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靳恒远笑着点头,她转身离开。
江韬抱胸看着,脸上全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神情,压低着声音问:
“哎哎哎,这怎么一回事?还手牵手?你好像有些年头没和女人牵手逛街了吧……你这是玩玩呢,还是认真的呀?还有,你身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扯扯他的衬衣:
“我记得你只穿手工定制的吧……这种,料子这么糙,做工这么烂,你居然也穿得进?”
“挑刺挑完了没有?”
靳恒远语气凉凉的。
“没。你总得把你反常之举给我说明说明吧……好得咱可是从小一起混着长大的……对了,那妞长的倒是标致啊,名字也耳熟,好像在哪听到过似的……”他摸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哎,先头,你让我租房,该不会是为了她吧……”
“什么那妞那妞的?以后见着了,你给我改口叫:嫂子。”
靳恒远扔下了一句话,却像原子弹一样炸翻了他。
“嫂……嫂子?你……开玩笑吧!”
江韬立马瞪直了眼。
“不玩笑。她是我领了证的女人。”
他淡一笑,欣赏着江韬那惊的可以塞进一个鸵鸟蛋一样的嘴。
“领……证?你?”
这怎么可能?
这人可是典型的不婚族。
“嗯,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还没对家里人说起呢。”
“等一下,等一下。我……我有点消化不了这消息!”
他叫嚷着。
“消化不了可以回去慢慢消化。我只要你记好一件事……”
“什么事?”
他的脑子仍是慢半拍的。
“我结婚这事,现在不许说出去。我在善县租房子的事,你也不许和任何人说。”
靳恒远说的很严肃。
“为什么呀?”
“我还有点麻烦没处理好。等处理妥了,我自己会回去和家里人说这事的。”
“哦!”
他点头,然后回过神:“哎,不对啊,有什么麻烦是你解决不了的?”
靳恒远无语望苍天:他又不是神,真当他无所不能了。
“走了!”
“喂喂喂,别走啊……”
“以后告诉你。”
“靳恒远,你要不和我说明白,我晚上睡不着觉的。”
“那就和那位美女多运动几次。别辜负春宵。”
江韬:“额……”
苏锦并没问靳恒远有关江韬的事,她有她的朋友圈,他自也有他的私人领域,遇见了客客气气打个招呼,就够了,实在没必要去追究那些人的背景来历。
靳恒远见她没提,也就没说。
两个人开车回家。
今晚,暮笙守夜,他们可以回那个小家睡。
依旧是她在主卧卫生间内洗,他在另一个卫生间洗。
洗完,她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坐到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打开了自己的工作电脑,开始修图——她这个精装稿,本来都已经定型了,也不知怎么的,对方突然又觉得不中意了,要求重新修正。
以杨葭慧看来,是那姓严的在暗中使坏。
如时真是这样,这项目进行起来那会很麻烦。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靳恒远拿了一杯酸奶过来给她。之前他上超市买酸奶时,她很诧异,纳闷这么一个大老男们,怎么会喝奶。后来看到她每晚拿来给她喝,才知这是他给她买的。
“工作上的麻烦。”
她用勺子盛着吃。
“说来听听。我比你多了几年工作经验,也许能帮到你。”
他哄着她说话。
她吃着,想着,然后抬头问:“怎么对付故意刁难人的客户?怎样在保护自己利益和公司利益之间取得某种平衡,得来双赢……”
一道精厉的光,立刻一闪而过。
“有人性骚牢你?”
语气也一下变的严厉。
“我只是打比方……”苏锦慢吞吞说:“我就想问你,在你看来,遇上这种情况,作为当事人,在很需要工作的情况下,怎么做到双全?其实,这种事,在男性身上也会发生的。”
靳恒远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苏锦:“额……”
怎么又开始不正经了?
“不要。”
“说好的每天都要亲一亲的,这样有助于增进夫妻感情加深,今天还没亲的。天天都是我亲你,为了表示你对我是有诚意的,今天换你亲我!”
靳恒远笑滋滋的逗弄着。
“我去睡觉了……”
她想遁逃。
他哈哈一笑,将绕开他的女人抓了过来,搂在怀,摸着那头丝发的直发,满口怜宠的叹:“老这么见外真不好……好吧好吧,既然老婆脸皮薄,那还是我来亲……”
每日一吻,是他最喜欢做的事,只是今天这一吻,他吻的有点热情过头了。
“怎么办?我停不下来了!小苏,给我吧……”
“你说过的,会给我时间的。说话得算话。”
哎呀,那猫叫似的软软的嗓音,是她的吗?
她辨认了一下,还真是,整个人顿时僵了,实在没办法承认那就是她自己呢!
“我想反悔。”
婚姻是她自己选的,她自会努力放开过去,走进未来,只是,她还不想将步伐跨的这么大——也许是因为,她对他还不够了解,所以难免会害怕,会裹足不前。
完全替代,那需要时间,需要他们用共同创造的生活来替换过去,然后,才能在岁月的流逝中,淡忘过去,只想眼前人。
卧室,很安静,他的气息也在一寸一寸、慢慢的平息下来。
没有强求。
他还是很君子的。
哪怕那么的想要。
到底,还是克制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
“小苏……”
他的声音已然完全冷静了。
这声音,告诉她,今晚,她能安然度过。
她悄悄吁了一口气,欣喜他的守信。
守信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心,因为他的好,而暖暖的,嘴里轻轻“嗯”了一声。
雅致的布艺贵妃榻上,靳恒远缓缓放开了苏锦,抬眼时,脸上飞红,小女人的娇软尽露无疑,害他好一阵心神迭荡。
坐起的同时,他将她拉进了怀,环着她的肩,抚着她的发,忍不住一旦叮咛:
“以后在工作上要是吃了亏,一定要告诉我。”
“小孩子才会在吃了亏之后,回家告状让家长出头的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苏锦软软笑着低语,话里的关心,她自是听得明白的。
“是,你不是小孩子。可你是女人啊。在职场上,女人更容易吃亏。作为老公,自然得护着老婆,顶着老婆的。这么说吧,你在外头要是受了委屈不和我说,我会觉得很窝囊的……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周全,我还算什么男人?你说是吧……”
咫尺之距,靳恒远轻刮着她鼻子,眼神是无比的温柔。
清冷的脸孔,因为这样一种温柔,而发光发亮,比春日的暖阳还要让人觉得舒服。
苏锦一时竟看呆。
好看啊!
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生得好皮囊,只是初见,难免感觉清冷,现在却是越来越发现他笑起来好看了。
他温柔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动。
好奇怪的。
她和他相交不深啊,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让他看上,并且还待她这么好?
三十二岁的他,肯定经历过不少事情,肯定也有过女人的,那个和他谈了三四年恋爱的女人,怎么舍弃这样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嫁了别人,反而白白便宜了她?
那个女人,会不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想法很多。
她都压在心底没去问,她记得他说过的:过去的,都该既往不咎,所以,她只就当前的对话反问了一句:
“那我真要被人欺负了,你要怎么做?去和他打一场么?”
“小时候我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现在我喜欢动口不动手。”
他笑白着牙,用她的头发扫她的脸颊。
呀,这人,其实是有点顽皮的。
她护着自己的脸,抢回了自己的头发,忍不住问:“你到底有多会打架?”
“像你弟弟那样的,我能以一打三。”
“额……”
她瞪着,低呼:
“你们不会真打过了吧!”
“你猜。”
他笑。
看来是真打过了。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暮笙明明很不甘,却还是闷声叫了“姐夫”。
哎呀,暮笙可是很会打架,他居然说能以一敌三……
“你学过?”
“嗯,从小练家子长大的。和我一起长大的貌似没一个打得过我。那时我很野的。以后有机会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小小孩子王,跟前十来个破小孩,都被我管的服服贴贴的……”
此时此刻的靳恒远,已彻彻底底冷静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目光在她电脑上一瞟而过,将关键的几个字都扫进了眼睛:
“你先睡吧……我去客厅整理一份资料。可能会弄的很晚。”
“好!”
她应了一声。
“哦,对了,另外和你说一件事!”
走了两步,他突然又转过了身。
“什么?”
“明天我要去一趟上海,可能晚上赶不回来。后天呢,我得去看看婚戒……”
他指指手指,又一笑:“这一次,我一定得在你身上贴一个我的标记。到时我看你还怎么向你闺蜜说我只是你的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