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太弱了。”马云禄面无表情,不带有一丝感**彩的道出了内心的想法。
曹昂身形陡然一震,“太弱了”三个字,如刀子一般,在他的自尊心上狠狠的剜下一块肉来,痛到他嘶心裂肺。
“我曹昂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千万人身首异处,你竟然敢说我弱,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哈——”
曹昂歇厮底里的放声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却又隐隐约约的透着几分心虚,还有几分底气不足。
马云禄却冷哼一声,不屑道:“你是贵为太子,你是手握着生杀大权,但在我马云禄眼中,这些都不叫强,只有打得过我马云禄的男人,才叫真正的强。”
曹昂先是一怔,旋即恍然省悟,原来他的未婚妻所说的强,并非是权势的强,而是武道之强。
“我马家以武立家,无论男儿女儿,个个都是武道好手,我马云禄自小就发誓,只有能打得过我的男人,才配做我马云禄的丈夫,而你……”
马云禄轻视的瞟了曹昂一眼,“尊贵的太子殿下,只不过是因为天子的一道圣旨,才逼我不得不打破自己的誓言,被迫接受与你的婚约而已,你觉的我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吗?”
马云禄这番话说出口,直白无比的道明了心意,把个曹昂呛到哑口无言,僵在原地憋红着脸,又是羞恼,又是窝火,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先前之时,他以为马云禄之所以对他那般态度,只是因为这位马家小姐,生性高傲而已。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省悟,原来并非是她高傲,却是因为在人家眼里,他这个太子,只是个虚有其表的弱鸡而已。
羞辱啊,这简直是对他前所未有的羞辱!
恼羞成怒的曹昂,冲着马云禄大吼道:“马云禄,你一个女流之辈,也敢笑我武道弱,我曹昂就算武道没达到当世绝顶,也绝对可以收拾得了你。”
“真的吗?”
马云禄退后了半步,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向前伸出,向着曹昂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太子既然这么有自信,云禄就让你一只手,你如果能撑过我十招,我马云禄一定回心转意,甘心情愿的嫁给你。”
马云禄这话,这挑衅的言语,简直如同在曹昂受伤的心灵上,又狠狠的扎了一刀。
人家把他小瞧成什么地步了,一个女人,让他一只手就罢了,竟然还认为他连十招都撑不过,这强烈的小瞧,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曹昂是怒了,真的是深深的被激怒,怒到气血翻滚,就差要一口老血狂喷出来的地步。
“马云禄,你竟然敢这么小瞧本太子,今日我就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曹昂的厉害!”
一声咆哮如喝,曹昂如一头被激怒的恶狼,朝着马云禄就狂扑了上去。
曹昂身形迅捷,一招恶虎扑食,诺大的身形纵腾而起,右拳递出,朝着马云禄面门就狠狠打了过去。
马云禄却静立不动,那轻视的表情,根本就没有把曹昂放在眼里,仿佛他只是一个在大人面前胡闹的小孩而已。
瞬息间,曹昂拳头击至,就在那咫尺间时,马云禄脚步一错,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曹昂便是连人带拳,从她身边抹过。
“她的身法,竟然这么……”
就在曹昂一拳打空,神色惊变之时,马云禄右掌作刀,顺势在曹昂的后背上,狠狠的便是一磕。
曹昂瞬间只觉背上一阵剧痛,痛到头目晕眩的地步,身法已失,背上又遭这么一下,立时便被打到跌跌撞撞的朝前扑倒下去,一个狗吃屎的动作趴倒在了地上。
武力值有70多的曹昂,竟然被单手的马云禄,一招击倒在了地上。
看着狗吃屎的曹昂,马云禄不屑的摇了摇头,冷冷叹道:“看来我还是严重高估你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弱的多。”
曹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整张脸都绿了,眼珠子里充斥着无尽的震惊,无尽的羞怒,眼珠子都要炸裂出来。
显然,他没想到自己这未婚妻,武道竟然高到这等地步,达到了当世绝顶的地步,自己只一招,就轻轻松松被她放倒在地。
这还是其次,最让他心如刀割的,则是马云禄那一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弱的多”,简直象是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的尊严和**,统统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唾弃一般。
“马云禄——”恼羞万分的曹昂,一声咆哮大叫,跳将起来就又扑了过来,想再跟马云禄一战。
砰!
就在此时,一声破裂巨响,殿门被从外狠狠的踢了开来,把马云禄和曹昂二人皆是一震,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武斗,向着殿门方向望去。
只见夏侯惇一脸铁青的冲了进来,冲着曹昂大喝道:“太子,你在搞什么,敌人都快要杀进长安城了,你为什么还三番五次的不见告急斥侯!?”
夏侯惇这一喝,顿时把曹昂给问傻了,蒙在原地一脸茫然,一时听不明白自己这位异姓叔父是什么意思。
“适才严颜派人来向太子你求援,言气温忽升,冰墙融化,叫你速派兵马增防城墙,你为何不听?”夏侯惇嘴里喷着粗气质问道。
曹昂尴尬的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天气忽冷忽热也是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严颜是蜀人,不知咱们关中的天气,难道夏侯叔父还不知吗?”
“你知道个屁!”夏侯惇也是气蒙了,竟然向堂堂太子爆了粗口。
曹昂又是一震,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夏侯惇也顾不得什么主臣身份,一把抓起曹昂来,连拖带揪的将他拖至了殿门外,指着东边方向吼道:“陶贼正趁着冰墙融化,大举轰城,城墙就快要撑不住了,张开你的耳朵好好听听吧!”
此时的曹昂,才不得不竖起耳朵倾听,果然听到城东方向,炮声隆隆,天崩地裂的响声一阵比一阵亢烈的传来。
曹昂这才神色蓦然惊变,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原来严颜并非危言悚听,陶商竟然真的对长安城发起了进攻,适才他为了跟马云禄斗气,把殿门给关上了,所以才全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这冰墙才刚刚开始消融,那陶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动攻城,除非他早就能料到今日气温会突升,可这又怎么可能呢……”曹昂是又惊又羞,结结巴巴道。
夏侯惇眼睛瞪的浑圆,沉声道:“现在也管不了那许多,事实已经发生,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令向东门一线增防,再晚片刻,等陶贼轰破了城池,后果不堪设想,你这个太子也别想再当了!”
一句话,蓦然将曹昂从质疑不信中惊醒,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更顾不得跟马云禄的斗气,急是匆匆而去,赶赴东门。
大殿中,只余下了马云禄一人,此时此刻,那冷艳淡漠的俏脸上,也流转起了一丝惊奇之色。
“曹昂虽弱,说的倒也没错,那陶商除非早就推算出了今天会气温忽升,才能提前做好准备,这么快就对长安城发动进攻,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做到的呢,除非他是神!这个陶商,当真是……”
马云禄是喃喃惊臆,眼眸中涌动着深深的震撼与惊奇,却很快被耳边传来的隆隆炮击声惊醒,便也按下对陶商的惊奇好奇,匆匆忙忙的也赶了出去。
长安城,东门。
漫空的石弹已轰击了整整半个时辰,失去了冰墙防护的东门一线城墙,早已变的脆弱不堪,在数万枚石弹的轰击之下,已是面目全非,摇摇欲坠。
东门左侧一线的城墙,墙体已是裂痕遍布,犹如龟纹一般,甚至已在大片的墙体崩落了下去,看起来形势堪危。
陶商高坐马上,欣赏着敌城被蹂躏的景象,看着轰的也差不多了,战刀一抬,下令停止轰击。
最后一枚石弹轰击完毕,天地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恢复了沉寂。
城头上的秦军士卒们,这才长松了口气,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探出头向四周张望。
很快,万余值守秦卒们,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深深为城墙的惨烈而惊悚。
而当他们看到,城门左侧一线的城墙,已塌陷半边之时,更是惊到哗然惶变。
“快,速速抬土抬石,给我补填左侧城墙!”老将严颜连脸上的灰尘也不及抹去,就急迫的大叫道。
一众秦军士卒们,这才缓过神来,赶紧下城去搜寻土石,试图补填破损的危墙。
只是秦军根本没有料到,冰墙会有消融的突变,事先并没有在城墙附近准备多少土石,这时仓促之间,根本没有足够的土石来填补。
严颜一面指挥着士卒,一面朝城外魏军望去,只看一眼,蓦的身形剧震,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那苍老深陷的眼眶中,只看到一具高达三四丈的庞然巨物,正从魏军阵中缓缓推出,在数不清的大盾手的掩护之下,向着左侧城墙方向逼近而来。
重型破城锤!
严颜蓦然间省悟,这是陶商已看出了他左侧城墙的薄弱,准备动用重型破城锤,对毁损的城墙发动致命一击。
“糟了,左侧城墙损坏到这种地步,怎么经的起那破城锤的击,太子啊太子,我的求救斥侯派出了这么久,你为何迟迟还不率军来援啊……”严颜苍老的脸急迫到扭曲变形,焦虑埋怨的目光,向着太子府方向再三张望,是望眼欲穿。
他已经没有时间。
陶商也不可能给他时间。
眼见破城锤已进至阵前,陶商眼中杀机凛燃,手中战刀向着敌城再次一指,霸道冷绝的大喝道:“让秦贼尝尝我‘龙怒’破城锤的威力吧,大魏的将士们,给朕一举轰破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