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泽很不情愿的抽过身边的枕头,让它代替自己给林昕妤依靠,他下床走到婴儿身边,这种乱绵绵的东西他抱得小心翼翼,深怕手用力了,就在孩子身上留下淤青,他晃着孩子,表情有些手足无措,真想用手捂住孩子的小嘴让他不要哭的那么大声。
而床上的另一个似感觉到自己的兄弟有父亲抱着,自己却没有,小嘴一扁也哭了起来,君清泽弯腰,左右各抱着,左看看右看看,不由想着到底谁是老大来着?
或许林昕妤真的床坏了,不管两个孩子怎么吵闹,她都没有醒来。
门被轻轻推开,君清泽将孩子抱了出去,门口早就有嬷嬷宫女等候着,看到尊贵不凡的皇帝如今抱着两个孩子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有爱,她们上前给君清泽行礼,“皇上,皇子们大概是饿了,乳娘已经过来了,奴婢们带他们去吃奶。”
君清泽点点头,终于要将这烫手山芋给丢开,君清泽点点头,很大方的让两个嬷嬷抱走孩子,突然问道,“你们知道谁是大皇子吗?”
嬷嬷和宫女面面相觑,这可是为难到他们了,这两个孩子长得一抹一样,真的很难从外貌上看出谁是老大。
嬷嬷弯腰行礼道,“皇上可以问问韩夫子,他为皇后接生最清楚不过。”
君清泽点点头,于是刚回到书院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的韩夫子被皇帝一道圣旨再次召如宫里,站在两个乳娘面前打量着一抹一样的两个孩子,不时捋着胡子。
一刻钟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一旁喝茶的君清泽已经喝了三盏茶,感觉肚子里全是水,不由打了个响嗝。
韩夫子脑门的汗冒了一层又一层,以往人家最多会生一个孩子,因此他也没去记这个,伸出手指颤抖的指向右手边,然后很淡定的说道:“这个是大皇子。”应该是这个吧,看起来脸胖嘟嘟的,一般老大最喜欢抢老二的营养,就是他了。
君清泽哦了一声,想着两个孩子一模一样,以后辨认起来有点难度,不如做个记号,也方便人辨认。便让人找来金锁片,老大脖子上的金锁写着大大的“壹”,老二的金锁片上则写着“贰”,简单明了也很好记。
四德匆匆而来,附在君清泽耳边低声道:“皇上,柳妃她说要走也要给皇后娘娘告别了再走,您看?”是不是要强行驱逐?
君清泽的双眸微冷,看了看身边摇篮里酣然而睡的孩子,他起身朝外走去。
凤仪宫大门口,柳诗诗抱着一岁大的君祺钰跪在大门口,任凭风吹雨打,嘴里喃喃:“皇后娘娘,刺客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我是真心把您当恩人,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你,我都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您的命。请你相信我,娘娘,就让我再见一见,让祺钰给你你磕个头再走。”
朱玉站在殿门口,听着外面哀怨忧伤的声音不由叹息一声,这个女人啊……
“谁在外面喧闹?”林昕妤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朱玉的耳朵里,朱玉转身看向凤榻刚刚醒来,被汗水沁湿衣衫的林昕妤。她快步走到林昕妤身边,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林昕妤点点头道:“柳诗诗说自己很无辜,想见见娘娘您当面道个别。”
她哪里无辜了,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那个刺客分明就是她掩护进入凤仪宫的。虽然柳诗诗如今冒雨跪在门口说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无辜,但她不会相信她的话。
林昕妤有些疲惫的仰头看向窗幔顶,许久才说,“外面下着雨吧,朱玉,你去给柳妃送把伞,我也不是个无情的人,让他们母子等雨停了再出宫吧。”
朱玉应声,转身拿了把伞送到柳诗诗面前,并将林昕妤的话转述给她听。
柳诗诗抱头痛哭,知道这样的苦肉计对林昕妤来说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孩子还那么小,身子娇弱,不能陪着她这样风吹雨打,她咬着唇接过朱玉递过来的雨伞,慢吞吞的转身离开。
看着柳诗诗有些踉跄的背影,朱玉也有些不放心,吩咐两个内侍跟随,并请了个太医过去。
那个孩子毕竟是皇家的血脉,看在这一点上也不忍他早年夭折。
朱玉转身,看到长廊尽头匆匆而来的君清泽,便上去请安,“参加皇上。”
君清泽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问:“皇后这边没出什么事情吧?”
朱玉摇摇头,“有朱玉在,皇后娘娘自然没事。”上次她也是出宫办事去了,这才让那刺客钻了空子,她发誓,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君清泽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抬步走进凤仪宫,听到脚步声,准备闭目养神的林昕妤吃力的睁开眼皮,看到走近的君清泽笑了笑,“你回来了,刚刚去哪了?”
君清泽抱起林昕妤的头,让她枕在自己胳膊上,笑道:“刚刚去找韩夫子问那个是大皇子,哪个是二皇子,因为是双生子,两人一模一样,刚刚放在你床边是按顺序来的,可我那一抱,就把两个孩子给抱混了。”
林昕妤轻笑,感觉肚子有些疼,也不再笑了,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君清泽的下巴问,“阿泽,虽然感觉很累,但这样的很令人快乐,也就感觉是值得的。”
君清泽低头亲吻林昕妤的额头道:“昕儿,谢谢你,我感觉很幸福。”
朱玉退了出去,将一室的温情留给两夫妻。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休息,林昕妤感觉自己终于重生了,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抱孩子,朱玉将一碗姜汤送到林昕妤面前,再三叮嘱她要喝完才能看儿子。
林昕妤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小孩子,仰头很快就将半碗姜茶下肚,朱玉这才将大皇子抱到林昕妤面前,兴致勃勃的告诉林昕妤昨天君清泽是怎么分孩子的长幼的。
林昕妤笑笑,两个孩子几乎就是同时出生,当时她羊水破了,自己因为体力不支陷入昏迷,要不是师父那几针提神,自己和孩子怕是都要去阎王府里报道,幸好幸好一切都还没变成最坏的结果。
林昕妤道:“当时房间里的人都吓坏了,各个手忙脚乱的,哪里还想得起在孩子身上标注记号,这样就不会混淆了。”
朱玉也懊恼,“娘娘,以后的日子都是甜甜蜜蜜的,你可打皇子在冲您笑呢。”
林昕妤低头,就见怀里的孩子咬着手指头,嘴角时而往上扬,只是一双眼睛一直眯着完全一副谁不醒的样子。
朱玉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很能睡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们十个时辰都在睡觉,就连饿了想吃奶,也不会睁开眼睛。”说着呵呵笑着,这些都是她昨晚一直蹲在奶娘屋子里学来的。
没多大一会儿,林昕妤怀里的孩子眯着眼睛嘤嘤哭了起来,朱玉很老成的走到林昕妤身边道:“娘娘,孩子一定是尿尿了,我来帮他换尿布。”说着抱起孩子放在床上,手脚麻利的开始帮孩子换尿布,林昕妤则像个学生站在一旁很认真的看着。
林昕妤道:“朱玉,你这一手是刚学的?”
朱玉笑笑,拿起尿布顺着她手的动作一滴滴往下淌水,朱玉满头黑线,这大皇子的尿还真是来势汹汹。
将孩子换上干净的尿布,朱玉将孩子放在林昕妤身边,匆忙跑了出去,片刻后换了一身衣服,端着一碗补汤送到林昕妤面前。
林昕妤凑近嗅了嗅,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睡过午觉,君清泽很准时的出现在林昕妤床边,又是慰问她今天的身体情况,又是拿着勺子喂林昕妤喝汤,尽管林昕妤觉得自己的肚子很饱,但也不得不将君清泽送到嘴边的食物一口气吃掉。
君清泽很满意林昕妤的表现笑道,“柳诗诗带和祺王去往封地了,朕将他们的封地定在南疆国附近,有国舅看着他们,朕也放心不少。昕儿,这些日子下来,皇宫里全部换水,一下子变得清净很多。”
林昕妤笑了笑不再说话,君清泽又跟林昕妤分享了朝堂上面发生的趣事,如今叛乱已经稳定下来,今年的前十甲都入朝为官,纷纷为朝堂效力,首要做的就是扫荡京城里的贪官污吏,以及周边各县,尤其是京城以外的地方,不少人仗着天高皇帝远,做尽坏事。
两个月下来,打击了不少贪官污吏,并没收他们的财产充公,接下了是一些山匪,往西这一代山匪出没的最多,不少人都是来往管道做一些小生意的,因此被一些贪图财务之匪瞄上。
而京城里人人自危的连环杀人案一直未告破,但案件没有再次发生,人们很快就淡忘了,朝中官员也表示,这两起连环杀人案或许就是御王余孽所为,想置我国的皇后与不利之地,如今御王余孽基本清除,京城自然安宁。
林昕妤在汤汤水水里度过月子,一过月子,她就叫朱玉打来热水,她要好好洗个热水澡。
君清灵与太后墨馥瑛有空也会来凤仪宫,更多的时候是来看那对双胞胎孙子,君清泽还没给两人起名,太后倒是给他们起了个外号,老大叫月月,老二叫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