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学校里遇上的那群孩子里面,赵婉和她是同学,其余的都是别的系的。赵婉特地给她提前占了位置,还给她带了奶茶。
“以后不要买啦。”陆沉星把写好的纸条给她看。
赵婉不好意思地点头,俯到她耳边说道:“这是欢迎奶茶。”
陆沉星笑了笑,展开书本等着教授进教室。
很快她身边就坐满了人,大家好奇地找她搭话。问电台和主持还有BR的事。
“姐姐嗓子生病了,现在不能说话,你们别问了。”赵婉替她挡开众人,给她解围。
陆沉星来之前想过要带些糕点拉近和同学的关系,后来想想又算了。用物质联络起来的感情,不太有价值。
薄非霆的消息是掐着点进来的,刚刚下课他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好好上课了吗?有没有偷偷睡觉?有没有偷看学弟?”
陆沉星忍俊不禁地回他:我没那么饥不择食好吗!
他的消息飞快地发回来:“回来后我要检查笔记,好好学习!我开会了。”
陆沉星打出遵命两个字,想了想,又消除掉,换成了一把菜刀的表情。
余雅也打了个电话,明知她不能说话,还是在那边叨叨了半天,还让她听薄玺的哭 声,嫌薄玺的哭声阻挡了她打麻将糊牌的运气。
陆沉星挂断之后发了条消息给她:找你儿子说去。
余雅回消息的速度非常快,四个字:岂有此理
标点都没来得及打,想像得到当时又气又急的心情和表情。陆沉星碰上这么一个战斗欲强烈,而战斗力却低下的婆婆,也是又气又好笑。
“姐姐,那个哥哥在看你。”赵婉突然碰了她一下。
陆沉星抬头看,只见韩研的车停在教学楼前,他靠在车上,抱着双臂一直在看着她。
这样互相看看算不算联系?
陆沉星耸耸肩,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他还在看着你呢,他好像就是上回来的大宋集团的那位哥哥吧。”赵婉跟着她跑过来,好奇地问道:“姐姐,你们是不是朋友?”
陆沉星摇了摇头。
韩研只是一个差点成了她哥哥的人。
不过这种关系没能成立,现在两个人只能当陌路人。
“陆沉星。”韩研开着车跟过来了,放下车窗,小声说道:“是不是没找到药?”
陆沉星扭头看了他一眼。
韩研吸了口气,脚下油门一踩,驾着车往前冲去。
“哥哥好帅,那车也好酷哦……”赵婉伸着脖子,一脸向往地看着远去的豪车。
陆沉星看了看她,朝她打了个手势,告诉她自己先走。
赵婉乖乖地朝她挥了挥手,掉头去找别的同学。
下午没课,陆沉星想在学校附近走走。那天报名时围着她的同学太多,她没来及仔细四处看看环境。几年前,这附近还不是这样呢,感觉变化挺大的。
学校后面有一条小街,全是各种小店铺。卖吃的穿的还有小玩意儿。陆沉星挑了两个手机壳,站在卖烤串的小摊前闻了会儿香气,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一名清洁阿姨吃力地堆着两只大大的蓝色塑料垃圾筒过来了,里面的垃圾已经满到快从垃圾筒里滑出来。
她不时停下来,弯着腰扫干净地上的纸巾竹签,再继续往前走。
这是唐妈妈!
陆沉星往旁边挪了两步,用书挡住脸,以免和她打照面。
唐妈妈在她前面几步的地方停下来,拿下手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马上按了接听键贴到耳边上。
“是冬冬吗……哦……张姐……房租我马上交,我晚上回家就交。冬冬很快就回来的了,她是出差了。好,我知道了,一定交……”
她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唯唯喏喏地求情。
挂了电话,她又拔出了一个号码,贴在耳边听了半天,红着眼睛自言自语:这孩子,去哪儿了呢?怎么总也不接电话呢。
其实陆沉星到现在也不知道唐冬冬是死是活,她现在在哪里。薄非霆那天和警官说起此事时,只说和关在一个车库里。难道是准备一直关着她吗?唐冬冬会不会干脆自杀了?
有辆车缓缓开过来了,车窗半放,从里面丢出一支烟头,正好打在唐妈妈的胳膊上。她往车里看了一眼,蹲下去捡起未熄的烟头,摁灭了放进垃圾筒。
司机按了两下喇叭,提醒她让道。她回过神,赶紧推起垃圾筒往路边走。
陆沉星看清了司机是周良生,副驾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她拍了几张照片,就在附近买了张新卡,把照片发给了赵安安。她不是为谁打抱不平,纯粹就是看不惯周良生这种衣冠禽兽。
“干什么呢?”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来,拿走了她的手机。
她吓了一跳,扭头看,只见薄非霆正拧着眉盯着她的手机看。
她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事动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会责备她多管闲事吗?正忐忑时,薄非霆举着手机对着最醒目的路标拍了一张,又发给了赵安安。然后拔卡关机。
“这样能加大围观热闹的可能性。”薄非霆把手机还给她,转身往回走。
陆沉星哑然失笑。
她跟上他的脚步,捏着他的衣角轻摇。
“前面有一家迷酒店,去那里随便吃点饭,我来检查你的课堂作业。”薄非霆牵着她大步往前。
陆沉星笑着搂住他的胳膊,仰着脸冲他傻乐。她是想到了交作业的段子,这应该是说男人的呀。
“笑什么?”薄非霆问道。
陆沉星摇头。
“有没有好好上课?”薄非霆拉开车门,护着她上去之后,顺手把她的书包拿了过来。在座位上坐好,他开始翻她的笔记。见她字迹娟秀,笔记认真,于是手伸过来勾她的脸颊,“不错,要表扬才行。”
陆沉星拿出纸笔,想了想,写道:你这样我会生气的,我可不是来混日子的。
“行了,我实习一下当家长的滋味。”薄非霆发动车,神情气爽地往前走。
陆沉星合上本子, 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在纸上刷刷地写道:看到唐冬冬的妈妈的,非常苍老可怜。唐冬冬的财产可以给她吗?
“不管。”薄非霆言简意赅地说道。
陆沉星咧咧嘴,也不再提这事了。
车开过两个红绿灯,薄非霆这才说道:“唐冬冬已经放出来了。”
啊?陆沉星楞住了。
薄非霆没往后说,那天晚上给唐冬冬喝的水里也有那种气毒。唐冬冬在地下车库关了四天四夜,粒米未进,出来后已经差不多废了,尤其是精神上完全垮掉,薄非霆让人把她和一大罐气毒送去了警局,毕竟她也是贩卖气毒的人之一。这罪名,进去后起码是十年以上。
他说过的,让人死很容易,活不了死不成才最痛苦。唐冬冬若能从里面活着出来,那就再送她进去。在这漫长的时光里,薄非霆会让她一直活着。
二人刚在迷酒店坐下,刘奥来了。
他刚从机场回来。
薄非霆已经看过了他传回来的报告,还发送给了几大医疗研究中心,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陆沉星假装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捧着书写写划划。
二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差不多说了半个多小时,刘奥才离开。他风尘赴赴来去,挺累的,薄非霆让他回去休息了。
陆沉星合上书本,用笔在他的手指上轻敲了两下,把写好的话给他看。
“你去上班吧,我回家。”
薄非霆知道她现在很失望,想了想,低声问道:“那让方展代言吧,晚上请他过来好不好?”
陆沉星楞了几秒,抱住了他,在他脸上蹭了好一会儿。本来想说根本不用的,追星这种事,很多时候就是片刻的热情,可是她没办法说话,又觉得他既然有心哄她高兴,那她干脆领情好了,让他觉得这样做她会很高兴。毕竟这个醋王大人能在男人这种事上向她妥协,是件特别不可思议的事。
薄非霆说到做到,立刻让助理和丁洛稀联系,晚上见方展。
“有言在先,晚上你可别脑子里想着方展,在我身下面流满床单的水。”他拦着她的耳朵,有些郁闷地警告道。
陆沉星耳根子发烫,这种话他现在天天说,也不管她害不害臊。
——
晚上的宴席格调很高,丁洛稀没来,让经济人陪陆沉星过来的,以免陆沉星半路反悔,又把方展的代言给折腾没了。方展是个嘴特别乖的人,很会说话,情商很高。
薄非霆从开始到结束,就没正眼看过方展一眼,陆沉星觉得好笑,手悄悄伸到桌下去挠他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