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韩家千金,那白露呢?
白露带回来的孩子是谁的?四年了,难保她哪里也有了什么变数。
唐景烁不看好他们,更不支持季寒声这样执拗,近乎疯狂的偏执对大家都没好处。
“爱德华的亲子鉴定报告什么时候出来?”唐景烁只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也是个男人,他太了解季寒声了。
他只所以现在没做什么,看上去一副很平静的样子,那是因为他也在等,等那一纸报告。
报告没出来他不会有什么大的举动的。
“明天就出来了。你们帮我查一下Lynn-Pai这个名字的记录,还有Edward-Shaw这个名字的相关记录。”季寒声一手捏着酒杯,修长的手指覆在杯壁上,因为弯曲着所以衬得手指越发的修长,骨节隐隐泛白,可以看得出他有些紧张、忐忑,兴许是自己心里早已有了不好的念头,所以下意识的想避开,所以他自己不去查,大概是因为不敢。
他们这几个人都没见过爱德华,但季寒声看到过,所以他才是直接当事人。
“好,我这就差人去查。”唐景烁说着就拨打了一个电话。
季寒声又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一想到白露就在他的住处,他坐不住。
“调查结果尽快交给我,我先回去了!”季寒声说着就伸手抄过一旁的外套,站起了身,“谢谢。”
临走前,季寒声难得的说了一句客气话。
唐景烁、方旭、肖腾逸看着他大步走出包厢,一时都没有回过神,直到关门声传来,他们才回过神,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靠,只有小嫂子回来了,二哥才像个活人。”
一向少言的方旭也认同肖腾逸的话,点了点头,“这么着急回去,让人不多想都难啊!”
肖腾逸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感慨道:“果然有老婆和没老婆的男人差别太大了!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季寒声是自己开车出来的,他只是喝了两杯酒,也没有叫代驾,就自顾自的坐进驾驶座上快速的发动了车子。
他先是踩着油门,车子速度有些快,但很快就降了速。
季寒声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路况,海城依旧跟以前一样,车水马龙、人流不息。这座金融大城,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多少人来来去去。这座城市他也曾来来去去,但却因为她在这里所以他留下了。
哪怕后来她离开了,他都没有走。不是这里太好,只是不舍得,只是怕她回来的时候他不在。
她回来了,简单的几个字就将他逼疯了,她说她的心不在了,她说她不曾爱过他……
他的疯狂都疯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疯到最后却发现不过是自编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季寒声蓦地笑了,笑的惆怅又痛苦。
原本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季寒声却开了四十分钟才回到望麓苑。
车子开到望麓苑的门口,就可以看到别墅内里亮如白昼,他紧绷着的神经忽然一松,就连冷冷的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浅笑。
季寒声看着看着,只觉得眼睛酸涩,鼻子泛酸,莫名的有点想哭,这些年太累了,太压抑了,哪怕此刻远远的看着,想着她在他的家里他都控制不住的激动。
但是,一见到她的时候见她那么的淡定,那么的无动于衷,他就觉得恨,恨不得真的掐死她算了,他们都死了算了,死了在一起也算是走完了一辈子。
这种想法是季寒声从来没有过的,因为以前他总是担心他大她七岁,是不是老了?
等她还年轻着的时候她都已经三十多了,她三十多的时候他就四十多了,好老啊,这么想着就会担心,就会希望时间走的慢一点。
这四年时间走的很慢,太慢了,白露不在的日子里真的度秒如年,如今她回来了,他依旧觉得时间走的太慢了,让人觉得压抑、喘不过气。
季寒声降下车窗,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昏暗的车厢里,顿时有火星亮了起来,又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烟蒂上的明明灭灭。
季寒声深吸了几口烟,觉得情绪稳定了很多,直到抽完大半根烟,季寒声才走下车。
他走近别墅,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了,不算太晚,但也不早了,也不知道韩美琦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白露在做什么?
季寒声扫了一眼客厅,也没有见到白露的影子。
他趿拉着拖鞋走了进去,往厨房、餐厅、书房、客卧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白露,虽然没找到,但季寒声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知道白露跑不了,也不敢跑。
只要有爱德华在,她哪里都去不了。
季寒声苦笑,他什么时候这么卑鄙了?用一个孩子来威胁一个女人……
季寒声去了二楼,他先去了自己的主卧,轻轻的推开卧室门也没见到白露。
继而是二楼的书房、客卧,都没见到白露。
季寒声的心头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的心莫名的慌张。
大费周章,甚至不惜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把她带到了这里,怎么能看着她逃开?
“不,不,不可能的,她不会逃开的,毕竟爱德华还在我的手里。”季寒声自言自语的说着,安抚着自己的心绪。
季寒声稳定下来后,这才想到有一个地方没去。
望麓苑有一个玻璃花房,说是花房其实没有什么花,多半都是好打理的绿植,像吊兰、绿萝,以及一些多肉植物。因为帝景集团顶层的茶水间也有很多这样的绿植,那时候的白露很喜欢呆在那里。
就连卧琥居也有很多室内绿植,多半都是半露亲自购买添置的。
走到玻璃花房,季寒声就看到了睡着的白露,兴许是时差还没有调整好,她就那么睡着了,睡的很酣甜。
季寒声走过去,手指不受控制的挑起了她脸颊处一缕垂下来的墨发,然后,指腹落到了她莹润浅粉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