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带回来的中药,都是分类打包好的,想要煎药,就得按着药方,把药草给分配好。
回到别墅,萧璟欢被母亲拉着去处理那些中药,先凑了一剂,找来药罐子,让人去煎着,剩下的,再细细的加以分配。
靳媛叮咛着女儿往后头该怎么调整身子时,萧璟欢心不在焉的,遭了她一记拧:
“什么事让你恍恍惚惚的?还在忧心怀孕的事?傻孩子,这怀孕的事吧……”
“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事儿?”
靳媛甚是困惑的看她。
萧璟欢思量罢,终于问出了口:
“我就想问您,关于姥爷宝库里头那些东西,您都见识过吗?”
靳媛想了想:“保险箱里的那些,我没见过,保险箱外的,我都知道。你见过了?”
“姥爷怎么会不给您看的呢?”
“我又不是你姥爷。谁知道他想什么?”
萧璟欢马上蔫了,轻叹:
“既然您没见过,我问您也没用……”
“你的意思是说,你问的这些和里头那些东西有关系?”
“嗯,可以这么说吧!”
“不管有用没用,你先说说看,然后妈妈给你分析分析……”
萧璟欢转了几下眼珠子之后把姥爷说过的那些全给说了一遍……
适时,长宁从楼上下来,看到到妻子又提到了这些事,心下有点纳闷,不过没打断,只顾留在边上听着。
靳媛听完笑了,说:“肯定是为了轰抬价格故事编的吧……长宁,你说是不是?”
长宁不发表意见。
这事,是真是假,真没法判断。
“可是……”
萧璟欢眨巴眨巴大眼睛,托着下巴,来了一个转折:
“要是另外有不止一户人家也有这样的地图,您怎么看?”
靳长宁闻言不觉眸光暗闪,终于接上了话:
“欢欢,谁家也有那样的地图?”
“我今天见了彭柏然……你们想不到的,老彭家也有这样的地图,而且他还查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楚亦来的前女友薛筱玉薛家也有这种地图,并且,他有证据可以证明,薛筱玉的死,还有老彭父亲的死,都和这地图有关……所以,妈,您说的这一句,编的,貌似有点不成立了……”
紧跟着她把她和彭柏然聊天内容,一五一十全说了。
“所以,我想问妈的事是:二十几年前,靳家是不是遇上过很严重的危机?”
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重点。
“危机?”
靳媛回忆一下:
“没有啊……靳家自我接管之后,一直顺顺当当的,并没有大的风波啊?彭柏然和你这么说的吗?”
“嗯!”
萧璟欢点头:
“妈,您仔细想想啊……”
靳媛细细又是一番深想,摇头:“没有。彭柏然肯定弄错了。”
可是,在萧璟欢的记忆当中,彭柏然几乎没有弄错的时候。
“彭柏然想见爷爷……嗯,我还是打个电话问一问爷爷,约个时间吧……”
姥爷也许会知道。
她抓起手机就拨打了出去,结果却是关机……
“怎么关机?”
她诧异极了。
靳媛忙拍了一下额头:
“哦,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和你说了,你姥爷姥姥都进山闭关祈福去了……这几天,肯定打不通电话……”
“闭关?今年年前这二老不是闭过关的吗?怎么这快年尾了,又进山?姥爷他们这信佛信得是不是太入迷了点?”
老爷子有一个嗜好,就是每年找一段日子进山清修,和庙里的老和尚,下下棋,念念经,打打太极,听听鸟叫……这段日子,一般是十四天到二十八天之间。
他们称之为“诵经祈福期”。
“本来是过了年才进山的,这不,年后,你们不是要结婚吗?这老俩口就琢磨了一下,说是来年的福早点祈,诚心一点,回来之后,就该操办你们的婚事了,到时哪还有时间跑出来溜达。”
好吧!
萧璟欢趴倒在了靳长宁身上:“那我和老彭说一下,等姥爷出关了,我们再去找他问个清楚……”
重新竖起头来时,她把电话打了出去,将事情给说了一下。
彭柏然心里虽然急,但是,没办法。只能等了。
*
晚餐后,靳长宁去了大书房,靳媛正在忙,最近这个收并案,已要进行到紧要关头,作为集团的总负责人,她用的心思,比任何人都多。
其实吧,在靳长宁看来,这收并案,根本就不用做。
“妈!”
“哦,长宁,你来了……坐……”
靳媛在看各种评估资料。
“妈,这是您要的文件,我刚刚让人给送过来的。”
靳长宁将刚刚拿到手的资料递了上去。
“嗯,回头我细细再看一遍……”
靳媛接了过去。
“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为什么您这么热衷于这个案子呢?其实靳家的酒店规模已经够大,多做这个收购案,成功了,只是锦上添花,要是失败了,就会给带来高风险……何况,你现在已经退下去了。”
靳长宁有点不理解。
靳媛笑了笑,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想了想,最后摘下眼镜,轻轻叹了一声:
“可能是想趁自己还没有完全老掉,想还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吧……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这么折腾了……长宁啊,这一次的收购,你多上点心,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历练。”
的确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只是……
靳长宁沉默了一下,继而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和妈商量一下。”
“什么?”
“妈也是知道的,我已经改回了澜姓。澜家的那份家业,我想去要回来,所以,等收并案一完,我想向您请假一段时间,去台湾一趟,一边蜜月,一边想一想怎么把属于澜氏的东西给要回来。……”
靳媛一怔,神情复杂的一转,转而一笑:
“应该的。准。”
靳长宁的心却往下沉了又沉。
转身出来时,心情,无比的沉重。
澜氏的一大半股权已经被靳家掌握了,可她却并没有借这个机会向他说明,为什么?
夜色苍茫中,他睇着冰冷的天地,心的地方,好似也跟着冷了起来。
回到房,他看到璟欢并没有上床,而是趿着拖鞋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手上对着一条链子比着灯光细细的看,眼神呆呆的,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他走近,顺势抄走了她手上的那条檀木手链:“这什么东西?”
“呀……”
链子已经到了他手上。
她马上站了起来,神情有点小紧张:“只是一条在路上捡到的链子,不是什么稀罕物。”
靳长宁细细看了看,的确不是什么值大钱的物件,只是那一颗玉珠刻着一个“欢”字,眼皮狠狠就跳了一下,这字迹怎么这么眼熟?
“拣的?”
“嗯。”
“居然正好有一个‘欢’字?”
“可不是。”
“看这珠子的款式,像是男款的。”
“呃……”
“你拿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链子看来看去,就不怕我吃醋?”
“呃……”
“扔了……”
他转身准确无误的把东西扔进了垃圾箱。
萧璟欢惊呼了一声:“不要!”就奔了过去,把东西捡了起来。
“哎,你今天这是吃了火药了,一回房就和我撒气,你什么意思呀?”
还好,那玉珠子没坏掉,她心里不由得忿忿不平起来。
靳长宁张了张嘴,才记起自己心里是真怀着气的,也清楚自己这么闹,有点任性了,什么也不说,就取了自己的衣服进了洗浴间,往脸上直泼水。
唉,心情有点浮躁了。
因为澜氏被收购的事,他本就有点情绪,再看到那种熟眼的字迹,难免就越发浮躁。
他觉得,那链子,可能是邵锋的遗物,怎么可能是平空捡的呢?
那丫头,这是在睹物思人?
白天,还念着要给他生孩子,晚上又想着那个人?
唉……邵锋这个人,这是要永远活在他们中间了……
莫名的,他有点沮丧。
如果邵锋还活着,他怕是永永远远争不过那人的。
这么一想,心一下就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