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我对你姑姑的爱,从未改变过。”古春表明他的态度,这么些年来,他心心念念的人,除了连彤,就从来没有改变过。
唐悦不信,反问道:“既然你爱姑姑,那为什么还让姑姑这么些年,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为什么姑姑找你,你从来都不出现呢?”
“我……”古春刚开一个头,就顿住了,他的目光落在唐悦身后的连彤身上,哪怕看不到连彤的脸庞,但一想到她木然呆滞的样子,他的心,就好像揪着一样疼。
“你是不是想说,你有苦衷?”唐悦追问道:“你有什么苦衷呢,如果说出来,我姑姑也能理解你的,你既不说有什么苦衷,又不出来和我姑姑说清楚,就这么让我姑姑一年一年没有希望的等下去,你怎么忍心浪费我姑姑大好的年华呢?”
“姑姑她因为你的事情,受了刺激,如今得了失心疯,你要怎么赔我姑姑?”唐悦一句句的指责,就像是戳在他的心窝子里。
他以为,他不告而别,连彤会和姓雷的在一起。
谁知道,等他第一次任务回来,沾上了毒,好不容易戒了,却发现,他去见连彤的念头都不敢有了。
一年一年的过去,古春总在心底告诉着自己,连彤肯定会想通的,肯定会自己想通的。
古春每年都会悄悄的来见连彤,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彤依旧执著着他。
古春无数次想要和连彤说清楚,但他又舍不得,再加上任务很多,他能见连彤的次数,也很少,每一次鼓起勇气,想让连彤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最后,却……还是打了退堂鼓。
“古春,你不肯告诉我姑姑,告诉我总行吗?”唐悦看的出来古春的挣扎,她退而求其次。
她挡在连彤的面前,就怕被古春发现了什么异样。
“你当真想知道?”古春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埋在他的心底,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说的。
如今的他,根本不配站在连彤的身边。
“是。”唐悦肯定的点头,她的视线落在古春那异常枯瘦的身上。
连彤的手,落在唐悦的后腰上。
唐悦心思一动道:“姑姑,你累了就躺会。”
唐悦扶着连彤侧身睡下,这才和古春开始了谈话。
古春缓缓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古春离开了连家之后,一来是因为姓雷的,被打击了,一时心灰意冷,就接了个任务。
这个任务,需要卧底。
古春年轻气盛,当下就同意了。
可真正接了这个任务,古春才明白,这个任务多么的不容易,为了取信那些人,古春自己也沾了毒。
哪怕最后成功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古春却发现,他沾的毒,戒起来十分的不容易。
看过太过阴暗的那一面,古春自觉没脸见连彤,更不想让那些毒危害人,古春更是一心一意的投入到缉毒这一行里。
年年岁岁下来,古春的任务一个接一个,随着时间的过去,更是不敢接近连彤。
“你做卧底,也是好事,为什么不能和姑姑说?”唐悦追问着。
古春神色微黯,唐悦问:“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姑姑吗?可姑姑都不嫌弃你,难道你害怕别人的目光?”
“姑姑为了你,连家都不回了,你难道不应该给姑姑一个回应吗?”唐悦听着古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知道他做事的危险和不容易了。
也许,哪一次,就死在某个任务之中了。
他和孟司宇当兵不一样。
孟司宇是军人,哪怕有时候执行一些危险任务,那都是在明面上的。
可古春不一样,他是在暗处,不仅要防着坏人,还得防着军人,警察,因为除了他的上线,就没有人知道他卧底的身份。
或许,他愿意和姑姑在一起,可,这个在一起,又能有多久。
听完古春的话之后,唐悦心底更加觉得,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必须有一个决断。
不管是一刀两断,还是决定在一起也好,都要有一个结果。
“你知道吗?我见过一个女孩,她才十六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因为……”古春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很是伤感。
因为毒,这个花季的少女,永远都没有了未来。
因为这个,很多花季的少年,踏入了永不见光明的黑暗。
古春在晓晓死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将这一件事情进行到底,哪怕付出他的生命,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悲剧。
晓晓爸妈看到晓晓的时候,那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绝望,古春一个大男人,也如感同深受。
“古春,你要将所有毒贩子都抓起来,我同意,可是,这和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有什么关系呢?”连彤满脸泪水的坐了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庞,从刚刚听到古春开口的那一刻。
连彤眼底的泪,就好像没有停歇过。
“彤彤。”古春震惊的看着突然坐起来的连彤。
“不管你和姑姑决定未来如何,你们都需要好好谈谈。”唐悦站了起来,郑重的看向古春道:“若是你一直这么让姑姑无望的等下去,保不准我姑姑哪一天,真的得失心疯了。”
话落,唐悦走了出去,将屋子里的空间,留给了古春和连彤。
她走出几步,又轻手轻脚的绕了回来,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偷听一下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说的。
从私情来说,唐悦自然希望连彤能够得到一份完美的爱情。
屋子里,静默一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古春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她擦着眼泪。
连彤的视线落在那块方格手帕上,眼泪掉的更凶了,这旧的方格手帕,角落上还绣了一个丑丑的‘彤’,那是她当年心血来潮绣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随身带着。
“你说过,这辈子永远不和我说分手的,可是当年你消失不见,如今一走就是十几年,你,还留着这块手帕做什么?”连彤仰着头,眼眶里是止不住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