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兰眼巴巴地在旁边听着,本来以为她妈出马应该能说服那个死犟死犟的丫头,结果没想到就这么挂了电话。
王淑兰愣住了:
“妈,怎么挂电话了,那丫头,我听着那丫头也没答应啊。”
没答应怎么行,她今天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这个啊,她倒是可以不经过顾夕同意直接就去省里,可是她也不知道那丫头住在哪里啊。
这跟上回投奔着大海去不一样,省城那么大,没有大闺女去接,她怎么敢就这么去了。
“急什么,回去再说。”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闺女一眼,想到这里是村支部,转身先往外走。
王淑兰连忙跟上。
等出了村支部走远了些,老太太才半眯着眼睛道:
“淑兰,你再仔细跟我说说顾夕那丫头在省城的情况。”
王淑兰着急地等了半天,结果她妈啥都没说,反而还要问她。
当下就疑惑道:
“说什么?”
“所有的,她学校,还有她那开的店,尤其是她那个店。”老太太一边慢慢地往家走着,一边道。
往常顾夕这个孩子怎么样,她都没在意过。
就是后来说顾夕怎么怎么不听话,那也都是听闺女回家跟她说的。
但其实她就算是听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老太太的印象里,顾夕还是小时候那个闷不吭声只知道干活儿,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孩子。
就算是现在对顾夕多了些关注,也只是想着这孩子出息了,跟她关系好了,将来不管是闺女还是几个外孙女外孙子,都能够有个依靠。
但她一直以为这个很容易做到。
孩子嘛,尤其是打小就孝顺的孩子,就算一时拧巴了,最多也就是觉得大人偏心了,稍微哄一哄不就行了。
所以老太太才让闺女不要再拧着,先跟那丫头缓和了关系,到时候想要什么哪里还用她去吵吵,孝顺的孩子自然就会给了。
可是今天这通电话一打,老太太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比她想象得有主意多了。
就算她这么大年纪拉下脸面主动去说话,那丫头也没有表现出多热切,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
甚至到了最后都没松口。
就算王淑兰不该在那个时候插话,可她话里也没有过分的内容,甚至要是一个懂事儿孝顺的孩子,听到她妈都哭了,难道不该软和下来吗?
结果顾夕却还能冷笑了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老太太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了怒气,有了种觉得顾夕不识抬举的念头。
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淑兰这个当妈的,还有她这个当姥姥的都做到了这个程度,一个丫头还端着架子是想干什么?
想到那声笑,老太太就觉得那丫头仿佛在嘲笑他们,好像在说你们什么打算我都知道,别白费劲了。
这让老太太格外愤怒。
原本想着慢慢来。
但是现在看着,那孩子是个心野的,没准儿到最后拿着东西跑了,闺女一家什么都捞不着。
这可不行。
顾夕不知道王家老太太打了个电话,已经认定她不好控制了。
她对王淑兰到现在还想着要支配她的店面很无语。
还想要卖了她一家店买房子?
顾夕确实是想买房子,但是却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她的几家店现在盈利状况都非常好,想要买房子她完全可以再赚钱,而她的店绝对不会卖,不仅不卖,她还想要开更多。
顾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堵了一口气,晚上纪怀风打电话过来,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定店面的时候,顾夕一口答应了。
并且还豪气万丈地道:
“我要早些把店定下,暑假装修好,争取下学期开学之前一切都弄好,万一我下学期去交换了呢,离得远就有些顾不上了。”
顾夕在学习上其实一直都算是挺谦虚的,就算是她现在专业成绩班级第一,但是平时在班里也很低调。
除了俞晓曼挑衅的时候,她基本都是自己好好学习,不会有事儿没事儿就提起来成绩。
所以其实真算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直接地表现出来她对交换生名额的势在必得。
纪怀风多聪明的人,其实早在顾夕答应的时候,光从语气就判断出来顾夕今天有些反常了。
此刻再一听顾夕这话,更是确定了。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问,只是笑着道:
“我也觉得你没问题,那就说好了,咱们争取明天就把店面给定下来,这里早些安顿好,免得等你去帝都了,这里有事儿还离得远,到时候去忙学业也放心。”
很奇异的,纪怀风也没说什么,但是这几句话却很好地抚平了刚才顾夕有些控制不住的火气。
顾夕自己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道:
“我其实,就是随口说说的,那咱们明天见。”
纪怀风笑:
“好,那明天见。”
放下电话,纪怀风琢磨了下刚才顾夕的变化,最后推测应该与他无关,可能是什么刺激了她想要更加发愤图强了。
其实在纪怀风看来,顾夕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学业事业兼顾。
只是看起来顾夕还想要更上一层楼,无论是学业上还是事业上。
既然如此,那他就支持好了,反正他觉得顾夕做什么都是好的。
想到此纪怀风就翻出电话本,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一听到是纪怀风的声音,就忍不住哈哈笑道:
“让我想想,上回接到你电话是什么时候?我回忆一下,哎呦太久远了想不起来了,怎么的纪大队长,你这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纪怀风接了电话还一句话都没说,就被人给调侃了。
但他也知道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常年在部队不比寻常人休息时间那么多,所以跟朋友们聚会的时间就少了。
尤其这一年来他因为追顾夕,有时间就往顾夕哪里跑,更是没有时间分给别人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帮朋友都在背后偷着说他“重色轻友”,尤其是帝都那几个说得最欢,大有直接给他扣上帽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