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带到市里审查了一天才被放出去，这还是因为云菲的关系。
“呸，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林生嘟囔道，昨天自己还是乡里的小秘书呢，今天就跟国防部打上交道了。
“滴~~~”
“操，你个乡巴佬，会不会看路啊，撞死你活该！”一个出租车司机吓出一身冷汗，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林生赶紧退回去，走神了没看见红灯，周围到处都是华丽的商店，自己这身打扮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再想想高山乡的萧条，林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既然来了也就不着急回去，先跟李平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然后又拨了个号码，笑道：“猜猜我在哪？”
黄蓉蓉乐道：“高山乡呗，还能在市里不成，又有事求我呢吧。”
“你猜对了，城里呢，老同学，现在这可是你的地派啊。”
黄蓉蓉惊喜道：“你在哪呢，我找你去。”
林生想了想：“下午我去找你吧。”回来一趟总要见见故人的，下次就不知道啥时候了。
挂了电话往马路对面走。东关区，自己熟得很啊，奋斗了十几年的地方，可惜最后落得个被人开除的下场。
越过一条流着臭水的街道，对面一家破落的小医院，东关区第二卫生医院。
门卫换了一批人，林生不认识，自顾的往外科诊室去。
“哎呦喂，这不是我们的林大医生嘛，您这身打扮是......体验生活不成，啊哈哈！”楼上走下一个白大褂，先是一愣，接着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林生咧嘴一笑：“唐浩这么久了还是医师呢，这都七八年了吧。”
唐浩不屑道：“你考出来又怎么样，还不是卷铺盖滚蛋，现在在哪个天桥低下要饭呢，我去照顾照顾你。”
林生淡淡一笑，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找丁明呢吧，不用上楼了，在急诊室呢。”唐浩哈哈笑道：“真他妈的物以类聚，院长也敢得罪，知不知道你为她出头的那个董洁，现在是护士长了，呸！”
林生心中一痛，那个自己以前暗恋的女孩，自己为她被开除的女孩。轻轻一叹，一切随之破散。
转身下楼，往急诊室走。
急诊室可不是什么好工作，干得多挣得少，通常没日没夜的熬，一般都是医生轮流值班的，可是听唐浩的意思丁明怕是没这个待遇了。
急诊室里四个医生，都在忙，一个跟林生差不多年纪的正在按压病人的腹部：“涨不涨？”
林生笑着走过去拍他肩膀，丁明随意一回头，惊喜道：“林生，哈哈，我还以为你小子不回来了呢。”
林生一看丁明的气色就知道没少熬夜，评价道：“艰苦奋斗。”
丁明错愕道：“哪个嘴巴这么贱，这也跟你说？”又道：“没事，等哥们熬个二十年，看谁笑谁。”
林生失笑：“你也就个嘴上能耐，有本事直接辞职嘛。”
“屁，辞职我吃什么。”
“快，医生，抢救！”三个护士推着一辆急救床跑进来：“酒精中毒！”
丁明赶紧接手，略微检查道：“准备催吐！”
林生拦住，快速道：“急性胃穿孔，马上手术。”
丁明根本不怀疑林生的判断，推着人就往手术室跑。
一个护士微微一惊：“林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生笑着跟她握手：“董，护士长，好久不见。”
董洁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过来，大方的一握：“好久不见，你先待着，我去手术室。”
林生看着她背影，只觉心里一阵轻松，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选择。
“医生，医生，快看看，不行了！”
一个小伙子扶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脸色蜡黄，浑身虚脱。
年轻的大夫先摸摸额头，问道：“怎么回事？”
“拉肚子，一个小时六回了，您给看看。”
大夫拿听诊器听了听，在电脑上点了几下：“先去查个血，看看是不是病变。”
中年人虚弱道：“大夫能不能先给我开点药，疼的厉害。”
年轻大夫不耐烦道：“你不做检查我怎么知道给你开什么药，少啰嗦，快去！”
林生摇头，现在的年轻医生啊，就知道根据化验单做判断，就说这个人，等做完检查半条命都没了，走过去道：“喝点淡盐水吧，会好受一些。”
小伙子急道：“你是医生，哪有盐水啊？”
林生熟悉的从一个柜子里找出半包盐，冲了杯水给他，中年人喝完脸色一变：“厕所！”
年轻医生脸色不太好看，要不是看在林生认识丁主任和护士长的分上早撵出去了，拿一个病人撒气，戳着他腿道：“老实点，你老动我怎么知道你哪痛。”
病人只能忍气吞声，疼的大汗淋漓。
林生无奈，拿过一分报纸坐在一旁。
过了半个多小时，丁明擦着汗回来，乐道：“行啊你，医术见长，你是怎么判断出病人胃穿孔的。”
林生让他附耳过来：“保密！”
“滚蛋！”丁明笑道，也知道林生中医造诣很深，也许真有望气这一说。
林生摸摸鼻子，难道说自己会透视不成。
丁明打量着林生道：“你怎么穿成这样，不会真混不下去了吧。”
林生低头，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挺好的，就这身在政府大院里也是挺精神的啊。
眼看中午了，丁明让几个年轻医生值班，领着林生到对面的餐馆。
林生坐下道：“曼曼呢，怎么不叫她一块？我说你们也该结婚了吧。”
丁明闷声道：“辞职了？”
“辞职了？”林生不解：“跳槽了？”
丁明苦笑一声：“在家呢，倒是想跳槽，谁要啊。”
林生就明白这里面有事，认真道：“怎么回事？”
丁明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柳文坤那个老混蛋，竟敢对曼曼动手动脚的，让我打了一拳。”心里憋屈的厉害，偏偏还不敢辞职。
林生拍拍他的肩膀，他能理解，生存不易啊，丁明一大家子还指着他养活呢。
丁明调整了下情绪：“别说我了，你呢？”
林生乐悠悠道：“我可比你强多了，乡委办公室的秘书，混的不错吧。”
丁明张大了嘴巴：“不错不错，有前途，这是要学孙中山弃医从政啊。”
林生乐了，这个说法不错，听上去高端大气又前途。