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漕运总管表面上看,只是一个管理粮食运输的官员,然而如果你这样看就错了。漕运总督为了保护粮食,也为了彰显其权威,有亲辖的武装部队,还有水师营。仿地方总督、巡抚之“督标”、“抚标”,而称之为“漕标”。
而根据《光绪会典》上的记载:漕运总督所亲辖“漕标”共分本标左、中、右、城守、水师七营,兵额三千四百余人。辖制武职官佐,最高为从二品的副将。并节制鲁、豫、苏、徽、赣、浙、鄂、湘八省漕粮卫、所兵马。
咸丰十年(1860),因为太平天国革命,形势紧张,更授权漕运总督节制江北镇、道各官。
漕运总管虽然不是什么两江总督之类的,但权力之大,一点也不比普通总督小。故而漕运总督非皇帝的心腹重臣不能够担任,好比林则徐就曾经担任过漕运总管,
光绪帝沉默了良久,一咬牙说道:“漕运总管事关重大,可不能够随便换人……”
光绪帝是在试探,不过宋哲既然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自然不会和光绪帝计较了,爽快说道:♂,“自当如此。”
光绪帝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准备离开北京,有些宋哲就准备加快速度完成了,比如对珍妃的许诺。
“陛下,皇后乃六宫之主,天下之母。如果德不称位,当传旨废之,另择贤德,母仪天下,才是万世之福。如今日皇后叶赫那拉氏,为后十数年。却不能够诞下陛下的血脉,现在又被逆臣挟持而走,实在难以继续担当皇后之位。”宋哲站起来,对光绪帝微微欠了欠身,说道。
当今皇后历史上称之为隆裕太后,叶赫那拉氏。满洲镶黄旗人,是慈禧之弟副都统叶赫那拉.桂祥之女。光绪十四年(1888年)时候被慈禧太后钦点和光绪帝成婚,次年便立为皇后。
然而哪怕叶赫纳拉氏被封为皇后,光绪帝依旧只宠幸珍妃一人,连珍妃的姐姐瑾妃也冷落不少,更别说和隆裕之间的感情了。
而且光绪帝还知道,慈禧太后之所以会挑选叶赫纳拉氏为自己的皇后,是希望由自己的亲侄女来监视光绪帝的一举一动。因此光绪帝对叶赫纳拉氏多有所防备。
再加上叶赫纳拉氏姿色并不出众,且性格柔懦。身为皇后既不得宠,在宫中也得不到慈禧太后的欢心,平日与诸命妇王妃见面时也不太有威信。
不过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光绪帝此时也难免念及叶赫纳拉氏的好来了。叶赫纳拉氏虽然丑了一些,但平日也算老实,谨守妇道。每日必至两宫,早晚请安。请安完毕,闭宫自守。
光绪帝叹了口气。说道:“皇后真的要废吗?”
宋哲目视光绪帝,认真的说道:“臣大逆不道的说一句。他日收复东北三省,迎回皇后,陛下该如何处置?废黜了,就显得陛下得意猖狂、刻薄无情。不废了,如佛像般尊起来,怕是陛下也感觉碍眼。既然如此。何不早早决断,省却他日烦恼?”
光绪帝皱了皱眉头,双手捧着温热的手炉,过了半响说道:“皇后一位,爱卿准备提议谁来担任?”
宋哲坦然说道:“这是陛下家务事。臣怎么敢提出半分建议呢?”
光绪帝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说道:“朕……明白了。”
别看宋哲没有提议珍妃,但实际上已经让珍妃成功上位为皇后了。
光绪帝一共就一后二妃嫔,一后自然就是叶赫纳拉氏,二妃嫔分别是珍妃和珍妃的姐姐瑾妃。
叶赫纳拉氏在的时候,光绪帝都最钟爱珍妃了,更何况现在只剩下珍妃和瑾妃这两个选择的情况下,该让谁来当皇后,不言而喻。
五天后,光绪帝下了两道诏书,第一道是废后诏书。
第二道是册封珍妃为皇后的诏书。
曰:朕惟道法乾坤,内治乃人伦之本。教型家国,壸仪实王化之基。资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惇典。珍妃他他拉氏,礼部左侍郎长叙之女也。钟祥世族,毓秀名门。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朕心甚喜,以册他他拉氏为皇后。尔其诚孝以奉重闱,恭俭以先嫔御。敬襄宗祀,弘开奕叶之祥。益赞朕躬,茂著雍和之治。钦哉。
其后光绪帝任命文廷式为南书房讲授,志锐为丰台提督。
文廷式是珍妃和瑾妃年轻时候的家庭教师。光绪二十年大考,光绪帝亲自提拔其为一等第一名,升翰林院侍读学士,兼日讲起居注。文廷式名望也颇高,和黄绍箕、盛昱等列名“清流”,与汪鸣銮、张謇等被称为“翁(同龢)门六子”,是帝党重要人物。
中日甲午战争,他力主抗击,上疏请罢慈禧生日“庆典”、召恭亲王参大政,奏劾李鸿章“昏庸骄蹇、丧心误国”;谏阻和议,以为“辱国病民,莫此为甚”。
光绪二十一年(1895)秋,与陈炽等出面赞助康有为,倡立强学会于北京。次年二月,遭李鸿章姻亲御史杨崇伊参劾,被革职驱逐出京。
今日重新起用,已经是第二次起用。
志锐是珍妃的兄长,不过他在甲午战争时,上疏主战,被慈禧太后赶去外蒙古乌里雅苏台担任有名无实的参赞大臣。
现在担任的丰台提督,便是当初被宋哲击溃是丰台大营最高长官。
光绪帝也明白,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道理。故而安排志锐担任丰台提督,企图重新组建丰台大营这一支往日的八旗精兵。
其实光绪帝一开始想授予志锐的并非是丰台提督,而是宋哲现在还兼任着的九门提督,但宋哲拒绝了光绪帝的要求。
宋哲已经准备离开京师,然而这一退,可不是毫无保留的退让。他可不想在日后在北京重新爆发一场战争。
经过宋哲和光绪帝多番明争暗斗。最后还是宋哲的人当上了九门提督。此人就是甘肃名将董福祥,不过他也是清军当中的宿将,大概是这一层背景,光绪帝才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下认可了董福祥。
除了董福祥这个布局外,宋哲还任命一级参谋上院治秀为北.京.警察.局.局长,坦克团龙俊迩为通州装甲旅的旅长。驻扎在距离北京城只有四十里地外的通州马家庄处。大沽口降将韩照琦担任大沽口总兵。
皇宫内的大内侍卫总管虽然是满人担任,但这满人却名溥伦,是第一任中华民主国的副总统,早已经倒在海烙印下,被宋哲所控制。
再加上朝直隶总督载泽、法务大臣唐景崇是宋哲的人。如此一番布局,宋哲虽然离开了京师,但他对京师的影响力,其实并没有光绪帝想象中已经降低到普通地方总督那般。
当然了,光绪帝也并非没有一点作为的。他除了起用志锐为将外,还任命聂士成为天津总兵,率领一万五千武毅军坐镇天津。
光绪帝打了一个好主意,天津距离京师近不说,北洋机器局就安置在天津。现代战争对于后勤的压力非常大,特别是子弹方面,高强度战斗,平均一名士兵一天就可以消耗二三百发子弹。
如果掐住了北洋机器局这条子弹生产线。宋哲真的想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光绪帝也有办法。对宋哲制肘一二。
十一月,一日。
朝廷宣布军务大臣、九门提督宋哲,赐号鹰扬巴图鲁,封镇国公,授北洋大臣、漕运总督、山东总兵,任钦差大臣。节制山东、江苏军务。
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张之洞婉拒铁路大臣一职,留在湖北不愿意北上。比之于不表态不北上的李鸿章,张之洞的态度可就直接得多。
…………
入冬后难得的出现艳阳天,阳光洒在北京城十里亭处。也洒了在送别的文武百官当中。
在十里亭旁边,是一队队往南出发的大军,队列整齐,充满了朝气。
他们大部分都是宋哲新近组建的新军。宋哲在京师组建的七个师新军,宋哲只留下一个师在密云布防,一个师在京师布防外,剩下五个师这次都随宋哲南下山东。
“今天祝大人旗开得胜,收复山东!”以醇亲王载沣、直隶总督载泽、九门提督董福祥等为首的人对宋哲举杯。
宋哲手持酒杯,朝皇城方向微微一拜,道:“托陛下洪福,也托诸位大人的祝贺,宋某自当不辜负重托!”
来送行的人和宋哲纷纷举杯痛饮一杯。
宋哲和为首几人寒暄了几句,来到一坐在轮椅上的人跟前。“王爷,想不到你会亲自来送我。”
此人正是现在满清中威望最高的亲王恭亲王奕?。
虽然恭亲王奕?病的快死快死的,光绪帝都派人送了几次药,每次病危都派御医去救治。说来也奇怪,恭亲王奕?每次都差不多死了,但他硬是不进入鬼门关,每次都在鬼门关附近溜了一圈后又有惊无险的回来。现在入冬了,身体反而好了些许。
不过来送宋哲也有些勉强,宋哲听完这是恭亲王奕?坚持的,否则恭亲王府的人可不会让恭亲王奕?这个时候来到十里亭为宋哲送别。
为了照顾恭亲王奕?,宋哲还让人在旁边支起帷幕,挡住四面的寒风不说,还架设了几个火盘。
宋哲:“想不到王爷会亲自来为我送行,不知道有什么话呢?”
旁边的文武百官早已经知情识趣的走得远远的,留下宋哲和恭亲王奕?独处。
恭亲王奕?枯瘦的手忽然伸出,抓住了宋哲的衣袖,道:“你做到了我想做,但不敢做,也没有做成的事情。有些话看来只能够对你说了。”
宋哲怔了怔,没有说话。
恭亲王奕?,松开抓住宋哲衣袖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平山东容易,但德国人自从强占了胶州湾后,就视山东为他们的地盘。镇国公想平定山东,需多从德国人身上着想。莫认为往日和德国人关系好,就可以放肆。”
宋哲闻言不由一怔,他想不到恭亲王奕?居然会对他如此掏心窝子。
恭亲王奕?叹了口气,苦笑道:“大清如何,本王已经老了,看得到,救不了。只求留下几分薄面,求镇国公日后给予子孙一条后路即可。”
宋哲深深的看了恭亲王奕?一眼,一直没有说话,抬步离开。
外面警卫连士兵已经牵来一匹神骏的战马,这还是光绪帝御赐的骏马。
宋哲朝送行的官员环圈一抱拳,高声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请留步!”
说罢,宋哲头也不回的一鞭战马,一溜烟的离开了。
醇亲王载沣看着宋哲那策马扬鞭英武不凡的背影,神色一片复杂,既有兴奋,也有担忧。醇亲王载沣倒也知道自己有几分斤两,没有了宋哲在支持后,自己真的能够帮助兄长(光绪帝)掌控朝廷大局吗?
……广州……
北方已经飘起雪花,但此时广州虽然寒冷,却有艳阳高挂。
李经方穿过小半座总督府,来到内堂处,外面不时有小吏进进出出,更有人坐在旁边的花厅上等候,为的就是见里面那位七旬老人一面。
“咳咳咳!”
一阵急促,仿佛抽风般的咳嗽声从内堂传出来。
李经方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关切,脚下加快几分速度,走入内堂处。里面点了火盘,气温颇高,李经方又走了一路,一进来不由感觉有些闷热。
李鸿章放下手帕,只见手帕上带着血色,分为刺目。李鸿章不动声色的卷起手帕,将之塞入抽屉中。抬头看了一眼李经方,说道:“何事?”
李经方到嘴的关怀,不知道为何,听到李鸿章的话后,不能吐出口。
踌躇了半响,见李鸿章不知何时皱起眉头,李经方这才说出这次来的目的:“爹,刚刚收到急电,宋哲带兵南下了。”
李鸿章闻言,刚刚拿起的狼毫笔再次架在砚台上。“这么快?我记得昨天晚上才发了圣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