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郝俊的眼睛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黑脸男竟然出现在了修车厂的门外,像是要等什么人,故意避开那些在门口来来回回打招呼的人,往路口那边走了走,身边四五米的地方都没有人。
机不可失,郝俊立刻开启了双向解波仪,对方向、距离、角度等进行了设置,确认了黑脸男的手机并进行了链接。
郝俊刚要翻看他的通话记录,恰巧有一个来电,黑脸男拿出手机来一看,快步走进了修车厂的后院。
郝俊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因为刚才来电的是那个有奖征集线索的号码。
他从不远处的小路绕到了修车厂的后面,途经的地方似乎都是旧房子,没什么人住了。因为锁定着黑脸男的手机,他一直走到了修车厂一间库房的后面,黑脸男正一边关闭库房的大门,一边按下了接听,看来是故意避开其他人。
郝俊听着听着,脸色沉了下来,竟然晚了一步!
黑脸男已经按照有奖征集线索的热线打过了电话,专案组经过商议之后,要和他求证部分细节。
郝俊不免有些庆幸,黑脸男并没记清自己也就是井上适的相貌,只是保证再见到自己的时候肯定能认出来,配合警方画像的话不是那么有把握。
郝俊那天原本就是暗中盯梢藤穗衣,所以很是注意,特别在大排档的区域,绝不会有任何监控设施留下自己也就是井上适的正面影像,就连背影也不可能拍的全。
除非有人远距离自拍时把自己拍进了画面里,但距离如果太远,只要不是有目的的刻意放大,谁能把自己和警方征集的线索联系在一起?所以这一点无须担心,万一有了麻烦,郝俊会毫不犹豫的清除一切证据。
黑脸男和警方的通话越来越深入,郝俊不时地冒出想掐断他们通话的冲动,但想了想,这样的效果并不好,即便自己模仿黑脸男的声音打过一通电话去,也难以阻挡警方继续找黑脸人求证,有可能因此而招来更不利的怀疑。不到万不得已,郝俊不想直接折腾警方,那容易给井上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让黑脸男这里自己出问题,要让警方觉得他提供的证词不可信。
郝俊刚才绕行过来的时候,注意到靠近路口的院落里面晾晒着一些像是库存的棉衣,他决定耍黑脸男一耍,就悄没声的靠近了那个院子。
铁将军把门,透过铁栅栏看不到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应该是空无一人,正好办事。
郝俊开启了灰银手,伸进院子里顺走了一件棉衣和一个长长的厚围巾,然后返回到库房的后面,套上棉衣,用围巾包住脑袋和口鼻,把灰银手从后窗的缝隙里延伸了进去,很是高调的拔开了插销,把窗户打开,飞身而入。
正在通话的黑脸男吓了一大跳,电话那一头急切的询问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黑脸男结结巴巴的说,有一个人拔开后窗的插销跳了进来。
对方立刻提高了警惕,担心是涉案凶手杀害证人,让黑脸男赶紧跑到安全的地方,他们会马上通知就近的警务人员前去支援。
黑脸男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掉头就想跑,郝俊的灰银手却飞速绕到他前面,手背靠着插销,幻化出一把很有质感的手枪,朝黑脸男比划着一枪毙掉他的架势,黑脸男被吓得跌坐在地!
郝俊藏到了一个货架的后面,飞速收起了灰银手,逸散出时空波,冲击了一下后窗,接着在后窗外面发出了重重的落地声。
电话那一头听到了黑脸男跌坐到地上的声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十分担心证人的安危,连声询问,并发出了警告入侵者的声音。
黑脸男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赶紧看了看周围,发现郝俊不在了,对着手机麦克风哆哆嗦嗦的说:“太可怕了,那个人的手像金属一样,还会变形,还能伸好长,我原来还以为他是用什么工具打开的后窗,没想到竟然是他的手!刚才我正要开门出去,他竟然伸手挡在了我前面,我这个库房南北可是宽十几米,他站在原地没动,手一下子伸了过来!挡住了门锁不说,还变成一把手枪对准了我,幸好他离开了!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差点吓死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确定那人不在了吗?”
黑脸男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后窗,“我刚才听到碰窗户和落地的声音,应该是从后窗跳出去了。”
“请你描述一下那个人的形态和相貌。”
“我没看清,因为他穿着大棉衣,围着厚厚的围巾,既看不出他的体态什么样,也看不出他的相貌。”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个人一字一顿的问道:“先生,你是说从后窗跳进来的那个人,穿着厚厚的大棉衣,捂着厚厚的围巾,手像金属一样,可以变形成开窗的工具和手枪,还能伸长十几米,是这样么?”
黑脸男连连点头,“对对,一点儿没错!”
“你确定他是从后窗进去的么?而不是原来就在你的库房里?”
“当然可以确定!”
“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去?”
“我怎么知道?”
“请问先生,你当前穿着的上衣是什么?”
“长袖T恤。”
就在这时,后窗外面传来了轻微的风沙声,比漏斗大不了多少的沙土旋风一个接一个的从后窗钻进了库房,落地后汇聚成一个大的沙土旋风,并很快凝聚成一个一米多高的沙土人,伸伸腰,踢踢腿,看着黑脸男咧开黑窟窿似的大嘴无声地笑,然后挥拳做起了痛殴他的架势,并真的跑了过去,狠狠地揍他!
黑脸男吓得惊声尖叫之后,又疼得像杀猪似的乱叫起来,并向电话那头求救,“你们的警务人员还没到吗?太诡异了,一个个小漏斗一样的小旋风从后窗飞进来,变成了一个大旋风,然后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沙和土做的人,现在正在痛殴我,哎哟!哎哟!别打了!疼死了!你们的警务人员到底在哪里?什么时间才能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语气严厉地问道:“先生,你最近看过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