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恒远唇角翘了翘,转而和靳恒远对视了一眼,苏锦的反应让他挺满意。
他笑笑,随即扔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回答:
“陈绥手上拿的。”
“陈绥?”
苏锦愣了好一会儿,才困难的咬出这两个字,并且,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表面上是死了。”
季北勋淡淡道:
“实际上不是。周玟做了个圈套,诱暮笙钻了进去。然后用这个视频逼苏平和姚湄离婚。最后她成功了。”
这就是养父和养母离婚的主要原因?
苏锦有点难以置信。
想了一会儿,却是连连摇头,重复吐出了这么两字: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
“哪里不对了?”
铁镜不忍不住问,一般人不会作这样的驳辩。
这个苏锦有点不太一样哦!
“我养父没那么傻……不可能轻易就被这视频给威胁到的。应该还有别的原因。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脑子转的飞快,她又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然后把画面给定格了,并不断放大。
可惜再怎么放大,她都没办法看清画面上的东西。
她眯眼沉思罢,抬头问眼前这两个男人:
“陈绥那打照片是什么东西?暮笙为什么要抢?还有,他为什么要因为它,大动干戈?这事,你们有问陈绥吗?”
这东西,肯定很关键。
铁镜不觉露出了欣赏之色:这个苏锦,观察力还是满厉害的。
季北勋并不意外:靳看中的女人,不可能是个傻白甜。
靳恒远则微微一笑,嗯,他老婆,心思还是相当缜密的。
“是一打**。这是陈绥说的。”
他作了回答。
“**,谁的**?”
苏锦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靳恒远闭了嘴,季北勋接下话:
“姚湄的**。”
苏锦呆住,慢慢的脸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愤怒的红潮,猛的又站了起来,张口想辩,可面前的季北勋,神情一丝不苟——他是破案专家,据说还是国际著名的,他的话,带着权威性,绝对是负责任的。
既然他这么说了,真相肯定是错不了的。
但,这真的让她没法接受。
“苏锦,这是真的。妈曾经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去。”
靳恒远肯定的附和了一句。
前段日子在医院陪着姚湄的时候,他曾听姚湄提过她和苏平之间曲折离奇的过去。
姚湄和苏平是初恋情人,他们相识相爱于上海某大学。
相恋两年,情真义切,还许下了婚约。
可惜,婚约没能被履行。
两年后,姚湄父亲做生意失败,求助于一个家底殷实的友人。
友人提了一个要求,要姚湄做情妇。
姚湄哪肯,拒不答应。
那时,苏家的实力,还远远不及现在,这个忙,苏家很难帮上。
姚父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为了公司,协助友人强奸了女儿,并被拍下了**。
姚湄身子被污,又让人拿了那些不能见光的**,自知觉得配不上苏平,不得不和他就此分手,委屈求合的做了那男人的情妇。
几年之后,姚湄被抛弃,姚家难逃破产的命运,姚父跳楼自杀。
家破人亡的姚湄,不愿再在上海生活,就此隐居江南某一小镇,后与小镇男教师相恋,二人正准备结婚,男教师在小镇银行门口遇上有人抢现金,在帮忙过程中意外身亡。
这期间,苏平已来见过姚湄。
男教师去世之后,姚湄发现怀孕,苏平向她求婚,两人这才破镜重圆。
唯一可惜的是,姚湄一直没提那个包养她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也就是说,那**,是那个毁了妈一辈子的男人照的!”
苏锦听了靳恒远的陈述之后,气得咬牙切齿。
“十有八九是。”
“那男人是谁?”
苏锦想想都替养母觉得委屈,花样之龄,跟了人去做了情妇,还是被自己父亲给害成那样的。
那时还年轻的养母,心里肯定很痛苦!
“暂时还没查到那男人的身份。那件事,被人雪藏的很深,依我们估计:应该是一个颇有来头的人,否则,北勋不会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一点眉目。”
“可这些照片怎么会流落到陈绥手上的?”
苏锦万分不解。
“那陈绥是周纹的表内侄。”
季北勋说。
苏锦一怔,表内侄?
“至于周玟是怎拿到那些照片的,估计是姚湄的第一个男人不想让她有好日子过,故意给的周玟。那个有头有脸的人,可能是因为从来没得到过妈的心。抛弃她之后,见她过的这么幸福,心有不甘,可他又不好亲自出手,就拿周玟玩了这一手。”
靳恒远说法,让苏锦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陈绥假死一事,就是周玟和那个男人一起摆的一个局。而苏平和姚湄之所以这么容易妥协,也正是因为**事件是事实,再上加陈绥之死被伪造的十分逼真。为了保下暮笙,也为了保全姚湄的名节,他俩不得不同意离婚。”
“可这事,和今番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苏锦想不通,也实在没办法把这两桩事联系到一起:
“这一次,暮笙之所以犯事,是郑恺摆的局,他用那严小丽污陷暮笙**,逼得暮笙过去将他打伤了,为的是逼我跳槽。这事,之前已经被暮白摆平了,为什么现在又牵扯到了张一果。而从你刚刚的说法来看,五年前这件事,和五年后这件事,毫无关联……”
靳恒远在电脑上动了一下,调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陈绥,你认得吧!”
苏锦看了一眼:“嗯!”
他又点出了另一张照片:“这人叫邱斛。”
苏锦皱起了眉心,诧然:“他们怎么长的这么像?”
“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
苏锦乍舌。
靳恒远又调出了一张男女合照,指着那女人:“这人叫严小丽,被分尸的受害者。实际上是和化名为邱斛的陈绥是男女朋友。
“陈绥假死之后,用一个假身份生活在外地。事发那两年没回来过。苏平过世后,他可能认为风头过去了,时不时会回来。
“严小丽就是他这两年里在善县认得的女朋友。
“最巧的是,严小丽正好在郑恺公司上班。郑恺恰好又想挖你。严小丽又被郑恺选上去亲近暮笙。
“又或者,她借这个机会走近暮笙,是另外有目的的。
“反正,她就是配合着郑恺诬陷了暮笙。
“暮笙不甘被诬陷,为洗刷自己的**罪名,曾拉上张一果、王博一起在暗处跟踪严小丽。
“之后,暮笙震惊的发现了阿绥的行踪。
“某一天,聚会喝高了的暮笙曾在张一果面前露了口风,说这陈绥已死,是他亲手捅死的,现在死而复生,他要去把这件事弄清楚。
“那时,张一果手上非常缺钱。他在这件事上灵敏的嗅了某种生财的机会。
“是他私下梆架严小丽,并利用严小丽的手机,约了暮笙。制造了一个暮笙梆架了严小丽的假象。并在那相见面的地方设置了一个微型探头,记录了严小丽和暮笙见面的过程。
“暮笙因为陈绥的事,又因为严小丽污陷自己**的事,情绪很激动,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起了冲突,打了严小丽。但因为他没办法从严小丽嘴里知道陈绥的行踪,所以相持两个小时之后,暮笙就走了。
“暮笙在严小丽死前见过一面这个事实,就是这样来的。
“严小丽没走成。在张一果了解严小丽和陈绥的恩怨之后,他认为这里有漏洞可钻,就软禁了严小丽,并用严小丽的生命做要胁,逼陈绥现身,想从他身上诈钱。
“陈绥没现身,严小丽又发狠话,要告他非法拘禁。
“张一果得不到任何好处,急怒之下,就用铁鎯头把人打死了。
“事后,他怕尸首发现,就放干了她的血,分尸抛弃。并故意把这事栽到了暮笙头上。但为了给自己脱罪。
“现在,这事,陈绥已被抓招供;张一果也已经认罪,下午,程序一走完,苏暮笙就能被无罪释放……”
最后一句,令苏锦一阵狂喜,之前所有的怒气,全散尽了,眼底顿时有喜色迸射出来:
“真的吗?真的吗?下午暮笙就能被释放?”
她动情的抓住了靳恒远的手。
靳恒远唇角上扬: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她狂喜,却转头冲着季北勋鞠起躬来:
“季先生,这件事,真是太感谢你了。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恒远。这案子大部分线索,都是他在派人核实。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苏锦,恒远很少这么有心一件事。苏暮笙之所以能这么快恢复自由,全是他在调度。嫁他为妻,你很幸运。”
季北勋合上笔记本,冲苏锦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这里风景真好,我也去转转!”
那铁镜笑着也跟着离开。
客厅内只留下了那对夫妻。
苏锦用一种惑然的目光瞅起靳恒远来:惊讶他的办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