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开(C)(1/1)

是正文就看谢谢,不是和管理员说

许是安靖宇的医术高超,又或者是安氏医院的疗养环境实在好,谢如安住院的这一个月来,恢复得很好。

安靖宇给谢如安重新照了X光片,确定她脚踝的骨裂已愈合得差不多了。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们的谢如安同学终于可以告别那又大又笨重的石膏了。

“站起来看看什么感觉?”安靖宇扶着拆了石膏的谢如安,慢慢地站起来。

“能再次落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谢如安悠悠叹了一口气。

安靖宇听着就笑了,“走两步看看。”

谢如安搭着安靖宇的手臂,缓慢地向前走了几步,一瘸一拐的,姿态蹒跚。

“有没有哪里觉得疼?”

谢如安感受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好在当初摔的时候,骨头没有移位。”安靖宇说着,重新将谢如安扶回床边,“虽然现在拆了石膏,不过还是不能大意。每天可以下地走一走,但是运动量不宜过大,再观察两天,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谢谢安医生。”如安说着,顺手抱过一直窝在床头的“牛奶”。

安靖宇看着谢如安怀里的那只小白猫,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莫家森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条件反射似地退后了两步。

“能医治你是我的荣幸。”安靖宇掩饰似地拿起了床头的病例本,一边写,一边尴尬地笑了两声。

“安医生,你怕猫啊?”如安看着安靖宇脸上别扭的表情,忍不住问。

其实莫家森将猫带进医院的第一天,安靖宇便已经知道了。只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莫家森的对手,于是他只能改变策略,从谢如安的思想工作入手。

只是好不容易等到莫家森离开,安靖宇才推开谢如安病房的门,就被蹲在门口的“牛奶”吓得退避三舍。

也许是对安靖宇穿的白色大褂格外有好感,“牛奶”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对方,反而睁着它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朝安靖宇走去。

“不要过来!”若是身边有棵树,安靖宇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爬上去。

“安医生,家森说它已经体检过,也洗过澡了。”坐在病房里的谢如安对安靖宇的不安十分不解。

“我……我知道。”安靖宇一边结巴着,一边赶忙让路过的护士把这只“吓死人”的猫抱走。

于是,安靖宇医生的第一次思想工作就此以失败告终。

之后几日,安靖宇都想着再次深入“敌方”内部,只是那只萌倒所有护士和病友的小白猫对安医生而言,杀伤力实在太大,于是他只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漠视了它的存在。

想起这几日的窘态,安靖宇撇了撇嘴角,说:“没……没有啊,我不怕猫。”

我不怕猫,我只是怕所有会动的毛茸茸的生物。

谢如安闻言点点头,眼角却露出一丝像极了某人的精光,让安靖宇莫名地抖了抖。

果不其然,只见谢如安突然举起怀里的“牛奶”,朝安靖宇递过来,“那安医生你抱抱它嘛,它很听话的。”

“不要过来!”安靖宇连忙拿起手中的病例本护在胸前,退后了好几步远,仿佛那薄薄的病历本此刻就是他的盾牌。

“哈哈哈。”谢如安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牛奶”笑倒在病床上。

安靖宇忍住想骂脏话的冲动——这谢如安和莫家森简直越来越像了。

又或者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安靖宇想着,挑了挑眉,说:“谢如安,你越来越开朗了嘛。”

“诶?”谢如安揉着自己笑疼的肚子,像是没听懂安靖宇的话。

“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对什么事情都很小心翼翼。我同你说一句话,你会回答我三句‘谢谢’。”

是吗?听到安靖宇这么说,谢如安也回忆起住院这段时间里的点点滴滴:安氏医院里的医生与护士都极好相处,安靖宇本人更是亲切和善,爱开玩笑。这段时间她不用工作,虽然有一些无聊,却也是少有的闲散,蔡启美与莫家森每日都来陪她,给她带各种有趣的玩意儿解闷,她与“牛奶”,一个人,一只猫,过的……很安心。

“这里的生活,太世外桃源了。”谢如安总结道。

安靖宇忍不住腹诽——这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是莫家森花了多少银子替你买来的。

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谢如安。

“我倒是怀念起当初那个逗两句就会脸红的谢如安了。”安靖宇说着,把写好的病历本重新挂回床头。

谢如安眯着眼睛,“你再废话,我就让‘牛奶’咬你哦。”说着,作势就要将牛奶朝安靖宇抛过去。

“好好好。”安靖宇连忙举起双手投降。

不过我们的安大医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心思在肚子里转了转,他干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问:“如安,你对家森有什么感觉?”

虽然他与莫家森还有赌约,不过这些时日下来,他看得出来这二人之间也是有暗流涌动的。莫家森对谢如安十分认真,连他都忍不住想充当一把红娘,好帮好友一把。

这样的话,莫家森看在他也曾替他说好话的份上,应当不会再计较什么赌约了吧?

“什么什么感觉?”谢如安闻言,脸倏地又红了。

又来了,又来了。平日里有个蔡启美就够了,最近偏偏又添了安靖宇。

安靖宇笑着摊一摊手,一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我们……我们就是朋友啊。”

“朋友?”安靖宇笑得戏谑,“我与家森相识这些年,倒是第一次见他对‘朋友’这么好。”

“你们好烦人。”如安被安靖宇笑得有些恼了,再次举起怀里的“牛奶”,叫道:“你再啰嗦,我就不客气了。”

安靖宇见势连忙走到门口,说:“好好,我不说了。”

可正在谢如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病房门再次打开,本已离去的安靖宇探进半个脑袋来,说:“如安,不妨考虑考虑我们家森吧,他好歹在全球黄金单身汉排行榜上也是名列前茅的。”说完,还不待谢如安发作,他又连忙带上门,走了。

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谢如安陷入了沉思。

安靖宇也说莫家森喜欢自己?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关于这个问题,谢如安不是没有想过。严格意义上,她与莫家森的相遇不过是萍水相逢,如果不是为了假扮蔡启美的“男朋友”,如果不是陈良落水,如果不是她在酒宴上重逢了麦晋松与李蜜而撞翻酒水车……她不会同莫家森熟稔到如此地步。

又或者,这就是蔡启美口中缘分?

谢如安不得不承认,莫家森对她是真的好。虽然一开始,她一直以为,莫家森定是认为自己是因为陪同他出席酒宴才受了伤,于是心下有愧,待她格外恩惠,可若真是如此,莫家森对她的好未免又有些过了。

就连病房里的小护士们,都时不时地与她咬耳朵:莫先生待你真好。

可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那么按照安靖宇的说法,他好歹在全球黄金单身汉排行榜上也是名列前茅的,她谢如安何德何能,能入得了他的眼?

窗外阳光正好,可是谢如安却是真真的烦透了。她摊开自己的右掌,上面的感情线又直又长,可之于她而言,却显得格外讽刺。

谢如安又忍不住想起了十七、八岁的自己,穿着白色的校服裙子,甩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站在麦晋松家的花园前喊他:“Ian,我们要迟到了。”

那个年纪的他们,不知道为何迷上了各式各样的摇滚。麦晋松格外喜欢来自英国的后朋克乐队JoyDivision,主唱IanCurtis的黑色嗓音更是让他神魂颠倒,于是他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Ian。

而谢如安则叫自己Deborah,那是IanCurtis妻子的名字,他们结婚那年,一个十九岁,一个十八岁。

那段时间仿佛是镀金了一般,岁月悠长,却好似永远地浸在了夏天里。谢、麦两家都有司机接送,可是他们两人却偏偏要骑自行车上下学。麦晋松载着谢如安,蓝色的山地车压过D市的柏油马路,梧桐树下留下的都是他们年轻而清脆的笑声。

犹记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十几岁的谢如安一直认为,掌心这条笔直的感情线暗示了她与麦晋松的白头到老。

可是,呵,可是他最终还是在在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放开了她的手。

她凭什么以为,他喜欢她呢?

麦晋松也好,莫家森也好,这世界上太好的人与事,与她谢如安都没有多大关系。

也许是看主人愣了这许久都没有动静,一直窝在如安怀里的“牛奶”终于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攀上如安的肩膀,“喵”了一声。

谢如安被唤得回过神来,“你是不是又饿了?”

她说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食盆和猫粮,倒了满满的一盆,放在地上。而“牛奶”早在听见开抽屉的声音时,就忍不住从她膝上跳到地上。

看着“牛奶”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谢如安忍不住唏嘘,下辈子或许做一只猫就好,只要吃喝好,也就没有其他的烦恼了。

就在谢如安又有一些出神的时候,房里响起了敲门声,谢如安回过头去,说了一声“请进”。

一个护士推门进来,说:“谢小姐,有位李小姐来看你。”

一阵风吹来,病房门大开,谢如安看见李蜜黑着一张脸,站在护士小姐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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