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诚为叶知县的不上道不悦的皱了皱眉,抬手制止沈相言下跪道,“言弟有爵位在身,公堂上自是可免跪礼的。”
别说是叶知县不明白,他在这芙蓉镇上当了十几年知县都不知道这里有个有爵位的人,就连沈相言自己也不知道这事。
见堂上众人都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慕容诚轻咳两声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朝着身边护卫示意后,这才不慌不忙道,“沈相言接旨。”
众人只见四个护卫其中一个似是领头的从身上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双手捧上递给荣亲王。
沈相言一愣后也是反应过来,当即不敢怠慢,撩起衣摆俯身跪地,堂上众人还有围在府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看见荣亲王手拿圣旨互相看看后也不敢不敬,跟着一齐跪地听旨。
圣旨内容文绉绉的,沈相言只听出大概意思说是感念自己救荣亲王于危难,于皇室有大恩,特册封为安康侯,享食邑七百钦此,等等。
“怎么,侯爷还不接旨谢恩?”慕容诚见沈相言听了圣旨后还傻傻的不知谢恩,笑着调笑两句,皇兄本是只想赐个爵位,并不想赐食邑的,但有无食邑这侯位可是差的大了。否则这侯位也只不过是个名罢了,只有真正享受食邑的爵位,才能显示出皇家对沈相言的认同。因此他还特意求了母后,皇兄这才同意下旨。
沈相言现在的想法就是天上掉馅饼了,不光如此,还不知怎的就砸他头上了。不提心中惊骇,沈相言忙磕了个头,口中乎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知县跪在地上听荣亲王这道圣旨的内容,也是胸中一阵气闷,人比人气死人,他在这芙蓉镇上当这个破芝麻官已经十几年了。而沈相言这小子一朝就成了侯爷,也不知道这是走了什么狗运气,能救了王爷。
慕容诚见旨意已宣,也不在多言又转身坐在椅子上看叶知县沈案子。
叶知县会意,重新坐回堂上,开始审案,说话时也比刚才客气了好几分,“不知沈侯爷所告何事?”
沈相言理了理思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末了道,“我香自来开门做生意,客往迎来,每一样香品都能拍着良心保证质量。我与这刘老三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不知刘老三为何如此陷害我香自来,还望知县明察,还我香自来一个清白。”
叶知县听后也明白此事定是与刘老三脱不了干系,便道,“大胆刘老三,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之前沈相言每说一句,跪在地上的刘老三都要抖上一抖。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天知道本来万无一失的事不光被沈老板找出证据一一反驳,到了公堂这沈老板还摇身一变成了安康候,就只这荣亲王在此他也不敢再耍什么花心眼了。
见势不妙,刘老三为了保住自己也只能把叶蓁供出来了,“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都是叶蓁叶公子让草民这么做的,草民是被人唆使的。”
听到被后主使是自家侄子,叶知县心里咯噔一声,恨不得这刘老三赶紧闭上嘴巴,“大胆,到了这时候还不肯乖乖认罪,妄自诬陷他人,是和居心?我看不上大刑,你是不知道厉害。”
“草民所说句句属实,是叶公子身边的常随小东子来找的草民,还给草民还了赌坊的债,说事成之后还会再给草民另一半钱。”刘老三也是怕了,连忙磕头大声喊道。
沈相言见叶知县还想要张嘴替自己侄子遮掩,也跟着上前一步道,“知县大人,既然刘老三这么说,那还是先把叶公子找来对峙一下吧,是非曲折到时候自然见分晓,要是叶公子是被冤枉的也能还叶公子一个清白不是。”
叶知县见荣亲王也跟着点头附和,也不好在说什么,自家侄子什么样,他还能不知道,之前又不是没弄出过这种事,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这次看样子他就算有意开脱也是不能成了,想了想自己的官位,叶知县最后也只得派人去将叶蓁带来。
没过一会叶蓁和他身边的常随小东子就被衙役押送上来,来之前叶蓁还正在和自己新弄上手的一个小美人厮混,听到衙役上门时也有恃无恐的,毕竟这芙蓉镇上谁人不知他和知县的关系,就算上了堂黑的也能说成白的,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也不知这小东子这回是怎么找的人,该死的刘老三这么点事也办不成。
叶蓁进来后大摇大摆的,也没有要跪的意思,跟逛自己后花园是的道,“呦,叔这是怎么回事,还把侄子叫来。”说完还朝着刘老三踹了一脚,“该死的奴才,谁让你把我供出来,找死。”
叶蓁这一脚踹的不轻,还正好踹在刘老三胸口上,刘老三当下就倒在地上直哼哼。叶知县坐在堂上看着这幕,简直如若针毡,一顿使眼色给叶蓁看,不过这小子压根就没往上看。在让这小子这么说下去,他这个官还用不用当了,拍了一声惊堂木喝道,“叶蓁,王爷和侯爷在此,还不快快行礼!”
叶蓁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堂上有个男人是坐着的,就连沈相言也没有跪,虽不知这侯爷是怎么回事,但再傻也知道自己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吓的忙跪下行礼道,“草民叶蓁,叩见王爷侯爷。”
“叶知县这侄子还真是知礼的很啊,不知这藐视公堂又该打多少板子?”荣亲王头坐在那虽没什么动作,但身处高位,浑身散发出的赦人气势还是让叶知县瞬间冷汗直冒,“是,是,藐视公堂该当二十大板,来人...”
叶知县本想将人待下去行刑,却被荣亲王拦住了,“先把案子审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一齐罚呢。好了,既然是叶知县的侄子,你也不好继续审这案子,就由本王代劳吧。”
荣亲王都这么说了,叶知县也只好不在说话,一旁的沈相言听了王爷这话,也知王爷这是在帮自己讨回公道,便站在一旁笑着继续听,“刘老三,你既然说背后指使你的是叶蓁,又有和证据,说出来,本王定会主持公道。”
刘老三知道要是自己把这罪名占全了,肯定没好果子吃,当下也不含糊,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里面赫然是五十两银票,“当日草民所欠赌坊一百两,正是小东子给草民还的,这事只要找赌坊的人一问便知。至于这五十两也是小东子交给我的,说是只要体叶公子办好这事,就能在得一百五十两,草民也是一时贪财,这才上了小人的当。”
荣亲王直接略过小东子,深深的看着叶蓁道,“叶蓁你还有何话可说?”小东子本就是叶蓁的常随,此事已经很明显是叶蓁在背后搞鬼。叶蓁被荣亲王那眼睛一看,半点冤枉也说不出来,而且人证物证皆在,他又没和赌坊老板打过招呼,最后也只得认罪了。
“既已认罪,该怎么判还是交给叶知县吧。”叶知县虽心中不满,但面上也不敢显露分毫,只得罚了叶蓁和刘老三各四十大板,又让叶蓁拿了五百两银子,权当做给香自来的赔偿。
这个结果沈相言虽不太满意,但也知道不能再过了。他的目的本就是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不敢在对他动手,如今白得了一个侯爷的爵位,有心思的人自是更会掂掂分量,既然目的都已达成,便也就算了。
沈相言看了看已经朝他这头走过来的慕容诚,笑了笑,也没因为对方王爷的身份就有所不同,还是如往常一般道,“王爷,之前可是应了去小弟家不醉不归的,如今可还算数。”
慕容诚见沈相言对他态度依旧,也是真心笑了起来,他们这种人最是难得有几个知心朋友。之前他就很欣赏沈相言,本来还怕对方知道自己身份有所影响,现在看沈相言对他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也是松了口气。
夏榕此时还不知道沈相言一下摇身成了安康侯,他现在正窝在家里偷偷绣荷包,相公虽然明令禁止他动这些东西,但他着实是想给相公换一个戴。不过这次他可是学尖了,早早就派人在大门那头看着,只要见到相公回来,就会来通知他,到时候只要把东西收起来就可以了。
不过沈相言没等来,他倒是先等来了沈相言身边的常随秦越,秦越是领命先回来和夏榕说主子被册封为安康侯这件大喜事的,还有就是王爷也会大驾光临,让府上提前置办酒席的事。
夏榕听后还不敢相信,荷包也无心再绣了,抓着何欣的手好半晌才细细问了秦越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秦越好不容易把刘老三如何污蔑香自来,再到沈相言找出证据在众人面前一一证明香自来的清白,再到对峙公堂,荣亲王显露身份等等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后,夏榕这才明白事情经过,忙吩咐道,“何苗,你快亲自去一趟厨房,让容氏动作快些,准备一桌拿手菜来。还有何欣,告知下人们各司其职,稍后夫君和王爷回来,都警醒些,不要犯错。”
交代完二人后,夏榕这才算彻底消化了秦越之前的话,他首先不是想到沈相言的爵位如何。而是为相公这样不知轻重就将这事闹到府衙而后怕,那叶蓁可是叶知县的侄子,这次是好运碰到王爷,否则叶知县要是一味护着叶蓁,那沈相言轻则得不到好处,重则可是还有可能被罚的,哼,等相公回来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