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这么晚了,多有打扰。”
冷墨于他目光交汇,“莫先生,方才听手下人说……”
“不错,听闻我的小儿子在你家做客,想到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我便来接他回家。”
闻言,冷墨薄唇紧抿着,脸色也变了些许。
许相思疑惑的问,“老狐狸,难道子豪是你的儿子?”
“不多,他是我的小儿子。”
“可……可他不姓莫,姓张。”
莫怀仁笑笑,“之前,这孩子一直跟着她母亲在意大利,初次回国,我自然要有所提防,毕竟,人心险恶,我可不希望他惹上什么麻烦。”
说完,他朝着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悠悠的问,“他在里面吗?”
“他……”许相思语塞。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孩子走丢就已经够令人伤神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莫怀仁的儿子!
这老狐狸固然可恨,可搞丢了人家的儿子,这总让人有些理亏。
一时间,她不知怎么回答,冷墨却说话了。
“莫先生,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哦?”莫怀仁笑着说,“冷先生但说无妨。”
冷墨望着他,目光平静,“孩子丢了。”
嘴角的笑意,就那样僵在莫怀仁的嘴角边,他的脸色渐渐变了。
“什么?”
“放学后,贵公子与我女儿一道回家,晚膳前,两个孩子都没了踪影。”
莫怀仁大惊,“你……你是说,孩子找不着了?”
“是。”
莫怀仁愣了一下,脸色瞬间阴沉。
“冷先生,我儿子来贵府玩耍,你居然连他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冷墨刚要回答,许相思却忍不住插了嘴。
“喂!老狐狸,说什么呢?现在不见的可不仅仅是你的儿子,我的女儿也一起不见了!”
“你……”莫怀仁似乎想要再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良久,他环顾四望,“找了没有?”
冷墨语调平静,“还在找。”
莫怀仁冷哼一声,“冷先生,我的孩子可是在你家丢失的,那就是你的责任!”
就在这时,留守在宅中的梅姨匆忙跑过来。
“先生,电话!”
“什么人?”
“不知道,对方说他知道圆圆小姐的下落。”
冷墨面色一凝,快步走入大厅,莫怀仁和许相思也赶紧跟了过去。
冷墨摁下免提,冷声问,“你是谁?”
彼端,传来一道阴沉的嗓音。
“冷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听到这声音,冷墨眉头一蹙,“钟行长?”
对方冷笑,“看来,你还没忘了我这个老朋友!”
冷墨咬咬牙,一片漆黑的眼眸里,燃烧着莫名的火光,“是你劫走了我女儿?”
一听这话,许相思吓得心脏都瞬间紧了,莫怀仁也不由上前一步,一脸紧张。
“不错,是我!”
“那个男孩子呢?”
“当然也在我这里!”
“你想怎么样?!”
钟大奎兀自笑出声,“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就像当初你害得我银行破产时,我的心情!”
“钟大奎!”冷墨语调骤然拔高,一股子阴沉之气,眉头也紧紧蹙在一起。
“我警告你,你现在就把两个孩子放了,否则,我会让你死的难看!”
“冷先生,我看,你还是搞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话?”
“扑通”一声。
许相思受惊过度,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夫人,夫人!”梅姨吓坏了,赶紧将她搀扶着坐起。
“圆圆……我的圆圆!”她痛哭流涕,瘦弱的肩膀剧烈的颤抖。
冷墨瞥了她一眼,烦躁的收回了目光。
“钟大奎,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冷墨,这是你自己造的孽!”
莫怀仁的脸色都有些惨白,一步冲上前来,夺过电话。
“喂!我是莫怀仁!我警告你,立刻放了我儿子,否则……”
“嘟——”
对方挂断了。
电话从莫怀仁僵硬的手中掉落下去,他愣了几秒,回过神,目光前所未有的阴沉。
他一把揪住了冷墨的衣领,“冷墨,你自己惹的祸端,却连累了我的儿子!”
冷墨笔挺的站着,一个动作都没有,任由衣领被人揪着。
他面色如冰,幽冷开口,“对此我感到抱歉,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是么?”
“你!”莫怀仁被噎了一下,不甘的撒开手,脸上写满了愤然。
“我儿子是因为你才受到的牵连,我警告你,如果他有任何闪失,我绝饶不了你!”
“莫先生如此激动,又能为现状带来什么改变呢?”
冷墨抬手整了整凌乱的衣领,目光如炬。
“管家,报警。”
“我这就去!”
老管家向来宝贝圆圆那丫头,匆忙拿起电话报警,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拨号的手都在颤抖。
许相思依旧在哭,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哭的一口气都快提不上来。
她害怕,更是心疼。
冷墨来到她面前站定,见到她实在是哭的止不住,便给梅姨使了个眼色。
梅姨扶住许相思,“夫人,我们还是先上楼吧。”
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摇摇头,“不……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着。”
“先生,这……”
冷墨什么都没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上楼。
她被冷墨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你的情绪太激动了,你需要缓一缓。”
说完,冷墨转身要走,却被许相思伸手拉住衣袖。
“冷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们该怎么办啊?”她坐起身来,哭着问。
冷墨静静的站在那儿,背后的暖色调灯光,使他冷峻的半边脸笼罩在阴暗之中。
“一会儿警察就到。”
“可警察真的就能找到圆圆吗?万一那丫头……”她哽咽着,她说不下去了。
冷墨退回了一步,紧挨着床沿坐下。
他伸出大手,微有些粗粝的指尖,轻轻拂开她额前的一缕被泪水沾湿的发丝。
“圆圆会没事的,还有子豪。”
“冷墨,我好后悔啊。”
“后悔什么?”
许相思吸了吸鼻子,伤心的说,“如果我当日在参加钟夫人晚宴的时候能收敛一点,事情就不会闹成后来那样,是我害了两个孩子……”
听到她如此自责,冷墨表面平静,冷硬的心却微微触动。
他的眉梢微微缓和了几分,拭去她脸颊的泪痕。
“这不怪你,怪我。如果不是我逼的钟大奎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来这么一出。”
“可你那么做也是为我出气,说到底,责任还在我。”
越说越伤心,她的眼泪已经止都止不住。
她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在哪里,冷不冷,饿不饿,那个丧心病狂的钟大奎,又究竟有没有对他们怎么样。
他们还是孩子啊,那么小,钟大奎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许相思哭的伤心,冷墨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只能维持他的镇定,他不能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揽住了许相思,拥她入怀。
“没事的,思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泪如雨下,趴在男人宽广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门外传来两道敲门声,旋即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先生,警察来了。”
冷墨松开了她,欠身而起,掸了掸西装的褶皱。肩头上,还残留着一片湿痕。
“你先缓一下,我去见警察。”
冷墨走了,许相思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怔怔发呆。
她时不时的哽咽一下,最终,无力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宝贝女儿丢了,还把子豪那孩子也牵连进去,两个孩子现在不知怎么样了,这让她怎么能呆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