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恒远不觉一笑,笑白了牙:“还是先说说你刚刚在生什么闷气吧!我被你吼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生气!”
“明明有!”
“现在气消了。”
“……”
这气,来的古怪,去的也快。
“不是说等一下还要送爸妈他们离开的吗?赶紧吃了。我还想和他们过去说说话呢!”
苏锦催他,还给盛好了粥。
靳恒远这才坐下用起餐。
苏锦没再置气,两个人又恢复了平静的早餐时间。
她想通了呀:来日方长,新婚夜洞不洞房,不重要,要孩子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为了这点小事置气,那就太想不开了。新结婚的,怎么能为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闹得不愉快?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多大的事啊,不是吗?
就这样,她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并且,还为自己的小家子气小小不好意思了一把。
靳恒远见状,也就没再追问。
“哎,昨晚上长宁和璟欢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她开始关心起这件事了。
“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刚得到消息:璟欢偷偷跑掉,长宁追去了。”
靳恒远摇了摇头:
“长宁这小子,在人面上,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可一遇上璟欢,一直就是挨她欺负。他呀,从小到大就只会一味的惯得璟欢,被璟欢骑到头顶上了,仍护着她。”
苏锦想像着:大约是因为爱的太深,才会无比纵容。
“你的意思是说:长宁是制不住璟欢的……”
“理论上是。”
靳恒远一边吃着,一边回答:
“但那只是理论上的。结果,是个未知数。长宁的发掘潜力是无穷大的……
“以前的长宁很惯着璟欢,一直是任由予取予求的。
“不过,这一次,他是铁了心的不肯离婚。也已经在爸妈面前表了态。璟欢再这么躲,会得罪一大票人。她要敢执意离婚,爸和妈都不会饶了她。”
婚姻的确不是儿戏。
苏锦轻轻一叹,吃得也差不多了,遂把手机抓到手上,扬了扬示意道:
“我给璟欢打个电话。”
“嗯,开免提吧!不过,也不知她会不会接……”
“你打过?”
“是啊!”
“不接!”
“是啊!”
“我来试试!”
苏锦站起,往边上落地窗前走去,往飘窗一坐,就把号码拨了过去,嘟了好几次,还真没有接。
她都想挂了,那边才传来一记低低的叫唤:
“喂,嫂子。”
听着声音有点可怜兮兮的。
苏锦听着轻轻一笑,按了免提,冲靳恒远挥了挥手,告诉他通了。男人笑着点着头,津津有味的吃着食物。
“这是跑哪去了?”
“不说!”
“怕我告密?”
“你和我哥是一路的。告诉了你,就等于告诉了我哥。我哥知道了,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不是吗?”
“嫂子,你也来责怪我的是不是?”
敌意好重。
“不,我来安慰你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和哥哥一样,是准备来吼我的呢?”
“我什么时候吼过你呀!”
“也是……唉!”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个想法的!”
那边闷闷了一会儿才作了回答:
“这个婚,不是我想结的?”
她闷闷的回答。
“难道是长宁强迫你结的?”
“才不是。他就一块木头,怎么可能强迫得了我?”
呵,又把长宁称作了木头。
靳恒远自然听到了,极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样一个精英份子,居然被她视为木头。这丫头对长宁的印象,貌似还停留在小时候。
“既然,你不想结,长宁又没强迫你,你们这是怎么结的婚?”
苏锦好奇死了。
那边,传来璟欢长长一叹,紧跟着就含糊的道了一句:
“总之,一言难尽。”
似要搪塞。
靳恒远示意她继续往下追问。
苏锦咬了咬唇,很配合的哄着她问了起来:
“给我说说嘛!”
“没啥好说的,反正,这个婚,我一定得离。”
“为什么说得这么坚绝呢?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吗?”
唉,她真为长宁感到心疼。
璟欢也很委屈啊:
“不离难道让我和他变成怨偶吗?
“他都三十出头了,要再不另外找老婆,孩子都要生不出来了。到时,我妈我爸越发的要骂死我……
“为了能让他早生贵子,我一定得离啊……否则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做妻子的,不考虑给丈夫生养,却想着让这个男人去和别人生子,这样的想法,也真够绝了。
靳恒远听着直白眼。
这臭丫头,还站足了一个理字了呢!
真不知她这理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张嘴训一句,却见欲笑不笑的苏锦,以手指压在唇上,冲自己轻轻嘘了一声,他这才闭了嘴,但听得她笑着提醒了电话另一头的璟欢一句:
“欢欢,男人三十正当盛年,大好人生才开了个头呢……重要的是,只要身体健康,男人六十岁照样能让女人怀孕……”
靳恒远听着,甚是无语,这俩女人,怎么就讨论起男人的生育能力来了?
苏锦看到他在怪怪的瞪自己,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呃,咱们言归正转,言归正转啊……其实,我觉得,你俩挺登对的啊!”
“别啊,嫂子,我就怕你这么说。你要说他和润秀登对,我举双手点赞……和我,怎么可能?”
“……”
居然把润秀也扯进来了:
“别闹了你,润秀之前不知道你和长宁是夫妻,才会有追求的想法的。欢欢,以后我会提醒她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觉得追求的好啊!他们挺有夫妻相的。我支持长宁哥和润秀好。哦,对了,嫂子,回头,你帮我给润秀解释一下。就说:我和长宁没什么的。就是登了一下记。我们没有实质的发展。让她千万别放在心上……至始至终,我们只是兄妹关系……”
听听啊,这话说的是非要离的意思了?
居然连下任都给长宁准备好了。
“不是啊,欢欢,你和长宁,是青梅竹马,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对不对不对。”
话筒里,传出了璟欢强而有力的否定:
“我和他肯定没戏。
“这么说吧!在我眼里心里,他和我哥差不多。
“如果不离婚,如果让我和他过日子……这日子怎么过?
“你可以想像一下,一个做妹妹的和做哥哥的上床,哎呀,我的妈呀,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总之,我没法想象……受不了,真受不了。”
听得这番话,不光苏锦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就连靳恒远也深深皱了一下眉头。
“欢欢,你能听我一声劝吗?”
对面一下没声音了。
苏锦权当是她同意了,便厚颜的劝了起来:
“我觉得吧,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结的婚,反正,这婚已经结了,既然已经结了,能不离就不离。”
“……”
“而且长宁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不想离婚。”
“……”
“也许你以前不知道,但现在,你心下应该是有所了解的。那就是他是喜欢你的。”
“……”
“如果他心里没你,我想,他也不可以悄悄的跟你结婚,又帮着你把这事瞒得滴水不漏了。”
“……”
“无论怎么样,现在,名义上,你已经是长宁的妻子,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
“那么,你可不可以从他的角度出发,想一想,或者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试着彼此相处一下,说不定处着处着,你就觉得合适了呢?”
婚姻这种事,中国人的传统就是劝和不劝离。
古人就是这么说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说的过程当中,璟欢是一声都没吭,苏锦原以为她是劝得通的,谁知说完之后,却强烈的反对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反正,我不要,坚决不要。哎呀,我不说了,我这碗面要糊了……回头有机会再聊,BYE……对了,嫂子,祝你和我哥早生贵子啊……”
再不愿听半句唠叨,匆匆就挂了。
呵,这疯丫头,还真是风风火火啊……
“她这是要跑哪去?”
苏锦瞪着手机。
“放心。跑不掉。”
靳恒远在那里优哉游哉的擦着嘴:
“爸和妈联合了,这次,她插翅也难飞的……”
联合了?
呵!
很显然,这一次,欢欢真是把家里那两尊大佛全给惹火了呢!
近中午时分,靳恒远和苏锦去给长辈们送行,果然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璟欢被扣下了。
所有证件全被扣押。
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寸步难行了。
傍晚时分,靳恒远带着苏锦离开了这座城市。
巴黎,一趟航班带他们一飞冲天。
第二天中午,他们来到了一座四面皆是碧汪汪海水的岛屿。
“我们来这边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渡蜜月啊!”
抵达之后,女人问,男人作了回答。
也是,他们正新婚呢,接下去这个月,他们应该好好的享有他们这个姗姗来迟的蜜月——嗯,也许还能怀上一个蜜月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