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一鸣也是轻车熟路地走过去,不过,他不是奔汤红叶躺倒的地方,而是去捺开关。打开电灯,他说道:“可别这样,红叶,傅忆娇丢了手机,她不会不来找的。”
“又是傅忆娇!你的心被那狐狸精迷住啦?!”
不听裘一鸣那话还好,一听那话,汤红叶恼羞成怒,自我挣扎地爬了起来。她这回提速了,快跑几步过去,揿灭电灯,嘟哝:“她来了正好,来了,我让她免费观看现场直播。”
裘一鸣复又按亮电灯,说道:“还是注意点影响吧,这样不好。”
汤红叶去抢开关,抢着抢着,就开始互搧手面了。“啪啪啪啪……”声音怪怪的。
这二人像是打乒乓球似的,你来我往,非常有意思,也不怕门卫老头看见。这若是从远处望,灯光一闪一闪的,人影一晃一晃的,还以为闹鬼了呢。
汤红叶执拗不过裘一鸣,怒潮的激动,扭转了春潮的情动。冷不防,她抢过裘一鸣手里的手机,说道:“好,不玩那个,那咱就玩这个。”说着,她开始编辑短信,气得手指直发抖,誓要扒出傅忆娇背后那个神秘的男人。轻轻一点,她发出一条短信: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
刚才对方收到汤红叶的提醒,得悉袁金林不在家,显然放开胆量,没过多久,他就回道:是的,在想你,天天想,想得发疯。
汤红叶见状,嘴稍一撇,心更邪恶,回道:其实,我也想。
对方回道:那怎么办?
从这些文字上分析,猜得出来,这些热辣暧昧的语言,傅忆娇与那个神秘男人经常互表。那傅忆娇看似端庄矜持,想不到是个闷骚型人物。“好一个吃闷心食的骚狐狸!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汤红叶骂道,满脸嘲弄,就感觉自己有多高尚似的。她一心要把嫉妒的美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其万劫不复,这时眼珠子转了几转,回道:真要想我,不如这样吧,过几天,我要去唐州学习,在那里,我们好好聚一聚。
对方飞快地回复道:你同意了?!
汤红叶不看也能想象出对方猴急猴急的样子,故意问道:同意什么?嘻嘻。
孰料对方来了一个惊雷一样的直白:上床!
天哪,风流话射到天上了。
这个汤红叶,之所以冒充傅忆娇挑逗那个神秘男人,完全因为嫉妒傅忆娇,她想把傅忆娇搞得身败名裂,花魁陨落,她才有机会李代桃僵。裘一鸣则是带着另一层目的,抓住这个把柄,他想以此威胁傅忆娇,让其乖乖就范。同是嫉妒,因为目的不同,心情也不一样。
眼见汤红叶恶相毕露,裘一鸣这时夺过手机,说道:“行了,别一不小心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收拾收拾,咱们也该撤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汤红叶感到裘一鸣故意护着傅忆娇,未免有些恼火,埋怨道:“你才是狐狸呢,一只不折不扣的公狐狸。你在想着那个骚狐狸,对不对?大好的心情,全被那个狐狸精搅乱了!”
听到挨骂,裘一鸣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不满,公狐狸与骚狐狸的措辞配对,反而让他心湖漾了几漾,脸上随之露出谜一样的微笑,说道:“既然你这么讨厌她,不如,咱们想个办法整整她吧。”
汤红叶一听要整傅忆娇,登时来了兴趣,觅籽黄雀似的,蹦蹦跳跳,问道:“怎么个整法?说来听听。”
裘一鸣的脸上掠过几丝狰狞,附耳说道:“设法挑她离婚。不过,做这事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汤红叶听后,白了裘一鸣一眼,质问道:“她离婚,你正好方便下手,对吧?”
裘一鸣几乎无语了,抬起手指,点了点汤红叶的额头,说道:“你这个女人,脑子整天往哪里想的呢?你不是讨厌她吗?我只想帮你出出气。”
汤红叶半信半疑,却是微笑起来,说道:“光耍嘴皮子没用,我要看你实际行动。”
裘一鸣说道:“好好好,你就擦亮眼睛看我的表演吧。”
说着,说着,他就走过去把傅忆娇的抽屉锁了起来,傅忆娇的那部手机,他则拿回自己的办公室,装进手提包里。
舒了舒懒腰,裘一鸣装出加班至苦的样子,然后锁上办公室,与汤红叶一前一后出了学校大门。经过门卫值得室的时候,他专门嘱咐那个看大门的老师傅,说,若有人问起今晚谁在加班,就说没看见。那门卫也不是傻子,以为裘一鸣与汤红叶的勾当不想让人知道,因而连连点头。
次日是礼拜六,双休日的第一天。一大早,傅忆娇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就匆匆忙忙骑电瓶车跑到学校。等她到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抽屉锁着,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以为自己多虑了,要不就是记性不好。可等她打开抽屉,天哪,手机不翼而飞了!
好在先前她与陈君寻互发的暧昧短信都删除了。傅忆娇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陈君寻还在外地,就忙用身边常用的这部手机给陈君寻打去电话,为了确保通话的安全性,问道:“君寻,你还没有回来吧?”
电话那端传来陈君寻亢奋的声音:“是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我还得去一趟厦门。你怎么啦,忆娇?感觉你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傅忆娇确实难掩内心的慌乱,说道:“我那个手机,往后你千万别打了。”
陈君寻困惑不解,“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忆娇。”
傅忆娇说道:“那手机被人偷走了。”
陈君寻一怔,忽然,一种不祥之兆盘旋脑海,惊问:“偷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忆娇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是昨天晚上。昨天放晚学我忙忙操操去接袁重和袁哲,手机放办公桌抽屉里,谁想抽屉忘锁了。”
天哪!这才是造孽啊。
陈君寻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随之石雷一般炸开了,惊呼:“昨天夜里跟我互发短信的不是你?”
傅忆娇也是一惊,忙说:“我昨天晚上一直陪着袁重兄弟呢。”
陈君寻接茬道:“对啊,你告诉我,袁重兄弟在家,叫我不要给你打电话,说发短信就可以了,我才跟你一直短信聊的。”
傅忆娇心里愈加冰凉,暗道,丢死人啦!显然,有人在冒充她,这个人,一定是她本办公室的同事,这以后,她怎么在单位立足哟?
可傅忆娇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意思昨夜陈君寻聊天时一本正经就好,故而问道:“你都说了些什么?”
陈君寻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傅忆娇听到对方的咂嘴声,又是一凉,幽幽怨怨地问道:“你又贫嘴啦?”
陈君寻情绪急剧低落,说道:“别问了,都是些暧昧短信。这样吧,厦门我不去了,今天我就赶回去商量一下对策。”
一听说是暧昧短信,显然,都是傅忆娇先时领略过的风流话。什么“情呀爱呀”“亲呀乖呀宝贝呀”“我想你你想我没”“一起做梦吧”,这些都还是比较诗意的;直接的有“我想搂你睡觉”“过来给我搓搓灰”,那简直就是杀猪般的直白。
流氓文人嘴里的暧昧,那弹性真是太大了。傅忆娇失望至极,说道:“你回不回来都一样,能用什么好商量的?你就等着江桐找你闹离婚吧。我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份工作,我也不想干了。”
陈君寻能够感知傅忆娇低落的情绪,他的心里直发急,却是强作镇定,说道:“别慌,忆娇,别慌。兴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
“遇到坏人了,还能有好吗?”
说罢,傅忆娇瘫坐在椅子上,挂断电话,久久发呆。
接下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下个礼拜一,再来这里上班,她该怎么见人呢?也不知道贼人安的什么心,要是遇到个快嘴婆,全学校的唾沫还不把她淹死?
风流韵事,这才叫风流韵事!
越往下想,傅忆娇的心里越是害怕。那边,陈君寻也好不到哪里去。昔日一对柔情似水的情人,乐极生悲,遇到这种事情,躯壳都有些僵硬,甜言蜜语断然免提,哪怕是安慰,那也只是头发对指甲的抚摸。
傅忆娇到底怎么找到手机的?裘一鸣对她做了些什么?汤红叶是个快嘴婆吗?这些,先留给读者朋友一个想象空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现在,来说说青屏商业圈“大姐大”白美玲。
比起白美妙的超级烂,白美玲的显著特点就是超级性冷淡。这姊妹俩就像坐标轴两侧对称的两个点,一个超级负,另一个超级正。正到水至清则无鱼的地步,以致她生命中唯一的一个男人,她的丈夫罗建业跳到别人家的池塘摸鱼。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天堑的情殇。
多年以前,当白美玲无力切断罗建业与谭雁龄私通的幽幽小路,她选择了偏离,她把绝大部分精力投放到她热爱的事业上了,在生意场上,她就是一台印钞机,万人崇拜,光风霁月,心境大好。她享受着这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