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倾染带着她绕过了那些绽放的摇曳芬芳的格桑花,绕到了后院,地面是一大片的沙地,但却以朱砂画着莫名的阵法,偌大的阵法里红色醒目,显得很是触目惊心。
穆凌落望着那阵法,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发昏。
“不要多看。”国师倾染提醒道,“把手给我。”他摊开了手来,白皙的手心摊到了穆凌落眼前来。
穆凌落愣了愣,不懂其意,但她却相信国师定然不会害她的。故而,她把手伸了过去,搭在了国师倾染的手上。
“闭上眼睛,跟着我走。”国师倾染嘱咐道,“随着我的脚步而行。”
穆凌落点了点头,闭上了眼,视野里的黑暗让她的感官变得敏感,她能感觉到国师倾染带着她缓缓地前行,耳边偶尔会有他的嘱咐。
过了片刻,似乎又过了许久,她才听到国师倾染的话语,“睁开眼睛吧!”
穆凌落睁开了眼,就见得自己正站在阵法的正中心,一眼望去,全都是线条繁复的阵法,她一时都有些心惊。
“国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莫怕,不会伤害你的。”国师倾染的话语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望了眼地上的阵法线,慢慢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但我却还是得再问你一声。你已经确定要剥离空间,并为此做好了准备了吗?”
穆凌落正色颔首,“是的。只要能够救阿墨,别说是空间,就是我的性命都愿意交付。而且,这空间本就不属于我,是国师给我的。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它许久,如今交还给它的主人,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我占了它许久,原本就有些心中惶恐,而今倒是能够轻松一些。”
国师倾染闻言,微微地扬唇,抬手碰了碰穆凌落的头,“好。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了。”
有些人得到了这种的宝物,难免就会心绪膨胀。国师倾染何尝没有试探的想法,但见得穆凌落从不曾用了它去为非作歹,反而是济世救人,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而且,如今时机已到,已经到了收回的时候,她却也没不舍和推脱,还能如此的豁达,并没有自私自利的想法,倒是让国师愈发高看了她几眼。
“你躺下吧!”他叹了口气,缓缓地道。
穆凌落身上穿着华丽的骑装,如今她也不顾会弄脏衣服,直接随着国师的吩咐躺下,双手搁置在腹部,“这样,可以吗?”
国师倾染点了点头,慢慢地半蹲了下来,抬手就去拨开了穆凌落竖起的衣领,穆凌落瑟缩了下,蹙了蹙眉头,但却到底没多说,只见国师倾染拨开她的衣领后,露出了她锁骨下的麒麟黑玉图案,那是空间的入口。
但这空间素来只有穆凌落能进入,旁人就是看到了,还以为是道刺青或者是胎记,根本不会多想的。
国师微凉的指尖抵在了麒麟黑玉的图腾上,明明是冰凉的触感,穆凌落却隐隐觉得那地方在发烫,似乎还是在那块图案的底下开始发烫,好似有什么汹涌澎湃地想要冲出来。
随着他抵住的时间越长,穆凌落觉得那处的肌肤烫得让她都有些难以忍受了,就好似有火在那处炙烤一般。
她忍不住烫地低低喘息了下,想要缩一缩身子,耳边却传来国师倾染的低语:“不要动。”
“可是……”穆凌落咬了咬牙,“好烫!”
国师倾染垂着眼眸,鸦羽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请忍一忍,后面会有点疼!剥离……本来就有些费劲。”
再多的,国师倾染也不好多说。
穆凌落只觉得那块肌肤都要被烫融了,原本只是觉得烫,后面却像是被灼伤了一样,疼得她额际都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侧的手都紧紧地攥起来了。
穆凌落自问自己素来都算是能忍疼的人,此刻都疼得忍不住低低地想要喊疼了。
可是,她也不好叫国师分心。她不过是疼一疼,而宿梓墨却是在生死边缘游走。而且,宿梓墨为她受的伤,可是比她严重多了,比她疼多了。
她实在是没脸再喊疼了。
那图腾刚好在琵琶骨下头,所以这个位置是最疼的。特别是这种,仿似要剥离人灵魂的疼痛,真的不只是作用在肉体上,更是精神上的一种疼痛,那是比身体更加的纤细敏感,疼痛自然也就比之身体的更加的剧烈了。
“呼……”
弄到最后,穆凌落都感觉这身子都仿似不是自己的了,眼前都在发黑,恍惚间都只能看到国师雪白的华发,脑海里都变得一片空白了。
琵琶骨下的疼痛愈发的尖锐了,疼痛让她感官都有些失灵,恍惚间她似乎还听到了身体里奔腾汹涌的血液流动之声,轰隆轰隆的作响。
她咬紧了红唇,因为忍耐,都咬破出血了,艳丽的血蜿蜒而出,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很是触目惊心。
眼眸里都浮起了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濡。湿了她的发际线。
国师倾染眉头微锁,见得穆凌落没有出声干扰,不由略略地凝神了。
天边的太阳即将落山,天际都给染成了鲜红色,就好似被火烧了一边,又仿似叫朱色染红的绸布,艳丽得迷人。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有几个瞬息,又好像是只有一炷香,却又宛似过了一个世纪般的久远,国师倾染光洁的额头都浮起了薄薄的汗,微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的紫色,而他的指尖终于刺入了图腾里,触碰到了麒麟黑玉。
他缓缓地,慢慢地,把麒麟黑玉给扯了出来。
“啊!!”
穆凌落终于忍不住疼痛地脱口痛呼,这种似乎要拉扯她灵魂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疼得快要昏厥了过去,但偏生精神却是很清醒的。
这简直堪比任何酷刑,她觉得这一刻比死都让她难受,身子想要蜷缩起来抵御疼痛,或者是推开国师,但是无力感遍布全身,疼痛让她连动一根手指都变成了奢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