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你与她们是不同的,所以,以后别再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了。”幽月千冥接着云月的话说道。
“属下知道了。”云月道,梳好头发,给幽月千冥带上发冠,他的头发算是弄好了,“主子,好了。”云月说着收回自己的手站在原地。
站起身,幽月千冥走到与云月并列的位置站定,然后开口对云月道:“云月,坐下。”
“做什么?”云月不解地问,她不明白幽月千冥为什么忽然让她坐下。
“让你坐下就乖乖听话。”幽月千冥说。
云月这才坐到了原先幽月千冥坐的凳子上,然后她便看见站在身后的幽月千冥竟然拿起了梳子给她梳头。
“我不会给一个丫鬟梳头。”给云月梳头时幽月千冥如此说道,这也是为了要告诉她,她与别人是不同的。而对于他来说,她是最特别的存在。
“那主子会给什么样的人梳头?”云月问。
幽月千冥:“你猜。”
云月:“……”
两人整理好仪容之后,云月便与幽月千冥一同出了寝殿,殿外,云离站在门口。听见声音,云离便转过头来。
“主子,你们起了,属下这就去让宫人准备洗漱物品。”看见一同从殿内出来的幽月千冥二人云离于是开口说道,见幽月千冥点头他便去让宫人准备了,因为昨夜情况特殊,所以他故意支开了寝宫里的宫人。
很快,云离就带着几个宫人回来了,让宫人将洗漱物品放到寝殿内之后云离又屏退了所有宫人。看着一同在洗漱的云月与幽月千冥二人,说实话云离的心情还真有些微妙,昨夜他安排好太子妃的事赶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殿内有细微的喘息声传出,他大致也能猜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所以,不能贸然进殿,又怕主子会有什么吩咐所以云离只能守在殿外。毕竟主子被下了药,他不能大意。
云离以为,在主子完事后可能会有些事让他去处理,没想到一整夜都没有人从殿内出来。而当云离看见云月与主子一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昨夜与主子在一起的人,是云月。
只是不知道,经过这事,主子又准备如何对待云月呢?是让她继续这样作为他身边的一个侍卫,还是给她一个名份?但不管主子如何安排,都不是其他人能够插手的,只希望,主子以后能待云月好一些。
“云离,幽月千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有?”洗漱结束后幽月千冥开口问云离,今日沐休不必上朝,照理他等会儿去跟皇帝说一声就可以回府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看看幽月千连那边的情况。
“暂时没有,不过属下已经安排了人留意着,事情会顺利进行的。”云离道。
“做的很好,幽月千连自己挖出来的坑,就得让他自己去跳。”幽月千冥道,幽月千连在暗地里给他使了这么多阴招,也该让他尝尝恶果了。
“这个太子妃还真是倒霉,就这么让你们给阴了。”云月在一旁说道,虽然她不会阻止幽月千冥的计划,但也觉得那个太子妃实在冤枉,平白无故就让人利用了,云月忽然想起类似的事她自己也遇到过。
“属下记得,主子当初就是这么对属下的呢,让云离给属下下药,然后放到男人的床上去。”云月接着道,想到当初那件事,她还是觉得很气愤。
闻言幽月千冥神色冷了下来,“你现在提起这事做什么?”他冷冷地开口道。
“没什么,触景生情嘛,借着太子妃的事想起了属下也和她一样倒霉而已。”面对神色冰冷的幽月千冥云月却是一点无所谓,她说的反正都是事实,而且,她现在越来越确定了一件事,好像她只要没做出多么大逆不道的事,就是说的话再怎么令幽月千冥生气他都不会要了她的命。
“你。”幽月千冥有些微怒,他伸出一只手扣住云月的下巴,出口的声音越发的冷,“别以为你爬上了我的床就可以如此放肆了。”他一点都不想听云月提起当初那件事,因为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幽月安然的一个许诺就将她交了出去。
“呵呵。”云月笑的一脸不痛不痒,“主子说的哪里话,属下怎敢在你面前放肆,何况,属下也不是自愿要爬上你的床的。”她接着道。
松开自己的手,幽月千冥决然地转过身,“给我回府思过去。”说罢幽月千冥便迈步离去,云离看了一眼云月也跟着幽月千冥出了寝殿。
看着幽月千冥远去的背影,云月无力地蹲下身,整个人如同身陷冰潭,冷的无法言喻。果然,这就是幽月千冥,听不得一句不爱听的话,不高兴就将所有错全部归咎于她。果然,皇家的男人,她爱不得。
穿过一条宫道,幽月千冥远远就看见一群人行色匆匆地往一个方向走去,为首的人是幽月千祁,而且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看来是幽月千连那边有动静了?这么想着幽月千冥加快步子往幽月千祁那边赶去。
“皇兄,为何走得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离幽月千祁等人比较近了之后幽月千冥才开口问话。
“千冥。”回了幽月千冥一声,幽月千祁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他接着道:“有点事,我去看看。”
“皇兄,我与你同去吧。”幽月千冥道。
幽月千祁没有回话,只是迈步离去,幽月千冥也跟了过去。
宫道的方向通往千洗宫,也就是昨夜幽月千连住下的寝宫,幽月千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幽月千祁,看他脸色这么难看,应是幽月千连那边传出了什么风声。
没多久,幽月千祁一行人便赶到了千洗宫,皇帝已经在他们之前到了。皇帝坐在寝宫的大殿里,在他面前,跪着幽月千连与太子妃。
“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你要相信儿臣哪,父皇。”幽月千连还在给自己辩解,而他身边的太子妃只是不停地流着泪也不说话。
“眼见为实,这么多宫人都看到了,你还在狡辩。身为皇子,却对自己的皇嫂图谋不轨,朕对你太失望了。”皇帝气愤地道。
“父皇,儿臣没有。”幽月千连说了这句就看见走进殿内给皇帝行礼的幽月千祁与幽月千冥二人,他突然就变的不淡定起来了,“幽月千冥,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你将太子妃放到我寝宫里的。”幽月千连失控地指着幽月千冥吼道,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幽月千冥在陷害他。
面对疯子一样的幽月千连,幽月千冥倒是很平静,“五皇弟,你说话要有凭据,不要出口就随意污蔑。”幽月千冥冷声说道。
“千冥,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五皇弟口口声声说你陷害他?”皇帝问幽月千冥,目前朝中对幽月千祁威胁最大的便是幽月千连与幽月千冥,若是能借着此事同时解决了他们两个倒也不错。牺牲一个太子妃不算什么,只要幽月千祁想要,太子妃的人选多的是。
“父皇明鉴,此事儿臣确实不知情。”幽月千冥还是很平静,只要没有证据,也没有谁能将他如何。
“那千连,你说说为何一口咬定是你二皇兄陷害你啊。”在幽月千冥这里找不到突破口皇帝又问幽月千连。
“儿臣,因为儿臣昨夜担心二皇兄醉酒太厉害所以前去探望,不想被打扰了睡眠皇兄便生气了,儿臣怀疑皇兄是因此事怀恨在心刻意报复。”幽月千连说,他不能说出实情,要是他说自己故意让人将太子妃放到幽月千冥床上自己又去抓奸,不仅坐实了他陷害太子妃的罪名,还要加上一个陷害手足的罪证。
“荒唐,你竟然因为自己的猜忌就如此污蔑我。”幽月千冥厉声对着幽月千连说道,而后他又对皇帝开口,“父皇,皇弟平白无故如此诬陷儿臣,儿臣实在无法接受。”幽月千冥说,这幽月千连想要害他可没有那么容易。
听了幽月千连的说辞皇帝也怒了,他还以为能借此事同时除了幽月千冥这个隐患,不想幽月千连如此不中用。
“幽月千连,你不仅对皇嫂不轨,还污蔑兄长。朕罚你监禁终生,今生不得踏出府门半步。”皇帝宣判道,若是能一同解决了幽月千冥,他或许会判的重些,但现在,他要留着幽月千连来牵制幽月千冥。
幽月千连没再说话,他知晓,自己说的再多,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
“至于太子妃,不守妇道,与皇子私通,按律当斩,太子妃一族,全数流放。”皇帝接着道。
“父皇,饶命啊,求您放过儿臣的族人。”一直只知道流泪的太子妃终于开口了。
“来人,将太子妃与五皇子带下去。”无视了太子妃的请求皇帝又开口道。
皇帝的话落下便有数名持剑的护卫走进殿内,然后将太子妃与幽月千连控制住。
“饶命啊父皇。”太子妃还在求饶,接着她又转向幽月千祁,“太子,救命啊,求您帮妾身向父皇求情。”
幽月千祁冷漠地看着太子妃,声线中没有一点感情,“你不守妇道,还有什么资格跟本宫求情。”幽月千祁道,其实,昨夜回到寝宫他就发现太子妃不见了,但他没有刻意去管。太子妃的家族势力太过庞大,再这样下去就会成为隐患,这也是他一直不愿让她怀上子嗣的原因。
现在既然出了这种事,虽然可能会传出一些谣言,但能因此除了太子妃整个家族,幽月千祁认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太子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幽月千祁,她没想到平日温和的太子也会有这么冷漠无情的时候,因为太过难以置信,她一时没再开口,就这么让人带出了大殿。
宫外皇城
出了皇宫,云月就一人浑浑噩噩地游走在皇城,但此刻的她并不想看见那么多人,不想听到周围热闹的声音。所以,她便一路朝着安静的巷子走去。
冥王府
二皇子府的府匾现如今已换成了冥王府,在宫里的事告一段落之后幽月千冥便回了府里。进府后他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但在此之前他先吩咐了云离去看看云月的状况,过了这么久,她应该早就回来了。
幽月千冥才回到院里没一会儿云离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去,看着模样有些慌张。
“主子,云月不见了,我问过云天与云亭,他们都说没见过她,而且今日守在府外的人也说没见她回来。”云离忙着说道,而且分别前云月还与主子闹别扭了,所以他才更担心。
“什么?”幽月千冥也慌了,“云离,你快带人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回来。”幽月千冥接着对云离吩咐。
“是。”云离应声出门。
在府里待不下去,幽月千冥也出了院子。
一直到入夜了,幽月千冥还游走在皇城的街道上,而且时间过去越久他心里就越着急。怕云月遇到了什么危险,也怕她是因为跟他怄气所以故意躲起来不见他,心中满是懊悔,他今日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就走的。
“主子。”云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幽月千冥转身,就看见云天与云亭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
“找到云月了吗?”幽月千冥问云天他们,现在除了云离,云天他们也带了人在找云月。
云天摇头,道:“属下没有找到云月。”
“那还不快去找。”幽月千冥道,他现在心里越来越不安了,一想到他可能一直都找不到云月他就觉得心慌。
“是。”应了一声,云天与云亭就又去找人了。
一开始,街道上还人来人往,到后来,人群渐渐减少,路边的店铺也纷纷关闭。到最后,夜深人静,街道上只剩下幽月千冥一个人,陪着他的,是挂在各个店铺上零零落落的灯笼。
巷子深处,一座废弃的小屋里,云月静静地坐在地上。觉得脚麻的难受,她才有了动作,她站起身,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她居然在这里呆坐了这么久。
等到脚上觉得好了些,她才摸黑出了小屋,屋外的巷子也一片漆黑。看着前面的一片黑暗,她却忽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现在要去哪里,去找南宫洐,可她的血契没有完全解除,就算逃的再远也摆脱不了幽月千冥,回幽月千冥那里,只怕他看到她这么晚才回去又该动怒了。
“啪嗒。”一颗水珠从头顶落下,接着便有无数的水滴接着滴落,下雨了。这雨势来的又急又猛,转眼已成了滂沱大雨。云月迅速回到废屋避雨,这才发现废屋中根本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屋顶的茅草根本挡不住这么大的雨势,左右都得淋雨,云月干脆出了废屋。
四周除了雷雨声什么都没有,现在都已经是半夜三更,附近的人家应是全部睡下了。因为雨夜中的闪电,小巷中难得有了一些亮光,云月便靠着这微弱的亮光缓缓往巷外走去。
出了小巷便是街道了,街道明显比巷子里要亮很多,小巷里没有灯,街道上的屋檐下倒是挂的有灯笼,屋檐下挂着的灯笼迎风招展,有的已经被雨水浇熄。
看着空旷的街道,云月在原地蹲了下来,她现在,忽然觉得很无助,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雨水洒在身上冷冷的,冷的让人头疼,除了头疼,云月还觉得很累。
人在疲惫的时候,意识就会不受控制。云月只觉得自己特别困,眼皮也重重的一点一点往下塌。是她出现幻觉了吧,她怎么好像看见幽月千冥了?来不及思考,眼前就只看得见一片黑暗,耳朵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云月。”看见前方倒地的人幽月千冥一把甩开手中的伞然后迅速奔向那倒地之人。
“云月。”抱起地上的人幽月千冥又喊了一声,可却听不见一句回应。
冥王府
南院
在幽月千冥找到云月之后云离他们也被召了回来,此刻云离正在给云月诊脉,幽月千冥连同云天他们则在一旁等着结果。
“云离,她怎么样?”在云离诊过脉后幽月千冥急忙开口,看见云月现在毫无意识的样子他很担心。
“云月她,因为淋雨受了寒,加上心绪不稳所致所以现在脉象有些乱,不过并没有性命之忧主子不必担心。”云离道。
“那她何时能醒?”幽月千冥又问。
“几日之内就会醒的,主子你也淋了雨先回去换身衣服吧,免得受了寒。”云离对幽月千冥说,淋了一路的雨,幽月千冥现在身上还在滴水。
“让人去给我拿换洗的衣物,我在这里看着她。”幽月千冥看着床上躺着的云月说道。
云离应声出门,然后幽月千冥让云天他们也退下了。
两日后
走进院里,云亭径直走进一个房间,房里,幽月千冥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人,而幽月千冥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床上之人的身上。
“主子。”云亭先开口喊了一声。
“什么事?”幽月千冥问,也没看向云亭这边。
“沐夫人求见。”云亭回话。
“不见,让她回去。”幽月千冥烦躁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够烦的了,后院的女人还来烦他。
“是。”云亭应声出门。
出了房间,云亭走到院外,沐夫人还在院外等消息。
“沐夫人,王爷现在有事要忙,让你先回去。”云亭对着等在院外的沐夫人说道,主子说让沐夫人回去,他就只能这么编了。可能因为他情感上是站在云月那边的,所以看见这沐夫人就觉得有些碍眼,何况主子根本就不喜欢她,而且主子会娶这沐夫人的原因他们也都清楚。
“王爷在忙什么,为何就这几日下朝回来就一直留在南院避不见人?”沐夫人疑惑地问道,她已有几日不曾见过幽月千冥了,所以才来求见。
“这是主子自己的事,夫人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夫人请回吧,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云亭说完就先转身离开了。
见不到人,沐夫人自然不想就这么回去,可又不敢贸然闯进南院,所以,在院外停留了一阵后她才离开。
竖日
幽月千冥下朝回来便看见候在府邸门外的沐夫人,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他又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然后才往沐夫人那边走去。
“妾身见过王爷。”沐夫人给幽月千冥福身行礼,一直见不到幽月千冥她便在这等着他下朝,这样就能见到人了。
“夫人这是作何,为何站在府外?”幽月千冥问沐夫人。
“切身好几日没有见到王爷了,想着在此等候便能见上一面,王爷最近很忙吗,为何这几日都不去看妾身?”沐夫人问,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次王爷回来后对她冷淡了许多。
“夫人这是在质问本王吗?”幽月千冥神色微冷地道,这个女人,他稍微对她客气点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被幽月千冥冰冷的语气吓到,沐夫人马上换了一副乖巧的样子,“妾身不敢。”她道。
“既然如此,那还不回自己院里去,你堂堂一个夫人带这么多下人站在府外像什么样子。”幽月千冥冷漠地说道,云月到现在还没醒来,他连应付沐夫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妾身这便回去。”不敢违背幽月千冥的话沐夫人于是如此说道,然后她才不情不愿地进了府邸。看着沐夫人离去的身影,幽月千冥眼中全是厌恶,他当初会娶这个女人不过是想得到沐尚书的支持,如今沐尚书与他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而且他手上也有不少沐尚书的把柄量他也不敢背叛他。至于这位沐夫人,基本上已经没有留着的价值,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可以将她处理了。
打发了沐夫人,幽月千冥又去了南院。
房间里,云月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幽月千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双目紧闭的云月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这个样子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似乎从他将她带回府以后,她就总是受伤,总是这样昏迷不醒,而他,一次又一次地盼着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