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东拍拍她的后背，“姐，我送你进教堂。”
他在她面前弯起自己的胳膊。
顾念恩微笑起来，挽住弟弟的胳膊，走进教堂，十几个女孩子跟着她的身后，提着婚纱裙摆。
教堂的大门在她眼前缓缓打开，她踩着轻柔的步子往前，媒体记者们都被拦在警戒线以外。无数的闪光灯打在她身上，亮得有些刺眼。
亮的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她一直保持着微笑，踩上红毯，红毯的花簇拱门一直延伸到三座圣象前。
两边的宾客多得就像天王级歌星的演唱会现场。
顾念恩走向前，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她才看清站在圣象前的男人。
贺铭川。
他就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装，黑眸注视着她走的每一步路。
顾念恩不知道教堂里是安静或是喧闹，她的耳边没有声音，眼里，只得看见贺铭川。
她捧着花走过去，贺铭川绅士而优雅地伸出手，一身贵气。
顾晓东将她的手，交到贺铭川手里。他的手太过炙热滚烫，烫到她心底。
顾念恩甚至感觉到他手心的汗意，难道，贺铭川也会紧张吗？
牧师早已等候。
两人交叉手指，十指相扣。
仪式开始。
牧师翻开面前的念词，开始宣读。
“等一下。”一道冷清的声音传来，“我这里有一份文件，让新娘子宣读一下吧。”
顾念恩寻声望去，白小枚一身洁白的礼服，像极了婚纱。脸色微白地站在宾客之中，一手拿着无线话筒，一手拿着她所说的文件。
教堂里有些哗然。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贺铭川看向一旁的保镖，黑眸凌厉，责怪的意味言于意表。
白小枚仰着下巴，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她们。与平日里温婉的性格完全不同，此刻的她看起来像个高傲的公主。
“婚礼虽然是西式的，但国内习俗比较流行闹婚，新娘子应该不介意大家闹着玩一下吧？”
她想要做什么，顾念恩心里清清楚楚。
白小枚直直地看向顾念恩，眼里有着讽刺嘲笑，就像在看着一个贫贱的乞丐。
贺铭川脸色冰冷，目光锐利地盯着白小枚。
下一秒，保镖上前，在白小枚颈后猛地一击。白小枚当即倒进保镖怀里，晕厥过去，保镖搀扶着她意欲离开。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苗雪莲从宾客席中站了起来，狠狠看向贺铭川，当中将白小枚打晕，等于打她儿子的脸！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顾念恩反应极快地拿走白小枚手中的话筒，转头沉静从容地看向窃窃私语的众多宾客，“白小姐有些不适，要去休息。”
她一手握紧贺铭川的手，牢牢握住，一手艰难地同时握住捧花和话筒。
贺铭川长睫颤动，不动声色地看向她，她真是越来越成熟，能够独当一面了。
要不是他早让人看着白小枚，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
苗雪莲被傅毅和傅老爷子两人拦着，没有发表不满的言语，沉着脸走开，去保镖那里接过白小枚，亲自扶着她离开。
这只是个短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不会影响婚礼的进程。
牧师也机敏地捧起手上的誓词，开始宣读，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
“两位是在神的指引下，来到这里接受神圣的婚礼洗礼。我分别要问两位一个问题，请郑重考虑清楚后回答。”
“……”
教堂里恢复安静。
“顾念恩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贺铭川先生，做他的妻子，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至死不渝吗？
她一定做得到。
“我愿意。”顾念恩没有半分犹豫。
牧师开始向贺铭川年初冗长的誓词，“贺铭川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顾念恩小姐，做他的丈夫，……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顾念恩站在贺铭川身旁，忍不住去看他。
他站在那里，侧脸的轮廓实在英俊，黑眸深邃。
她突然紧张起来。
半响，她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响起，“我愿意。”
那一刹那，顾念恩红了眼眶，眼中有着抹不去的泪光，那种泪光，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因为喜极而泣，而是闪动着无法言喻的无奈……
如果，他知道那件事，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牧师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在婚约即将蒂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活永远保持缄默。”
“等一下。”
牧师的话音刚落，一旁伴郎团里的沈良辰就冒了出来。
全场再次喧闹起来。
顾念恩清楚地看到贺铭川一个冰冷的眼神杀过去。
沈良辰被惊了一下，大着胆子对准别在衣服上的麦克风道，“诸位不好意思，我不是要阻止川哥和嫂子的婚礼，只不过我川哥，也就是新郎已经准备了一段对嫂子的誓词，想要宣读。”
宾客们了解真相后又是一片笑声，紧接着就纷纷鼓起掌来。
顾念恩明白贺铭川显然不知道有什么誓词，因为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了。
如果这不是宣誓现场，她相信，贺铭川早就拉着她转身离开了。
“川哥，嘿嘿，念吧！”
沈良辰硬着头皮不去看贺铭川冷冷的眼神，拿出一张粉色的开拍塞到他手里。
江清妍借机让顾念恩转身，并朝她使了使眼色。
顾念恩了然，他们是因为白小枚的闹腾，临时决定，算是为他们解围的。
她就知道，老四没那么大的胆子。
贺铭川脸色僵硬，冷漠地瞪着手上的卡片，抬眸就对上顾念恩笑意盈盈。
“可以开始了。”沈良辰郑重其事地说道。
宾客们又发出一阵哄笑声。
沈良辰！
老四！
好样的！
贺铭川按捺着浑身的冷意，盯着卡片上的字开始冷冷地念出来：“老婆。”
……
好僵硬的两个字。
顾念恩突然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静静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