楼下。
紧随传来动静,他们在敲门,“刘神婆,在吗?”
这一星期来,大晚上来找刘神婆办事的确实不少,不过这么晚的还是头一回遇到。
随着敲门声越发频繁,江姿婳寻思两秒,下楼开门,见到外面来人淡淡瞥一眼,“婆婆不在,有事明早再来吧。”
说完,江姿婳欲把门关上,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抬脚挡住,“等等。”
“还有事吗?”
前头的男人扯开笑容,露出一颗大金牙,他看着江姿婳的眼神,很是下流赤裸,在其身后的凑到一块,交头接耳,都是些不入流的话,换做旁人,大抵会听得面红耳赤。
江姿婳不傻,听出他们在打自己主意。
“金哥,今晚能不能让几个兄弟也跟着享享福。”
“滚,我看上的女人哪里是你们能碰的。”
江姿婳看见他们就觉得恶心,“把脚拿开。”
那金哥仿佛没听见似的,眼神还色眯眯的盯着江姿婳。
而旁的地痞流氓打趣:“金哥,这女人还挺凶的,你招不招架的住啊。”
但很可惜,他们这种略带黄色的言语,根本没有让江姿婳有任何反应,她只轻笑一下,“我再说一遍,把脚拿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金哥不当回事,还色气的调侃:“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江姿婳没说话,把门打开,一脚踢过去。
见她动手,这几个地痞流氓根本不当回事,看着温温软软的女人,就算打起人来能有什么劲,可谁知,这大块头金哥平时他们都很难拽动,却被她轻松一脚踹飞出去,身体撞在后面百米的树上,金哥撞得头晕眼花,噗的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
瞬时间,他们傻眼了。
卧···卧槽?
什么鬼?
金哥居然被一个女人一脚踹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