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这个封魔印记是昆仑派所创,去找他们,自然有办法解开。”他说。
昆仑派长居昆仑山,九门十八派中,阵法跟观星是他们最精通的。
江姿婳紧皱的眉头微松,又问:“你刚才是怎么让它安静的。”
“我用妖力暂时多加了一层禁制,但不是长久之计,只要你接触到幽魂邪魔,它都能感知到,出来吸收怨气魔气。”
所以,必须尽快的去昆仑山找人家解开印记,好消灭掉栖息在她身上的魔。
在日本那晚,究竟是谁对她下的手。
江姿婳那时候根本没有察觉附近还有人,只能说,这个人的实力,在她之上,所以才能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不禁,她想起李汉山曾说过局里有内奸,会不会,那个内奸,也参与了日本那次的任务。
想着。
突然间,身体凌空。
是时渊突然弯腰,伸出长臂,抱住她的后背和膝盖窝,轻轻松松的,抱起来了。
江姿婳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心跳徒然漏了一拍,本来苍白的脸颊,似是恢复了些许的气色。
隔得这么近,能闻到时渊身上淡淡干净的男性气息,第一次在脑子清醒的时候被他抱着,心情微妙,却也有些不适,“我可以自己走。”
“哦。”
下一秒,时渊把她放下。
江姿婳怔了。
因为时渊的干脆。
她望着时渊俊美近乎妖孽的轮廓线条,微微抿唇,胸口,有点郁懊,缓缓,眼睫垂下。
要命。
现在时渊的一言一行,都能够影响到她。
时渊走两步,发现江姿婳没有跟上,他侧过头,居高临下看她:“不是说自己能走。”
闻言。
江姿婳抬起头。
时渊冷着嗓音催促:“快点跟上。”
“突然发现腿是酸疼的,走不动。”江姿婳开口,不扭捏了。
扭捏一点好处都没有。
时渊的便宜占不到。
还要因为他不开心。
一点都不划算。
黑暗间,时渊的神情其实是看不太清的,走廊里,空旷而寂静,半响,江姿婳看见他动了,往自己这边走来,耳边,是他低沉清冷的声音。
“麻烦。”
时渊回过神,又将她抱起来。
江姿婳低着头,唇边弧度微勾,一边手,轻轻的绕过他优美的脖颈圈住,在耳边说:“谢谢。”
温热的气息吹过耳朵,激起酥麻颤栗,一股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没多想,他抱着人,往电梯走去,电梯门打开时,长腿一跨。
有惊无险的一晚。
···
隔天一早,李汉山已经从时渊那里得知江姿婳身上被种下了昆仑派所创的封魔印记,这让他更加笃定,内奸就在此次去往日本的成员之中。
至于这个结论,是他跟周田峰两人花时间在整件事情寻找蛛丝马迹时得下的。
想了向,李汉山道:“昆仑派的弟子大多隐于世俗,想要请他们下山不太可能,姿婳,这样,师傅给你订明天的机票,然后找个人陪你一起去昆仑。”
紧随,踊跃举手要陪江姿婳去昆仑山的的有星云,何一舟,以及罗卿。
“我去我去。”星云瞪了瞪何一舟。
“呸,保护姿婳这种事,当然得由我这个好朋友做啊。”
紧随,罗卿也坚持:“我去。”
星云锋利的爪子就亮了出来,“单挑,谁赢,谁就陪姿婳姐姐去昆仑。”
李汉山看着他们,喝:“你们吵什么吵,让姿婳来决定。”
“姿婳姐姐,选我选我。”
星云平时都是化成小橘猫的样子,只见他胖墩墩的身子在桌上打滚撒娇卖萌,尾巴摇的欢快。
江姿婳想了两下,“那就···”不过,话音一顿,她所在的方向,正好看到另一头走来的高挑身影闲庭信步的走来。
“时局,你怎么来了?”李汉山紧随发现,开口问。
时渊声音淡漠,只说:“我陪她去。”
“什么?”
一旁,江姿婳心底隐隐浮现欢喜,不过,并不解时渊的行为,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望着他。
“时局,你日理万机,姿婳的事,其实不用···”你操心的,只是最后四个字,在时渊透着寒气的眸光下,戛然而止,“那时局,姿婳就拜托你照顾了。”
时渊:“恩。”
时渊走后,李汉山:“何一舟,你马上给时局,姿婳订明天去昆仑山的票,一等座,记得,找行政部报销车费。”
“哦。”
“不用买车票,我开车。”他道。
说完,就走了。
从首都去昆仑山,路程不算远。
星云委屈巴巴:“我也想陪姿婳姐姐去。”
“有时局,就不用你了。”
星云难过的舔了舔爪子,他今晚,要吃好多烤串来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在时渊说陪她去昆仑时,她并没有坚持选择滚滚陪自己去,归根结底,有私心。
为了表达对他们的感谢,江姿婳开口:“晚上请你们吃饭。”
她很清楚,他们都是真心想要帮忙的。
星云恹恹的问:“姿婳亲手做的饭哦?”
“恩。”
“啊,我要吃糖醋鲫鱼。”
“红烧排骨。”
江姿婳记下了,问:“还有吗?”
于是,星云跟何一舟继续报菜名,说了四五个,江姿婳望向一直没说话的罗卿,询问:“你呢。”
“红烧茄子吧。”
“瞧你们,嘴馋的。”李汉山没好气道,“散了,散了,赶紧做事去。”
他们一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李汉山去找周田峰,去的路上,脚步顿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时渊去昆仑的话,那他的工作谁接头。”想了想,额头上冒汗,不就是自己吗?
其实,江姿婳心里挺好奇时渊怎么回想着陪她去昆仑,刚才没机会问,她拿出手机,发了信息过去:“你怎么会想着陪我去昆仑山。”
半响,那边才慢慢悠悠的回句:“我一早想去,你只是顺带。”
“你去干什么?”
“有事。”
没说什么事。
江姿婳放下手机,没有再回复信息。
他们的关系,有时候距离很近,有时候又很远。
本来,她就没有多了解时渊。
只是,她想要靠近他的心情,一直没改变过。
慢慢来吧。
他们认识的时间,算算,不过三个月多而已。
时渊,他可是活了千年的岁月。
这么一想,心倒是宽了不少。
手机忽然又震动了下,是时渊发来的短信:“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备好早餐。”
看到信息,江姿婳轻笑下,回复:“恩。”
之后,整理起工作来也无比顺利。
晚上,江姿婳公寓里就热闹了,阿宁也被叫了过来。
罗卿是第一次到江姿婳住的公寓,人显得稍微有点拘谨。
厨房里。
阿宁进来拿汽水,肩膀撞了撞江姿婳的,挤眉弄眼的,“那个帅哥叫什么啊?”
“罗卿。”
阿宁拧开汽水瓶盖:“特殊管理局,原来这么多帅哥的,姿婳,你得抓紧了。”
“抓紧什么?”
“脱单啊。”
江姿婳轻笑:“着什么急,慢慢来。”
“慢什么,像这位罗卿,在你们局里,大概也很受姑娘欢迎,你再慢,指不定他改天就有伴了。”
“哦。”
她喜欢的,又不是罗卿,如果他脱单,恭喜奉上。
这么冷淡的回应。
看来江姿婳对罗卿没有好感,只不过,这罗卿,是不是喜欢她家姿婳呢,好几次,阿宁发现,罗卿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过来。
“他挺好的。”
光看谈吐还有气质,优质一枚。
江姿婳点头,表示赞同。
阿宁决定帮他说句好话:“如果他跟你告白,可以考虑一下。”
“不可能。”
“为啥?”
江姿婳微笑:“我有喜欢的妖了。”
啊?有喜欢的,喜欢的?···阿宁脑子空白了下,啥?妖?
“妖···妖?”阿宁结巴了。
“恩。”
本来,听到江姿婳说喜欢谁就已经够吃惊,因为在阿宁印象中,她就是个高智商低情商的家伙,结果,开窍的如此迅速?而且,喜欢的,还不是人。
“什么妖这么厉害把你迷的。”
时渊是厉害,只不过他好像也没做什么,自己就喜欢上了。
事实证明,她可能是个颜控。
其实也不能说什么都没做,有的时候,那个家伙,就是有让她为他心动的魅力。
“上次在我家门口,你见过的。”
上次在门口撞见那个,哇,人间绝色,不过,一看,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没想到姿婳喜欢挑战高难度的。
阿宁拍了拍她肩膀:“我这位好朋友,无条件支持你。”
人活在这世上,如果一直都这么条条框框着自己,顾虑这顾虑那,活着得多累啊。
谈感情也是这个道理。
喜欢就上呗。
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努力过。
江姿婳由衷一笑,“来帮忙切菜吧,好朋友。”
“好咧。”
···
八点多的时候,时渊已经出现在江姿婳公寓门口,而后,理所当然的在她公寓里,享受了一顿美味的早餐,他,是非常满意的。
吃好早餐,没有磨蹭,直接出发。
昆仑山在西藏边界。
他们从青藏公路这条线路去,是最佳选择。
沿途的风景优美,只不过,江姿婳无心欣赏,毕竟他们不是来观光旅游的。
下午,他们已经跟昆仑派的弟子接头了,因为事先,李汉山有跟他们打过招呼。
昆仑派的弟子,他们的门派坐落于昆仑山下的人烟稀少的位置,因为怕游客误闯进来,所以还设有阵法。
“这位是?”年轻弟子有点戒备的望向时渊,大抵是闻到了他身上不寻常的气息。
“我们管理局的时副局长。”
是好妖啊。
那就好。
年轻弟子心里松口气,“跟我来。”虽然说,现在的妖已经规则,大多数从良了,可自然有的妖本性不改,到处在人间惹是生非。
一踏入阵法,江姿婳以为自己进入了某古色古香的仙山,只见,周围迷雾萦绕,隐隐约约间,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仓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宏伟壮阔。
年轻弟子带路,他们面见了昆仑山的慈真大师,他是现如今昆仑派的掌门人。
一番寒暄。
慈真大师一脸温善,“这位小友,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江姿婳伸出右手。
慈真大师看了眼,“劳烦时局解除禁制。”
时渊照做。
只见禁制解开之后,江姿婳的小臂,黑红的纹路一闪而过。
“这是我们昆仑派所创的封魔印记没错。”慈真大师道,“稍等片刻,我去准备准备。”
慈真大师离开之后,待客室里,留下江姿婳跟时渊。
她望向窗外,只闻到,有股淡淡的花香,随着清风扑面而来。
江姿婳:“好香。”她又闻了闻,来时,并没有看到种有花,倒是树,种了不少,花香,应该是随着风从外面飘进来的,不过,光是味道,她辨别不出来。
“是格桑。”
时渊声音清冽响起。
江姿婳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时渊盯着她看了两眼,唇齿间,挤出一个字:“笨。”
然后,江姿婳才想起,格桑下,是昆仑山这边出了名的妩媚之花。
过去大概五分钟左右,慈真掌门回来了,带着朱砂笔墨纸。
“小友,你把手搁在桌上。”
江姿婳也照做了。
慈真掌门提起笔,沾了朱砂,在她手臂上涂涂画画,外人看不出门道,但江姿婳隐隐感觉,一笔一画中,蕴含的灵力,在她手臂上画完,拿出黄纸,画起解除印记的符箓,片刻,慈真掌门枯黄的手掌捏起符箓,双手结印,念起咒语。
只见,屋内,狂风大作,将桌上的杯子吹倒,水洒桌面,水珠滴答落地。
雪白手臂上的印记一闪一闪,有缕缕黑气从里飘出来。
那种胸口发闷,脑子不太清醒的状态,又来了。
慈真掌门念完咒语,捏着符箓往她手上贴来。
“躲开,躲开,躲开。”
有把魔性的声音在她脑子里不断盘旋,江姿婳的手臂忽然就动了下。
“我不是···”
“小友身上的魔,能利用声音蛊惑人的心智,时局,你压住她。”
下一秒,江姿婳的右手手腕,给时渊捏住。
慈真掌门的符箓再贴过来。
江姿婳的手指又不受控制的动了动,但,因为时渊握住,根本动都动不了。
眼见符箓贴下,又发生意外。
慈真真人身体一晃,突然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一幕,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守在门外得空昆仑派弟子察觉不对劲跑了进来,“掌门,掌门。”
“快,把掌门扶去榻上。”
事情发展的如此不顺,也是出乎意料。
时渊只好再给江姿婳身上的印记下一道禁制。
慈真被门派弟子扶上榻,只见,原本红润的唇色,竟然发青了,这么一看,好像是中毒了。
“你们掌门被下了降头都不知道吗?”时渊道。
这下,昆仑派的弟子们愣住。
降头?
他们一脸懵逼:“我们不知道。”
要知道,种了降头,可是比他们昆仑派的封魔印记难解很多,万一是稀奇古怪的降头,估计还没得解。
慈真晕倒没多久幽幽醒来,得知自己中了降头,也是一脸诧异。
昆仑一派,从不踏入世俗纷争,安分守己的修炼,可没得罪过什么降头师。
“慈真掌门你认真想想最近就没有什么猫腻的事情发生?”
慈真掌门还真认真的去想了,“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在跟一个带着面纱的人斗法。”
醒来,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也就没在乎,以为只是单纯的梦而已,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昆仑内还有没有其他弟子能够解除封魔印记?”
慈真掌门摇头,“下封魔印记这个人的修为比我座下的弟子实力要强许多,冒然进行,很有可能被反噬,丢了小命。”
闻言,江姿婳脸色微凝。
慈真掌门突然中了降头,很有可能是因为隐藏在暗处的人并不想江姿婳身上的封魔印记解除,这是冲着她来的。
“不知时局可否知老身种的是什么降头?”
时渊摸他脉门,黑眸微眯,“红莲血雾降。”
一听,慈真掌门脸色极为凝重,“时局,确定?”
“中红莲血雾降者,在首次发作之后,身体会出现一个红莲印记。”
紧随,昆仑派的弟子便看见自家掌门的脖子处颜色微浅的红莲花,“掌门,您的脖子。”
弟子们呈上镜子,慈真掌门才真的相信自己种的是红莲血雾降。
“这个红莲血雾降,我听闻几百年前便已经失传,没想到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会如此狠毒可怕的降头。”慈真掌门道。
一时间,他们陷入困境。
慈真掌门暗暗叹息,“倘若此降不解,小友身上的封魔印记,老身无能为力啊。”他现在,浑身上下的真气,仿佛凝滞般,稍微一提,全身如被千千万万的蚂蚁啃噬。
江姿婳眸眼沉住:“怪我,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慈真掌门倒没有怪江姿婳的意思,只不过,她已经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刚想安慰自己,只见,旁边生的俊美无比的大妖抬手揉乱她的发,藏着璀璨星光的眼眸带着柔色:“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题外话------
几分钟的早,应该也是早吧,哈哈哈哈····
明天,我再早点···
慢慢来。
恩,没错。
就是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