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杨葭慧被人当作了熊猫,除了上厕所,他没办法逼着她在床上上之外,其他时间,全是在床上度过的。
被人捧,感觉是好,可一直这样,那滋味就不妙了。
如此一连几天之后,杨葭慧终于忍无可忍的打苏锦电话诉起苦来:
“你说,我以后难道真的天天得在床上这么过吗?这不是要把我活活憋死在床上吗?他这是要赤裸裸的逼疯我啊……”
苏锦听完她的诉苦,在那边呵呵笑:
“他也是紧张你。毕竟大夫这么说了,你听医嘱,那错不了。为了宝宝嘛,这是必须的!”
一提这事,发完牢骚的杨葭慧就嚎嚎叫了起来: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怀个孩子怎么怀成这样?人家怀着多容易,前三个月不害喜,后三个月不浮肿,天天壮得就像牛一样,工作到生产前一周才请产假。我呢,居然得卧床静养。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爱玩我吗?又或是,它前世和我有仇,这世故意投了我这一胎,存心折腾我来了?”
这番话,可把苏锦逗乐了:
“你啊,少胡说。好好养着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我总不能天天躺着啊!我得去我妈那边露露脸的。上周住在你家,我没回去,那二老已经在唠叨我了,这周我再不回去,保管他们会杀过来。我不可能现在就躲起来就不见他们吧……”
为此,杨葭慧愁死了:
“再说,我也不能老把他留在家里吧!万一,我爸妈来了,瞧见家里多了这么一个彪形大汉,还是一个脸上带疤,看着像黑社会老大模样的流氓,这还怎么得了?到时肯定得闹翻天。”
苏锦听完她的忧虑之后,反问了起来:
“那我想问问你了啊。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我还没想好呢!”
杨葭慧抓着头皮叹:
“不瞒你说啊,那天从H城回来之后,他倒是向我表白了,要我给他机会。我还没决定,在考虑。总觉得吧,他不是我心目中那种男人。”
“那你心里想要怎样类型的男人?像前混蛋那样的?”
“别提那混蛋。”
杨葭慧咕哝的打断,骂了一句前任,转而道:
“其实吧,我也想不出自己想要哪样的……至少得给我一种可以依靠的安全感吧……可这人,经济能力实在不靠谱,就算我想靠,这人也太让我觉得没踏实感了呀……哎,我说,你曾经考虑过想要怎样的男人做丈夫过吗?我指的是,你在嫁靳恒远之前,在和苏暮白分手之后。”
苏锦在那边想了想,接上话说:
“我好像说过的吧……我要求不高的:顾家,对婚姻负责,对妻子负责,愿意为婚姻努力,收入不需要太高,稳定,每月能有养家就好……”
“就这样?”
杨葭慧抽了抽嘴角。
“嗯。怎么了?”
杨葭慧叹:“我想说,你真是撞了狗屎运了。现在哪个女人在相亲的时候不提车和房!”
苏锦一径笑,最后又加了一点:
“还有就是,眼缘很重要。要是第一眼,这个男人没给我留好印象,我想我会直接把他刷下去的。虽然说我是为了安我妈的心才想结的婚。可是,第一眼没能让我有那冲动的想法,我肯定不会要。要不然我也不会相了那么多场亲了……有些缘份可能是命中注定的……”
杨葭慧听了继续叹:
“你和靳恒远是小时候就结了缘,我和薄飞泓,以前又不认得……算了,不提这事了,问你啊,你俩现在什么情况啊……感情危机解除了没有?”
“没事了,我们和好了……”
苏锦在那边轻笑着回答。
“好事好事。恭喜啊……”
只是,那……苏暮白以后该怎么办呢?
关于这事,她很识趣的没问出来。
杨葭慧不知道的是,正当她在和苏锦煲电话粥的时候,薄飞泓也正在和靳恒远通电话。
电话是靳恒远打来的,薄飞泓不是那种爱和人聊天说自己私生活的人。
但既然人家打来了,就代表是关心你,他俩关系又铁,于是,他就把这几天简单的家庭生活说了说。
“挺好挺好,允许你住着了,就代表形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靳恒远笑着下了结论。
薄飞泓轻轻拧着脖子,脸上也情不自禁扬起了笑:
“现在只能睡在地板上。”
“哈,你还想一蹴而就睡床上抱上人家去听胎动啊……”
“不行吗?那是我儿子!”
他还真想了呢!
“哟,还跟我秀上了!”
“对,我就秀了。等生出来,我天天秀给你看。”
薄飞泓低低笑,心情少见的愉快。
虽然才住了没几个晚上,可是,因为家里有个女人在那边嘀嘀咕咕,他的生活,一下变得有滋有味了,研究菜谱,打扫卫生,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全都变得有意思了。
家的感觉,就是这么的美。
这一夜,他又打了地铺,就在她的床边上。
本来她是不让的。
她说:“薄飞泓,这是我的私人领域,你这样,让我怎么睡?你害得我都没隐私了……再说,男女受授不清。”
薄飞泓呢,这人说话,要么不说,要么就直得转不了弯,直接就给了这么一句:
“你现在这样,我就算有那份心,也没那份胆。放心,现在的你,在我眼里,跟男人一样,没啥差别的……”
气得她脸一下绿了,一个枕头就给砸了过来:
“薄飞泓,我要是男人,我肚子里能被播上你的种吗?”
薄飞泓呐呐然接不上话了:“……”
他挺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唉,这嘴巴,怎么就那么不会说话。
为此,她一晚上没理他,好在也没有赶他走,直到第二天喝了他熬的粥之后,才又开始搭理他了,然后在吵吵嚷嚷中又度过了一天。
再一个清晨,薄飞泓本能的早早醒来,坐起来时,看到杨葭慧正睡得香。
他轻轻走过去,开了一盏小灯,睇着,伸手,挺想摸一摸她那粉嫩的脸孔,撸一撸她那滑溜溜的短发的,碰一碰她那还没显出来的肚子,都伸过去了,门外砰的传来一记关门声,紧接着,有脚步声冲这边传了过来。
“慧慧……慧慧……我和你爸来了,你还在睡么?这几天,你都不上班是怎么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薄飞泓对声音非常的敏感,一听就知道这是杨葭慧的母亲。
哦,见鬼的……
他们怎么来了?
这可怎么办?
房间又不大,根本就没地方藏身。
活了这么一个岁数,薄飞泓从来是那种被人用枪抵着脑门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男人,这一刻,居然就慌了,额头滋滋滋就渗出了汗。
他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正当不知如何是好。
门,适时开了,一脸浅笑的杨母邱弥珍,一看到女儿床边站了一个男人时,惊得马上就尖叫了起来:
“杨培,快来快来,有贼要非礼慧慧,快来啊你……”
“怎么了怎么了?”
房门外头,手上提了一拎刚出炉的小笼包,正往厨房进,打算给盛放到碟子里的杨培,听得叫,扔下那袋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床上,杨葭慧也被母亲的尖叫给惊醒了,猛的坐起,也跟着嚷嚷了起来:
“贼?哪有贼?哪有贼?”
房内的灯啪一下全亮了,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呆立在床边的薄飞泓,以及惊恐站在门口的父母。
“我认得他,我认得他……”
下一刻,看清了男人长相的邱弥珍一下就惊叫出声,她用手指指着男人,又指了指脸上浮现惊乱之色的女儿:
“他就是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流氓对不对……”
一声流氓,叫得薄飞泓面色一沉,杨葭慧浑身一僵。
不等她有任何反应,邱弥珍已然冲了上来:
“杨葭慧,你给我起来……你给我马上起来……
“你到底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了……
“什么样的男人,你不好挑,偏偏你给我挑了一个流氓……
“今天,我要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邱……”
撸起袖管就打算冲过来揍人。
杨葭慧吓得连忙从被窝起跳起来,往边上躲。
她这个妈,发起脾气来,可凶了。
以前嘛,被打一下就打一下,最多疼一会儿,现在可不行——肚子里这孩子可经不起打的。
薄飞泓看得则是浓眉直皱,第一时间用门板似的身子拦住了来势汹汹的邱弥珍:
“伯母,要打就打我吧……您不能打葭慧……”
他自然是要护着孩子他妈的。
谁知那一句“伯母”竟深深刺痛到了邱弥珍:
“谁是你伯母了,谁是你伯母了?
“滚开了去……
“再不滚,我马上报警抓流氓……
“杨葭慧,你给我滚过来……
“你一次不学乖也就罢了,你还来第二次……
“尽交一些不三不四不正经的人……
“你是不是非要把我的脸全给丢尽了才甘心……”
邱弥珍几番想绕过去教训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坏孩子,却是几次被这个男人给拦着,气得那是哇哇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