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最后的婚纱也设计出来了,剩下的就是一群人等着婚礼顺利举行。
“我紧张,”白溪拉着连祁华的手,“总觉得心里扑通扑通的,好吓人。”
连祁华已经顺利毕业,并且去了美国的一家公司工作。在听说白溪要举办婚礼以后,就特意从国外回来。
“紧张什么?你就是举行个婚礼,又不是要换男人。”
白溪推了她一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呙”
连祁华嘿嘿的笑,“我说的是实话啊,难道不是吗?你看,你们儿子都那么大了,中间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是怕你不想嫁给他啊,还是怕他不敢娶你啊?”
白溪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好像也对,就没有多说什么醣。
连祁华给她倒了杯牛奶,“今天不是让我陪你出来买饰品的嘛,干嘛一脸愁眉苦脸的,我就这么讨人嫌?”
白溪笑了笑,“是啊是啊,你最讨人嫌了。”
连祁华夸张的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想你这样缺朋友的人,也就是我能来给你充个数了。”
白溪伸手拍了她一下。
两个人吃了点东西,就继续在mac逛了起来。
等选好了一堆水晶发饰、铂金夹子之类的,这才拎着两个袋子往回走。
谁知一出mac的大门,就看见一个人影,似乎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白溪和连祁华并没看见,两个人打算继续往前走,却突然被那个人给拦住。
“小溪!”
白溪一下顿住,定睛一看,就看见一个穿着邋遢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的一辆车前,见到自己,就好像是双眼放了光似的。
白溪犹豫了一下,“舒玫?”
舒玫连连点头,几步就跑了过来,站在白溪的面前。像是想要伸手抱她,又觉得自己太脏了,就忍住了。可是手一个伸出一个收回,却更是显得尴尬。
白溪也不是不近人情的,见舒玫一直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渴望,就只能叹了口气。
“祁华,我去那边的酒店开个房间,你去帮她买一套衣服吧。”说完打量了一下舒玫,“s码的就可以。”
连祁华不乐意,舒家的事情她刚开始是有所耳闻,后来是真的见过不少次了的。现在看见白溪对她还这么友好,她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见连祁华不动,白溪叹了口气,“那要不然你去陪她开个房间,我去买东西?”
连祁华瞪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只是白溪却笑笑的看着她,像是丝毫不在意似的。
连祁华无奈,翻了个白眼,“行了,我去买我去买。”说完就又进了mac。
白溪带着舒玫到了对面的一家酒店定了个房间,把房间号发给了连祁华,她们两个就上去了。
一进房间,白溪直接让舒玫去洗澡,她则去烧一些开水什么的。等舒玫洗完了,连祁华也从外边进来了。
虽然连祁华说是不想管舒玫,但是买东西却十分的齐全。內衣內裤也没落下,尺寸也差不多合适。
舒玫从浴室出来,只是用浴巾围着关键部位。
白溪这下才看见她的身体,顿时惊讶不已。
舒玫的身上瘦骨嶙峋也就算了,伤疤鞭痕,就好像是被人给虐待了一般,看上去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处好的。
而且那些伤痕,不少看上去还像是新的,跟旧的在一起,看起来就好像是层层叠叠,十分的吓人。
白溪看完以后,下意识的看了连祁华一眼。见她也是一直盯着舒玫的身体在看,就默默地叹了口气。
舒玫倒像是不在意似的,拿起衣服换上了,就接过白溪递过来的咖啡喝了起来。
“你之前……发生了什么?”白溪见舒玫似乎已经休息过来了,就开口问道。
舒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她被送出国外,本以为是一次休闲旅行。可是谁知道根本就好像是灾难一样,从出门的那一天,她的世界就完全变成了地狱!
舒家不管她,楼家也找人盯着她!
回不来走不了,在外边她什么事情没做过!
为了活下去,她早就不是什么舒家的大小姐了!
就为了一口吃的,她甚至跟恶狗抢食!
刚开始她是抱着一腔的恨意想要回来的,但是等她听说舒家都没了的时候,她的恨就像是气球撒了气,完全不见了。
不是因为她伤心,而是她已经知道自己无法翻身,这辈子再也不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了。
然而,就在她浑浑噩噩又过了半年,她甚至都打算一死了之的时候,却得到了楼正勋要结婚的消息。
楼正勋,原本是她心头的那个人,甚至她也一直觉得自己才配拥有这个男人,并且享受他带来的一切。
p然而现实去打了脸,她的人生完全毁了!
或许是因为楼正勋已经觉得她毫无用处,所以没有再让人盯着她。也是这个时候,她萌生了回来的念头!
就算是没有了舒家,她在港城一样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总好过在各种巷弄里流连,被各种人肆意践踏!
于是,她乘上一辆货轮,拼着九死一生的代价,好不容易回来了。
听白溪问她怎么了,舒玫也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出去旅游了一趟而已。”
楼正勋做的事情未必会告诉她,这时候如果自己抱怨太多,估计也只能恶化她们之间的关系。
舒玫现在很清醒,她现在不是来找白溪报仇的,而是求救的。
白溪见舒玫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也只能点点头。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舒玫看向她,“你要结婚了?”
白溪点点头,“周末举行婚礼。”
“带我去吧。”舒玫看着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
白溪顿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二叔……正勋他不会同意的。”
舒玫没生气,只是有些不太高兴的看着她,“你就没办法送个人进去?她。”她伸手指着连祁华,“她肯定能进去的吧?”
白溪皱皱眉,“你不一样。”
白溪现在没了家人,又没有什么朋友,连祁华是楼正勋都认可的。不仅有请柬,到时候还是伴娘,跟舒玫……绝对不一样。
“喂,我是作为女方的亲友去的,你以什么身份参加啊?”连祁华听舒玫那么说,心里就不爽了,看着舒玫,“当初你那样对小溪,你现在怎么还有脸来见她!而且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来祝福小溪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舒玫瞪了连祁华一眼,“我跟白溪说话,你插什么嘴?我就算是把她掐死,我们两个也是舒家的人!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冲着我大呼小叫的!”
白溪不想让她们两个人闹起来,就赶紧拉着连祁华的手让她不要再闹了。
“你想去婚礼估计很难,毕竟这次的婚礼正勋是很看重的,想要作为亲友进去,几乎不可能。”
舒玫撇了撇嘴,“听说你们这次是在公园举行?”
白溪点点头,“就在市中心的绿地公园。”
“啧啧,现在攀上了楼家就是不一样啊,一个婚礼而已,竟然连那块地方也能包下来。”舒玫轻哼一声,“给我准备礼服吧,就算不给我请柬,也得让我差不多一点。要不然到时候我穿着破衣服脏衣服去现场,也是丢了你的脸。”
白溪拧了拧眉,“你去做什么?”
不是白溪厌恶舒玫,事实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尤其是亲人已经全都没了以后,白溪对过往的事情反而不计较了。每当看见莫深深有家人陪伴,她甚至会觉得遗憾。
现在看见舒玫这样,她当然不会觉得心疼。只是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她也不可能看着她跟个疯子似的四处乱闯。真的到了婚礼现场,如果她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不知道楼正勋会怎么处理她。
白溪虽然没问过楼正勋,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对舒家做了什么。舒玫现在这副样子,也肯定跟楼正勋脱不了关系的。
到时候如果舒玫真的到了婚礼现场,她不管不顾闹了起来,旁人可不管她们两个已经断绝关系,只会说楼家如何如何。
楼正勋为自己吃了那么多苦,白溪不想在让他因为自己而坏掉名声。
舒玫看出她的拒绝,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变。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除了你的婚礼,估计什么大场合我也去不了。到时候去那边逛逛,我也不会做什么,只是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我一把,至少让我别这么落魄。”舒玫看着白溪,目光“真挚”的说道。
白溪想了想,倒是觉得她的说法不错。
只是她不想冒这个险。
“如果你真的想结识谁,就告诉我名字。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有没有那个人的行程之类的,到时候你可以在别的地方见他。”
舒玫的脸色难看下来,“你真的这么一点情意都不顾及?我只是想要去结识一些有用的人,摆脱现在的困境而已!”
白溪摇了摇头,“那你也不该选我来作为跳板。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你是知道的。如果到时候你去了,被正勋发现了,你置我于何地?”
如果楼正勋知道白溪带舒玫到了那样的场合,他就算是再宠白溪一样会发火。
那是他们的婚礼,又不是一场游戏,怎么可以冒这样的险?
舒玫眼珠子转了转,“你要相信我。”
连祁华直接哼了一声,“你还有信誉可言吗?”
舒玫恶狠狠的瞪了连祁华一眼,“我们两姐妹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姐妹?你说的是你们俩嘛?”连祁华看着舒玫,带着讽刺和冷意,“想想你曾经对白溪做过什么吧,先想好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禽兽,再来说话!”
舒玫咬着牙看着连祁华,白溪见她神色不对,赶紧拉了拉连祁华,“别闹了。”
舒玫看向白溪,“你真的不帮我?”
白溪摇了摇头,“我帮不了。”
舒玫点了点头,“行,给我十万,我不会再找你了。”
“凭什么!”连祁华一听就怒了,看着舒玫,“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疯了!十万?你全身上下哪点儿值十万啊!你摆出这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当自己能耐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对小溪做什么,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舒玫看了连祁华一眼,“你要是再开口,小心我现在就掐死你!”
白溪觉得舒玫不正常了,即使她看起来像是十分的平静,但是看她做的事,再听了她的想法,白溪也觉得她已经不正常了。
以前的舒玫矫揉造作,总是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做事也不留余地。但是至少,那时候舒玫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豁出去。
那时候她有顾及,有约束。现在的她就好像是长久待在地狱的人突然见到光明,恨不得染黑一切。
白溪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也是矛盾的很。
犹豫再三,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了桌子上。
“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的钱是我一直以来打工赚攒下的,没有十万也有一两万。如果你真的想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就拿着这点钱买点日常的衣服,租一个简单的房子。可以去小公司应聘,可以自己做个小小的店面。”
“店面?”舒玫挑挑眉,“两万块能租个店面?”
白溪点了点头,“像是城中村那样的地方,租一个店面也不过才几百块。舒玫,你以前好日子过惯了,不知道平常人是怎么活的。你现在可以试试看,一切从头开始,对你来说应该会好很多。”
舒玫哼了一声,“既然不想帮忙,就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说那么多,说白了不还是不想把我介绍给上流的那些人?行了,既然不帮忙你就走,我也不想跟你废话。”
白溪拉着连祁华出了酒店,也算是自己给舒家的最后一点交代了。
“你干嘛对她那么好?”连祁华看白溪给她留下钱,心里就有气,“那些不是你之前上学的时候打工攒下的吗?我记得你当时说,想要拿着这些钱找个小地方,离开舒家的。多珍贵的钱啊,你竟然给了她!”
白溪轻笑,“行了,我现在过的不好吗?再说,那些经历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有这么个机会了结,我倒是挺开心的。”
“那你倒是把那些钱捐出去啊!希望小学,什么午饭工程,不必给那个贱人强?”
白溪拉了拉她的手,“行了,说到底那个人跟我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做的太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连祁华看白溪那副心软的样子,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回到家,楼正勋正在抱着豌豆芽玩游戏。
白溪把买来的饰品放回了房间,接着就下来陪他们玩了。
“二婶,你今天买了什么好东西啊?”莫深深从楼上下来,楼宇升跟在她后边,手里抱着豆苗儿,“我想出去也买点东西来着,可是大家都不让。”
白溪笑了笑,“我买了一些小饰品,怕到时候戴那个头纱的时候需要一些装饰。没关系,我都是买了两份的,到时候给你一份。”
莫深深笑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最怕麻烦了。”
白溪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跟她说起了今天逛街的事情。楼宇升则跟楼正勋在旁边当着奶爸,气氛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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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尤其是准备婚礼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所有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
就算是楼家调拨了那么多的人,一起忙到现在,依旧没能觉得尽善尽美。
到了婚礼的这天,楼老爷子还在叨念着这次买的花不是很好。
“爸,今天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楼宇升给楼老爷子带好了领结,笑着说,“今天我跟宇升就算是结婚了。”
楼老爷子直接拿着拐杖捅了他屁股一下,“今天结婚?你当我傻啊!我孙子和重孙女都有了!”
楼正勋揉了揉屁股,“我是想说今天对我们家来说意义非常嘛。”
楼老爷子哼了一声,“行了,赶紧上婚车!”
白溪闲杂没有娘家,楼家也不打算走老一套,直接让夫妻两个人一起到会场去。
豌豆芽还太小,就由连祁华抱着,不过也算是个小花童了。
看见白溪穿着婚纱头戴水晶冠的样子,还很没出息的流了口水。
“嗷嗷,嗷嗷~”豌豆芽像是海狗似的猛烈拍手,看着白溪两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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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以后见到你的新娘子再这么乐和,我就是你妈妈,别一副傻兮兮的样子。”
白溪笑着拿着手帕给他擦口水,豌豆芽张开双手,一个劲的让白溪抱。
当白溪抱住他,他就在白溪的胸口蹭一蹭。感觉到妈妈软乎乎的胸部,乐得“嘿嘿”一笑。
“别乱摸啊,”楼正勋进来,刚好看见儿子在吃媳妇儿的豆腐,上去就给小屁股一巴掌,“这是我媳妇儿,要吃也是我吃。”
白溪瞪了他一眼,“别瞎说!”
豌豆芽哼哼一声,双手抱住白溪的胸部,在半露的酥胸上亲了一口。
白溪无语的看着他,“你长大了知不知道?都不能吃奶了。”
豌豆芽瘪瘪嘴,双手挡住她胸口,“我的!”说着又朝着楼正勋翻了个白眼,“不给爸爸!”
楼正勋无语的看着他,“媳妇儿,你还管不管?小小年纪跟爸抢嘛,他这是病啊。”
白溪踢了楼正勋一脚,“我看你才有病。”说着抱着豌豆芽到了隔壁房间,拿了一点果盘给豌豆芽吃。
楼正勋呲了呲牙,“有了儿子忘了老公。”说着还在半空中挥了挥胳膊,像是打人似的。
因为他们父子俩闹腾,白溪倒是没时间紧张了。等婚庆公司的人过来让他们出去的时候,白溪才把豌豆芽交给连祁华,挽着楼正勋的胳膊走了出去。
因为实在公园举行的露天婚礼,所以就临时扎了一个台子。白溪挽着楼正勋,从红毯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受尽众人的目光洗礼,心底才漾开一点点水花。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纵使吃了再多的苦受了再多的罪。这辈子等到楼正勋,拥有楼正勋,也已经是她最美丽的事情。
看着旁边英俊的男人,再看看不远处笑呵呵的儿子,她心底暖暖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